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高高掛在夜空中,散發著溫潤曛黃的光芒,璀璨的星子在它身邊也顯得黯然失色起來。

鹿一晴費力地扶著腰,慢慢地走進夏宅,夏深小心地跟在她身邊,擔心她會因為孕肚看不清台階。

本來他是不想讓鹿一晴再奔波這一趟的,但是母親說今年這個中秋節,顧家的長輩也會來拜訪,沒有辦法,才和鹿一晴一起回了老宅過節。

他們剛一走進客廳,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女人,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禮貌微笑,看著似乎很是親切。

見鹿一晴和夏深進來,她眼中有一閃而過的嫉恨,隨即她落落大方地站起來,略略頷首:“好久不見,夏深,鹿一晴。”

夏母也跟著站了起來,笑道:“盼姿剛從國外回來,跟著她父母一起來拜訪的。”

礙於兒媳懷孕已經八個月了,夏母收斂了對顧盼姿的那份親熱,但依舊能看出她很喜歡顧盼姿。

鹿一晴原本洋溢著節日喜悅的神色變得淡淡的,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說話,自顧自地走向沙發另一頭坐下,右手握拳,輕輕在腰間打轉,舒緩著腰部的不適感。

還真是陰魂不散啊。

鹿一晴絕對不會忘記顧盼姿以前都做過什麽事情。

之前聽說她出獄以後便出國了,還以為她不會再回來了。沒想到竟然這麽恬不知恥,不光回國,還有臉再次出現在夏家,出現在她和夏深麵前。

夏深自然看出了自家媳婦的不爽,略一挑眉,走到鹿一晴身邊坐下,替她按揉著腰部和小腿。

兩個人很有默契地誰也沒有搭理顧盼姿。

顧盼姿倒也不覺得尷尬,六個月的牢獄生活對很多罪犯來說並不算漫長,但對於她這種一向自視甚高,自詡為天之驕女的人來說,簡直是一生中難以啟齒的汙點和恥辱。

但她的性子也被獄中那些女犯各種各樣的欺負和打壓,打磨得愈發深沉圓滑,甚至是更加偏執陰暗。

所以她並不在乎這兩個人的刻意無視。

“伯母,我上去給伯父和我爸送點水果,您和夏深他們慢慢聊。”顧盼姿端起果盤,略帶笑意,款款走上樓梯。

“媽,這就是你一定要我回來的原因?”夏深沉聲問道。

夏母皺了眉:“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大過節的,論理你們也該回老宅來過。”

“但是鹿一晴現在懷著孕,您就這麽明晃晃地給她添堵?”夏深簡直要被自家母親氣笑了。

鹿一晴現在大著肚子,本來她體質就較常人要差,現在好不容易養過來一些,但這一胎也是懷的艱難。

自家母親可倒是好,全然不顧鹿一晴的感受,什麽人都往家裏領。

“這怎麽是添堵?”夏母的氣兒也上來了,“她已經得到懲罰了!盼姿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怎麽,我想請她來家裏坐坐都不可以了?”

夏深沉默了。

半晌,他拉住鹿一晴,站起身來,麵上沒什麽表情:“既然這樣,”他看向夏母,“我和鹿一晴就先回去了。這個節,我看您和顧盼姿一起過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