“李飛你要去哪兒?”梁乾微眯著眼睛看著李飛。

桃伶兒也是猛然回頭看向李飛,當即落井下石地說道:“皇上,這個狗奴才是蘇家軍出身,說不定他也是蘇乘勝安插在皇上身邊的刺客,見事情敗露,不是逃命就是去報信的。”

這一次梁乾沒有反駁桃伶兒。

因為李飛這會兒擅自行動,確實很可疑。

非是梁乾多疑,而是梁乾也不想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了,最後死得不明不白。

李飛回頭看到梁乾森然的目光,立馬跪了下來。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隻是想……”

“想幹什麽?逃跑還是報信?”這話是桃伶兒問的。

若是先弄死這個狗奴才出出氣也是不錯的,桃伶兒如此想著。

李飛嘴笨,越是緊張的時候,越是容易出錯。

下意識地就是說道:“皇上,奴才隻是想去報信。”

桃伶兒譏笑道:“皇上,你看,她真是去報信的。”

梁乾目光陰鷙,對桃伶兒嗬斥道:“你先閉嘴。”

今日的桃伶兒,真的很囉唆,讓梁乾很是厭煩,而桃伶兒被梁乾這麽一嗬斥,又氣又委屈。

她不明白,明明梁乾已經知道她懷孕了,明明是她帶來了這天大的消息,為什麽還要對她這樣?居然為了一個奴才嗬斥她。

心裏突然湧進無盡的恨意,微微低下頭去,她知道,此時她的眼神,一定很嚇人。

因為此刻,她的心中突然萌生出一個十分大膽的想法。

梁乾沒有注意到桃伶兒的情緒變化,在看到桃伶兒低下頭去後,就不再理會了。

倒是上官沛靈有意無意地看了桃伶兒一眼。

這時梁乾對李飛問道:“說,你想給誰報信,還有你都知道什麽?”

“奴才什麽都不知道,皇上恕罪,奴才隻是想……”

李飛突然有些遲疑了,因為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倘若說出心中那位,必然會給那位帶來麻煩的。

想到這兒,李飛一咬牙,竟目光堅定地對梁乾說道:“皇上,奴才自知有罪,無顏麵對皇上,不勞皇上金口,奴才這就自行了斷。”

看李飛一副要自盡的樣子,梁乾倒是有些回過味兒了。

李飛這個人就是一根筋,心裏也藏不住事,蘇乘勝是個聰明人,真要找人刺殺他的話,也不會找李飛。

看李飛這個急樣,梁乾已經猜到李飛要去找誰報信了。

在李飛琢磨要怎麽自盡的時候,梁乾突然開口問道:“你是要去找皇後吧。”

“皇上怎麽知道?”李飛下意識地回道。

可馬上又發現不對勁兒,連忙又改口道:“不是的,皇上說錯了。”

梁乾氣得一腳踢了過去,麵對梁乾拳腳,李飛從來不躲的。

梁乾氣急敗壞地笑罵道:“少給朕添亂,滾一邊跪著去。”

李飛習慣性地答應了一聲,可之後又糊塗了,現在不是應該治他的罪嗎?

“皇上!”

“滾一邊兒去!”

“是!”

桃伶兒看到梁乾就這麽輕易地放過李飛,眸子裏的恨意更濃鬱了幾分。

這一次,桃伶兒似乎也學乖了,沒有再去爭論什麽。

這還讓梁乾突然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麽。

上官沛靈這時笑道:“你身邊這太監挺有意思的,為何不換一個聰明點兒的?”

“相比聰明的,朕更喜歡老老實實辦事的。”梁乾也不避諱直接說道。

上官沛靈仔細想了想,最後點點頭,“有道理。”

接著上官沛靈又是好奇地問道:“你的皇後可是蘇乘勝的女兒,難道你不想找她過來一起看看嗎?”

“已經很晚了,她應該睡了吧,就不叫她了。”

聽到梁乾這樣說,不論是上官沛靈還是桃伶兒,都有點兒羨慕起蘇靈韻了。

照理說,這種謀反的事情,所有沾親帶故之人都是要連坐的,甚至可以說,寧殺錯不放過。

蘇大將軍若是謀反的話,首當其衝的就是皇後蘇靈韻。

可這時候,梁乾卻隻來了一句,“她應該睡了,不要吵到她。”

這麽寵可是有些過了,甚至,在桃伶兒最是春風得意的時候,也沒有得到過這樣的關愛。

這也不難解釋,女人即便再怎麽美豔動人,在男尊女卑的世界裏,依舊很難得到真正的關切。

桃伶兒緊緊握拳,甚至指尖發白。

嫉妒的火焰燒掉桃伶兒最後一絲理智,心中那個危險的計劃,也更加堅定。

上官沛靈心裏無形中高看了梁乾幾分,在金國,雖然因為女帝的關係,女性的地位要比其他國家高很多,但女子本弱的天性,依舊無法改變很多生存法則。

所以她和女帝等等很多人,對男人都是嗤之以鼻的,畢竟她們有這個權力。

可眼前的梁乾卻給他不一樣的感覺。

你說他**不羈吧,可他對蘇靈韻愛得深切,甚至被夜熙稱之為弱點。

你說他藐視女性,偏偏在一番雲雨之後,又能把你放在平等位置上與你商談議事。

而且就算是**的事情上,也是很特別,並不是一味地把女人當成泄欲的工具。

想起那些畫麵,上官沛靈臉頰微紅。

這個壞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外麵的傳報聲,“皇上,蘇懸河大人在外麵候著呢。”

梁乾聽後目光一閃,而後命令道,“讓他跪在外麵等著,好好想想要怎麽跟朕說。”

“為何不直接宣他?”上官沛靈問道。

桃伶兒沒有吭聲,但也是目光冰冷地看了過來。

梁乾未作解釋,而是回頭看了一眼李飛,“你也滾出去一起跪著。”

“是,奴才遵旨。”

上官沛靈見此情景,突然明白過來。

梁乾這是在試探蘇懸河。

或者說,梁乾已經在考慮蘇乘勝造反之後的應對之策了。

毫無疑問,即便蘇乘勝真的造反,當務之急就是先確保自身的安危,也就是皇宮裏的侍衛,絕對要穩住才行。

能如此迅速地想到這一點,著實有些恐怖了。

甚至對比之下,女帝都未必能如此周全。

換作是女帝的話,這會兒恐怕要大開殺戒了。

但無疑,從長遠看,梁乾的做法更為周全。

過了片刻,外麵傳來蘇懸河的喊叫聲,“皇上,臣有負聖恩,請皇上賜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