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晴,想什麽呢?菜都涼了。”同社團的同學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又用公筷給她夾了一筷子蝦仁,“吃飯都能走神,真是敗給你了。”

鹿一晴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同學夾過來的蝦仁放到嘴裏。

滑爽Q彈的蝦仁一直都是她很喜歡吃的東西。

因為在同一個社團,大家每周末都會有聚餐。鹿一晴又總是溫溫軟軟的樣子,可招人喜歡,大家有什麽活動都會記得叫她一起。

時間久了,鹿一晴感覺她恐懼人群的問題都被這群同學治愈了。

“誒,你們說夏教授這麽久沒來,是不是辭職了啊?”有個女生問道。

鹿一晴的動作一頓,心裏油然生出了一種畏懼的感覺。

麵上依然做出一副不關心的樣子,其實早就豎起耳朵在聽了。

“不會吧……”另一個女生有點不敢相信,“大學教授這麽好的工作,傻子才會辭職吧。”

因為社團裏有幾個哲學係的女孩子,所以平時聊天什麽的也對夏深比較關注。

“我可聽說夏教授家裏條件不一般,你沒看見他開的那輛車?沒個一兩百萬可下不來呢。”

鹿一晴的心越來越沉,她之前也隻是注意到了夏深那輛Cayenne,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聽她們這麽一說,好像夏深的身世的確不同尋常。

否則一個大學教授,年薪大概20萬,至少也得六七年才能買得起一輛Cayenne。

夏深才參加工作一年多,怎麽可能買得起呢?

不知道心裏是什麽感覺,鹿一晴隻好埋頭吃飯,不發表什麽意見。

“嗐,管人家的事情呢,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也是。反正咱們在這裏討論,人家也不可能看上我們,啊哈哈哈哈哈。”

是啊,她們和夏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嘛。

鹿一晴明明知道這個事情,心裏卻依然有些酸澀的意味兒。

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菜,鹿一晴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就先離開了。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閑逛,鹿一晴滿腦袋都是剛剛她們說的那些話。

好奇怪啊,明明跟夏深相處的時間並不多,為什麽這麽關注他呢?

鹿一晴甩了甩頭,想要把有關夏深的事情甩開。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鹿一晴翻出手機,來電顯示上麵寫的是爸爸。

鹿一晴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自從哥哥車禍去世以後,媽媽就心髒病發作,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常年在醫院。

而高額的治療費也讓本來就條件一般的家裏雪上加霜,父親隻是個普通的高中老師,平時忙的要命,根本沒時間聯係她。

今天怎麽……

遲疑著接起電話,父親蒼老疲憊的聲音傳來:“一晴,對不起。”

“怎麽了……”鹿一晴心惴惴不安。

“你媽媽的治療費又貴了很多,這學期的生活費可能……”父親的話並沒說完,鹿一晴已經打斷了他。

“爸,你別著急。生活費我自己想辦法,你別擔心我,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鹿一晴心裏酸澀,強壓下淚意道。

掛掉電話,鹿一晴迷茫地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說不清是什麽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