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以樂已經屁顛屁顛地擠在了一群圍著講台的女生中間，一時半刻恐怕是走不了了。
鹿一晴看著夏深身邊圍著不少小姑娘，默默估計著他注意到自己的幾率不大以後，便放心地坐回了位子上，拄著下巴發呆。
她不知道的是，夏深的餘光自始至終都在她的身上，幾乎沒有離開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鹿一晴突然驚醒，這才發現她竟然拄著下巴就睡著了。
抬頭對上一雙黑眸，鹿一晴打了一個激靈，瞬間精神了。
偌大的教室裏隻剩下她和夏深兩個人，何以樂那個小丫頭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何以樂呢？就是那個坐在我旁邊的女孩子。”鹿一晴躊躇片刻，小心翼翼地問道。
她的眸色幾乎純黑，卻出乎意料地清澈，盈滿水霧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在撒嬌的小貓兒，抓的人心裏癢癢的。
夏深撇開目光，微微有些心虛：“她有事情，先走了。讓我轉告你早點回公寓。”
其實何以樂是被他支開的，不然何以樂就會把鹿一晴叫醒，一起回公寓了。
“哦……”鹿一晴點點頭，沒想太多。
氣氛一度凝固，空氣裏彌漫著微妙的味道。
“那個我……”鹿一晴抬頭剛說了幾個字，就看見夏深眉頭緊蹙，修長的手用力摁住胸口偏下的地方，神色好像有些痛苦。
“教授你怎麽了？不舒服嗎？”鹿一晴慌張地站起來，好像不舒服的人是她一樣。
夏深搖搖頭，臉色都開始蒼白：“胃病，老毛病了。”
胃病？
鹿一晴突然想到她買的那杯美式，有胃病的人是不能喝咖啡的。咖啡會刺激人的胃黏膜和胃壁，導致胃痛。
剛剛上課的時候她看他好像喝了很多。
“你有胃病為什麽還要喝咖啡？我，我送你去醫院。”此刻，鹿一晴的心裏湧上一股極大的愧疚感。
如果她沒買那杯咖啡，他就不會胃痛了。
“嗯。”夏深往常胃痛都是吃胃藥，緩一會兒就好了。但是今天小姑娘說要送他去醫院，他竟然不想拒絕。
鹿一晴把他的外套拿來，披在他身上，扶著他走出教室，好像夏深是什麽容易壞掉的珍貴物品。
“……”夏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但看著鹿一晴有些吃力的樣子，他還是開口道，“其實你不用這麽緊張，我自己可以走。”
“……啊，對不起。”鹿一晴這才發現，她為了扶住夏深，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夏深身上。
她低著頭，看不清臉上是不是又有一片緋紅，但她的耳朵卻是紅了個透。
夏深的唇邊輕輕勾起一個弧度，看上去心情不錯。
小姑娘也太容易害羞了。
出學校的時候，天氣有些陰沉，鹿一晴卻沒有注意，一門心思都是趕緊送夏深去醫院。
鹿一晴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了地址，計程車絕塵而去。
計程車司機是個中年男人，看著很健談。
他從後視鏡裏看著鹿一晴一臉愧疚，旁邊的男人好像想安慰她，又有些無措，不由得笑道：“小夥子怎麽了？想安慰女朋友就去安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