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娘,我說過,我不會強迫你。”

“不過……做戲總要做全套,你說是不是?”

趙延卿揚起唇,將和離書從我手中抽了回去。

下一刻,茶色宣紙在搖曳的燭火中熊熊燃燒。

等我回過神時,已燒得隻剩下一個角。

趙延卿緩然坐回**,清雋明朗的麵龐依舊掛著沉靜溫柔的笑。

悠悠望著我,又繼續道,“明真,原本可以兩全其美的事,沒必要弄得兩敗俱傷,你說對嗎?”

兩全其美?

恐怕是卸磨殺驢吧?

我不怕死,可我怕死後還被趙延卿扣上滿身汙名。

罷了,他隻是想弄些痕跡。

我隻當是被狗咬了一口。

閉了閉眼,我緩緩坐到趙延卿身側,用力扯開他的衣襟,又替他解下腰帶。

趙延卿勾了勾唇,沒說話,也沒有拒絕,隻慢慢合上雙目,顯然是默認了我的‘討好’。

我將他的衣衫剝去大半,便伏進他懷裏,吻遍了每一寸皮膚。

趙延卿定力很強,被我撫弄成這般,也未見半分欲色,甚至連睜眼時,那雙眸子裏也是清明平靜的。

隨即穿上衣袍,起身出門。

走了兩步,他又回頭,笑看著我道,“真娘,明晚繼續。”

我冷眼睨著他,沒答話。

趙延卿達到了目的,也沒與我計較,隻勾唇笑了笑,便轉身踏出了房門。

我麵無表情的坐在**,等趙延卿的背影徹底淹沒在黑夜裏,才慢慢下床,然後打來水將全身上下擦洗了一遍。

每一寸皮膚都太髒,我擦了足足半個時辰,擦紅了脖頸,擦破了皮膚。

第二日我是疼醒的,再坐到鏡前時,脖子上一片殷紅,觸目驚心,卻又充斥著一種濃烈而曖昧的氣息。

李嬤嬤站在我身後,看著我脖頸上的殷紅,有些不自然的問道,“夫人,您這身上淤青要不要請大夫瞧瞧?”

“不必。”我擺擺手,透過鏡子看到李嬤嬤尷尬的臉,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若是讓薛南音看到這些痕跡,若是讓薛南音知道趙延卿沒有簽和離書……

“李嬤嬤,府裏頭可還有馬車?”

“有啊,夫人可是要出去?”

“嗯,我想去驛站一趟。”

我起身,理了理身上的素色錦袍,又看向李嬤嬤,笑道,“李嬤嬤,給我取一件顏色豔一些的衣裳來。”

“夫人您這是要……”李嬤嬤顯然已經猜到我是打算去見薛南音。

但我是主子,她即使覺得不妥,也不好說什麽,皺了皺眉,便退了出去。

趙延卿到底是皇室子弟,他的坐駕縱然不是最好,卻也要比尋常商賈家中的都好使。

從春風巷出發不到半個時辰,我便到了驛館。

倒也巧的很,我剛下馬車,就看到薛南音從驛館大門裏出來。

看到我,她眉頭微蹙了下,明豔英氣的容顏掠過一絲淩厲顏色,繼而緩步向我走來,冷眼打量著我問道,“你怎麽在這兒?”

“我找你。”我笑望著她,又指了指裏頭,說,“去你房裏。”

薛南音沒動,她眉頭蹙得更深了些,一雙桃花眼極警惕的掃視我,一派生怕我陷害她的眼神。

我輕笑了聲,有些譏諷。

“昭和縣主這是什麽表情?怕我構陷你?”

“我倒也想,可趙延卿信麽?”

“也是。”聽到我的話,薛南音眼底警惕終於放鬆了些,神情也得意了幾分,繼而轉身往驛館裏走去。

我跛著腳跨過門檻,極是緩慢的跟在她身後。

薛南音大步跨上樓梯,見我還在扶著柵欄走,許是等得不耐煩了,又或者是有意想要羞辱我一頓,於是又折返了回來,極輕蔑的往我腿上掃了一眼,勾唇問,“跛子,要我扶你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