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重要的事情都集中在一起了,何以樂回來的時候又帶回來兩張報名表格。
“這次是研學活動,去京城和津市,為期一周。”何以樂隨手將外套搭在椅背上,毫無形象地咕嘟咕嘟灌了自己一大杯水。
鹿一晴有些頭痛,拿起那張表格看了一眼,心裏微微一顫。
一個人三千元?
幾乎是她兩個月的生活費了。
“可以不參加嗎?”鹿一晴盡量讓聲音聽上去自然一些,“我還有兼職要做。”
她不想讓自己的家庭條件再次暴露在同學麵前,也不想讓高中的一幕幕重演,更不想讓她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自信和自尊毀於一旦。
何以樂不解地看著她:“這麽難得的機會,你竟然不去?這次是去京城參觀京城大學和清北大學,還有津城的一些港口,人文景觀,對你以後的職業生涯也很有幫助啊。”
鹿一晴是戲劇影視文學專業的,以後不出意外應該會當一位編劇。
編劇要寫出好劇本的第一要素就是生活經驗,其次是文筆和構思。
如果缺乏最基本的生活,即使文筆再優美,構思再精巧,也隻是空洞枯燥的故事而已,怎麽會有人喜歡呢?
何以樂看出了鹿一晴的羞於啟齒,蹙眉,半晌才小心翼翼地問道:“一晴,你是不是有什麽難處?”
她覺得她跟鹿一晴的關係已經是好閨蜜了,鹿一晴有難處,她應該力所能及地幫她一點。
鹿一晴的表情僵硬一瞬,隨即笑著搖搖頭:“沒有……隻是不想和那麽多人一起去而已啦。”
何以樂雖然平時看起來大大咧咧,但是心思還是很細膩的,哪裏看不出這是鹿一晴的推脫之詞。
一時間,何以樂的神色有些嚴肅。
“一晴,我們是朋友嗎?”何以樂很鄭重地問道。
鹿一晴愣了一下,下意識地點點頭:“當然。”
何以樂的眸子裏綻放出璀璨的光芒來:“既然我們是朋友,那我們就應該同甘共苦啊。你有事情就找我幫忙,我有事情就找你幫忙,在能力範圍內我們都會幫助對方的,不是嗎?”
同甘共苦?
這個詞莫名擊中了鹿一晴的淚點,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哭的一發不可收拾。
她記得高中的時候,也有個女孩子跟她說了這個詞。
可是後來那個女孩子把她的家庭狀況當做討好別人的籌碼,被那個一直看不慣她的人得意揚揚地到處宣揚。
徹底擊毀了她的自尊。
高中那三年,她的生活裏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她想要憑借優異非常的成績逃離那個城市。
事實證明,她做到了。
隻是付出的代價同樣慘痛。
三年的自封自閉,讓她患上了嚴重的社交恐懼症。如果不是衛淇奧一直耐心引導她,恐怕現在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一句吧?
“誒……別別別哭啊,就算你感動也不至於這麽大的反應吧?”何以樂有些手足無措,趕緊從一旁的紙抽盒裏抽出好幾張紙巾,把鹿一晴臉上的眼淚擦拭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