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雪紀困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把拉住諸伏景光的胳膊問道。
“等等!你知道鬆田今天去哪了嗎?”今天是工作日,他們應該都在上班才對。
諸伏景光自從來了特任科,跟那兩個弟弟走得挺近的,他應該會知道。
諸伏景光被雪紀的動作嚇了一跳, 猶豫回答:“鬆田?前兩天聽他說正和萩原在追查上次爆炸的犯人。”
“哪次爆炸?”雪紀神情嚴肅。
“好像就是差點炸死萩原那次, 雖然躲過了爆炸, 但是犯人一直沒抓住, 最近那個人總往警視廳傳犯罪倒計時的傳真……”
好了。
夏油雪紀猜到是怎麽回事了。
上次爆炸因為甚爾受傷,之後她也忘記過問犯人的後續情況,沒想到一直都沒抓住, 鬆田的死亡提示來的這麽緊急,八成跟他工作的內容有關。
“諸伏你先別休息了, 跟我去找鬆田。”
她能怎麽辦?還不是趕過去救人!
先不說平將門碎片的問題,眼睜睜看著鬆田死肯定是不行的。
“現在嗎?找鬆田……幹什麽?”諸伏景光有點迷茫,有什麽緊急的事情需要現在就去找鬆田陣平。
夏油雪紀沒辦法跟他解釋係統的提示, 隻能一邊翻著通訊錄一邊敷衍。
“找他谘詢拆彈的事情, 很緊急, 現在就要去。”
一旁剛往門外走了兩步的特級咒術師停下來,擔心地問:“怎麽了姐姐?需不需要我幫忙?”
雪紀把電話撥給鬆田陣平,響了幾聲都沒人接, 她向來不會對自己沒把握的事情逞強, 如果弟弟能來幫忙當然更好。
“我要去找研二的那位朋友,你應該記得吧?就是鬆田陣平。”
夏油傑點點頭, 姐姐大人又撥通了萩原研二的電話。
結果他也沒有接。
看來那邊的工作很忙,最後實在沒辦法, 雪紀隻能聯係到了警視廳爆炸處理班。
對方說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帶人去了東京多羅碧加樂園, 一小時前有遊客報警, 那裏的摩天□□作室發生爆炸。
推測與發給警視廳的犯罪預告有關。
雪紀掛掉電話後立馬啟程前往,為了盡快到達,他們還是乘坐了特級咒術師的虹龍。
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巨大的虹龍在高空中飛速穿行,地麵上來往的行人根本沒有發現頭頂的異樣,咒靈所到之處隻覺得一陣強風刮過。
夏油雪紀冷靜地分析著現在的情況。
有自己和傑在,鬆田應該死不了,就算有炸彈他們也能當場拆掉,真正令人在意的是那個爆炸犯。
沒想到上次被他逃掉又整出這麽多爛攤子來,今天最好能把人抓住,以防後麵還出現今天這種情況,要不是偶然觸發了係統的關鍵詞,今天鬆田陣平凶多吉少。
在心理學的角度來說,一般凶手會在犯案後重返現場。
這是一種正常的犯罪心理,凶手往往想要求證自己是不是出現過什麽紕漏,直到被抓捕前這種心理都會一直存在,而最有力的證明就是在犯罪現場查漏補缺。
所以那名爆炸犯很有可能就在遊樂園內。
說不定就混跡在驚慌失措的遊客之中。
夏油雪紀想通後出聲安排道:“傑,等會到了遊樂園你先放我和諸伏下去,然後你再坐著虹龍回天上,仔細觀察人群中有沒有異樣。”
在地麵搜尋的速度太慢,天上俯瞰起來更視野更廣。
“好的,那姐姐你呢?會不會有危險?”夏油傑知道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都是拆彈警察,上次禪院家的臭男人為了演苦肉計,就在爆炸中受傷了。
姐姐大人活動了一下脖頸,自信道:“危險大概是是有的,但是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傑要對姐姐有信心啊。”
其實讓傑去救鬆田也行,但是首先她沒辦法控製虹龍在天上找人,其次鬆田會怎麽死亡也不知道,這次係統給的提示不明不白的,他們最好分工合作。
傑在天上找人,她下去救鬆田。
夏油雪紀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詢問弟弟:“對了,萬一等下發生爆炸,你有沒有辦法可以避免普通人受傷?”
特級咒術師想了想:“用『帳』大概可以?我們咒術師出任務的時候都會放帳,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外麵的人不會知道。”
姐姐大人慢慢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虹龍作為特級咒靈很快就到達多羅碧加遊樂園,摩天輪附近已經被拉起了警戒線,周圍站著一堆圍觀人群,他們一眼就看到了產生**的地方。
夏油傑將姐姐和諸伏景光放在了不遠處無人的空地上,叮囑雪紀有什麽事隨時聯係後就再次操控咒靈飛到了低空中。
這裏足以看清摩天輪前圍觀的人群,飛太高反而影響視線。
夏油雪紀跟諸伏景光快速往摩天輪處跑去,兩人鑽過警戒線亮出自己的證件,剛想開口詢問情況,旁邊就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小雪紀?小諸伏?你們為什麽會來這兒?”萩原研二穿著厚厚的防爆服,經過上次那件事他也學乖了。
萩原研二撥開工作人員跑到他們麵前,從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此刻的焦慮,雪紀沒有廢話直接詢問。
“大概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怎麽樣?鬆田呢?”
研二弟弟很想問雪紀為什麽會知道他們爆炸處理班的工作,但是現在顯然不適合說這些,再一想小雪紀跟神秘的咒術師有關,可能有這部分原因吧。
“我們接到摩天□□作室爆炸的警情,正好上次那起爆炸的犯人也發布了摩天輪七十二號纜車的犯罪預告,五分鍾前小陣平剛坐上去──”
“嘭──!!!”
萩原研二的話還沒說完,他們身後的操作室再次發生了爆炸,摩天輪瞬間停擺,第七十二號纜車正好停在了高空最上方。
“該死,到底怎麽回事!”
研二想衝過去查看,但是操作室經曆了兩次爆炸,火勢太過猛烈並且隨時有坍塌的危險。
諸伏景光在一旁也揪心起來,爆炸明顯是人為操控的,說明犯人正在注視著他們。
為什麽故意把鬆田停在高空上?
“可惡啊!我應該跟小陣平一起去的才對。”萩原研二死死捏住拳頭,他一來就在穿防護服,準備先去看看操作室。
沒想到小陣平那家夥孤身一人鑽進了車廂裏,那種情況下他們隻能分開行動,一個在纜車上拆彈,一個在操作室拆彈。
沒想到他剛穿好防爆服就看見夏油雪紀和諸伏景光,過來說了幾句話操作室就再次爆炸。
現在想把鬆田陣平換下來也不行了,摩天輪徹底失去控製。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時,萩原研二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拿起來一看發現是在纜車裏的幼馴染打來的,連忙按下接聽鍵。
“小陣平!你那裏怎麽樣了?摩天輪現在沒辦法動,你再等一會我們帶你下來。”
“先別說話hagi,座位底下有炸彈,你們別動摩天輪了,等我拆完再……嗯?”
鬆田陣平好像發現了什麽,發出了疑惑的聲音,萩原研二立刻詢問。
“怎麽了?”
“炸彈的顯示屏上有字。”
“寫了什麽?”
鬆田陣平那邊深呼吸了一聲,然後淡定開口。
“hagi……你冷靜聽我說,恐怕別的地方也被安裝了比這更大的炸彈,但是具體提示要在爆炸前三秒才會出現。”
“……三秒?根本來不及拆除。”萩原研二說完這話時心情已經落到了穀底。
誰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爆炸犯設置了兩個炸彈,第一個爆炸前三秒才會給出第二個炸彈的提示,不是不能現在就拆除纜車內的炸彈,但是拆除後另一個怎麽辦?
東京茫茫人海,該去哪尋找?
狡猾的犯人,這明擺就是想炸死警察!
讓他們選擇救普通人還是救警察,這真的太殘忍了。
話筒裏傳來了打火機點煙的聲音,鬆田陣平吸了一口:“這有什麽好猶豫的?放心啦~我手指靈活,爆炸前三秒看到具體信息我會傳給你的。”
“笨蛋!那你怎麽辦!”萩原研二的聲音隱隱出現了顫抖。
“hagi,我好歹是警察。”
鬆田陣平沒有多餘的解釋,隻說了這一句話足以表明他的態度。
對警察來說,自己的生命和普通公民絕不是放在一個天秤上的,國民有危險警察去保護,理所當然。
研二的雙眸漸漸失去色彩,他低下頭掛掉了電話,仿佛在等待摯友的死期,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將他包圍。
電話裏的內容雪紀和景光也聽到了大部分。
諸伏景光理智上理解同期的做法,但是情感上很難接受,他知道如果換做是他……
應該也會做出跟鬆田一樣的選擇。
夏油雪紀摸著下巴快速思考,幾秒後突然拿出手機撥給了自家弟弟。
“傑,你能給摩天輪放個『帳』嗎?”
“好的姐姐,不過放帳幹什麽?是遇到了危險──”
“之後在解釋!能放的話現在就放!然後給我盯緊人群,隻要有人表現出異樣立馬抓起來!”
姐姐大人大聲打斷了弟弟的話,再磨磨蹭蹭鬆田那孩子就真的要死了!
她轉身往摩天輪的樓梯前跑去,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看雪紀的意思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兩個一米八的成年男人像尾巴般跟了上去。
莫名有種可以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的感覺……
“前輩,你有辦法嗎?”
“小雪紀,你可以救他嗎?”
研二和景光同時開口,他們剛走到摩天輪前,天空中就出現了一層淺灰色的帳。
特任科今天與特級咒術師合作了抓捕組織的任務,所以夏油雪紀與諸伏景光一直帶著咒具眼鏡,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層術式。
帳快速將摩天輪包裹起來,警戒線外的普通人絲毫沒有察覺到異樣,在他們眼中摩天輪已經定格成了放帳前的模樣。
雪紀回頭:“可以救,你們老實待著別妨礙我。”
在弟弟們震驚的目光下,夏油雪紀徒手爬上了摩天輪的鋼筋軸,經過高級強化後的肌肉強勁有力,速度快到如同在平地上奔跑。
雪紀一邊攀爬一邊皺眉。
如果她沒有猜錯,等下到了該爆炸的時間,『帳』外是不會有任何響動的,到時候犯人絕對會以為出現了什麽意外,然後心虛地逃跑。
區區一個普通人怎麽能逃得過傑的眼睛?
垃圾東西,居然還想炸死警察?
她剛才在一旁看的,姐姐之魂都快燃燒起來了。
鬆田這孩子平時雖然別扭,也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在危急關頭卻很有擔當,賭上身為姐姐的榮譽,她絕對不會讓後輩死在自己麵前!
先把鬆田救下來,然後再好好處理那個爆炸犯,連同上次研二的份一起……
思考間她已經到達了摩天輪的頂端,第七十二號纜車就在她腦袋上,雪紀懸在高空中低頭看了一眼。
萩原研二和諸伏景光已經小得跟芝麻粒一樣了,傑跟他的咒靈在低空,倒是比較顯眼。
耳邊的風十分喧囂,從這裏可以看到市區的全貌。
夏油雪紀雙腿用勁**了幾下,身體隨著慣性在高空中來回擺動,明明是很危險的行為但她卻不覺得害怕,全神貫注地盯著頭頂。
現在分秒必爭!
等**到一定弧度後抓準時機翻了上去,穩穩落在纜車廂外的鋼筋柱上。
地下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在她爬到一半時就嚇壞了,眼睜睜看著雪紀爬到最頂端,然後像秋千一樣**來**去,最終翻到纜車外。
她怎麽敢的啊!
瘋了嗎?!
沒有任何保護措施!
“喂!小諸伏!雪紀她……”
“嗯……我以為已經習慣了特任科的處事方式,現在看來還差得很遠。”
“不是,這也太亂來了!我現在就找人來支援!”
“別費勁了萩原,周圍有『帳』你出不去的,而且相信雪紀前輩吧,她不會做沒把握的事。”
諸伏景光的話讓萩原研二頓住腳步,他艱難地抬頭觀望,目光緊緊鎖定在那道姣好的身影上,咬著牙放棄了尋求支援的動作。
想救小陣平,但是絕不想讓雪紀因此出事,纜車外是高空,纜車內還有炸彈。
這要是爆炸了,他一下子會失去兩個最重要的人。
萩原研二不懂咒術師到底有多厲害,此刻他隻是單純地為他們倆焦心。
千萬不要出什麽事啊……
夏油雪紀翻上來後敲了敲纜車的窗戶,鬆田陣平正坐在地上抽煙,抬頭看見她出現在窗戶外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
嘴巴微微張開,連煙都掉在了腿上。
“嘶……好燙!”鬆田陣平被煙燙到回過神來,立馬趴在玻璃上看了一眼“這裏是高空沒錯吧?!”
他剛做好麵對死亡的心理建設,現在都被夏油雪紀嚇沒了。
“雪紀姐?!你在幹什麽!”鬆田陣平大喊。
纜車外的夏油雪紀對他做了一個後退的手勢,卷毛警察呆呆地向後挪動了一些,然後看著她一拳砸碎鋼化玻璃,靈巧地翻了進來,
“雪紀姐!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閉嘴,要喊厲害等到了
夏油雪紀聲音冷靜,一點都不像徒手爬上摩天輪最頂端後還要麵臨炸彈的人。
鬆田陣平呆愣地點頭,她快速問道。
“炸彈還有多久爆炸?”
“兩分鍾……”
“這個炸彈能直接拆掉嗎?”
“不、不可能!就算是我也做不到三秒內拆除!”
“我不是問常規拆彈,我是說能不能直接拽下來?”
“可以是可以……但是拽下來還是會爆炸啊。”
“扔到窗戶外麵不就行了。”
“能做到嗎?拽下來就要花很長時間了吧……”
“你以為我是怎麽出現在這裏的?”
夏油雪紀瞥了一眼嚇傻的卷毛弟弟,既然能拽下來就好辦了。
鬆田陣平看上麵的提示一秒,她拽下炸彈一秒,扔出去……用不到一秒。
四舍五入不到三秒就能一氣嗬成,簡直完美。
就在他們對話間,炸彈的倒計時就剩半分鍾了,雪紀慈愛地拎起鬆田的後衣領讓他靠近炸彈。
“別慌,你今天做得很棒,等下看完提示就退開,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
夏油雪紀的聲音帶著一股讓人放心的感覺,鬆田陣平突然能理解那些有姐姐的人是什麽樣的心情了,雖然雪紀姐可靠得有點過頭,但是這種感覺還不賴。
不,應該說是真好……
他鄭重地點頭,雪紀姐冒著巨大的危險來救自己,他一定不能掉鏈子。
炸彈上的倒計時慢慢接近。
短短三十秒可以說是度日如年,隨著數字的減少鬆田的心髒也越跳越快,終於數到了個位數!
他們要把握好最後三秒!
八、七、六、五、四……
在第三秒時電子顯示屏跳出一個地址,米花中央醫院!
鬆田陣平看了一眼立刻讓開,然後手指在手機上靈活地點擊,把信息傳給了萩原研二。夏油雪紀想都沒想抓起炸彈,稍微一用力,死死粘合在座位底下的炸彈就被拔了起來。
第二秒。
她的黑色長發被風吹得肆意飛散,眨眼間就鉚足力氣將炸彈扔出剛才被砸爛的車窗。
最後一秒。
“嘭──!!!”
高空之上傳來一聲巨響,黑色濃煙蔓延在四周,在夏油雪紀把炸彈扔出去後,鬆田陣平撲倒了她,用身體護住了“姐姐”。
【恭喜宿主救下鬆田陣平,完成任務獲得獎勵。
任務獎勵:四大怨靈──平將門碎片*1。】
片刻後,濃煙散去。
纜車廂內的兩人不斷咳嗽著,鬆田陣平慌張地起身查看起她的情況。
“雪紀姐!你沒事吧?”
“咳咳……笨蛋,你壓到我頭發了,想害我禿頭嗎?快起來!”夏油雪紀揉著後腦勺。
爆炸沒傷害到她,但是鬆田這孩子差點把她的長發薅脫落。
卷毛警官呆呆地看著雪紀,確認她沒有受傷後傻笑出來,笑著笑著眼角還溢出淚水。
“雪紀姐……真的感謝你沒有放棄我。”
如果不是夏油雪紀,他這個普通人絕對會被炸死,就算hagi在底下也不會有任何辦法。
雪紀本來想教訓鬆田兩句,但是看著孩子的模樣又不忍心了,他跟自己弟弟一樣大,身為姐姐在聽到那通欣然赴死的電話後怎麽能無動於衷?
再說她本來就有這個救人的實力和資本。
最終雪紀在那頭濃密的卷毛上摸了兩下,鬆田陣平淺笑著抬眼看,突然冒出一句話。
“你可以當我的姐姐嗎?我從小就是獨生子──”
“哈?你這家夥是不是欠揍?當我是空氣嗎!”
夏油雪紀還沒來得及回答,纜車廂外響起了特級咒術師不客氣的質問,有什麽肉眼看不見的東西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一尾巴拍在了卷毛頭頂。
夏油傑站在虹龍上,單手提著一個昏迷的中年男人,冷冷看向鬆田陣平,細長的小眼睛仿佛在說。
你這個偷姐姐的賊!
“傑!你怎麽來了?這個是犯人嗎?”雪紀欣喜道。
“嗯……帳裏一爆炸,其他人都沒有反應,就這個男人緊張地準備逃跑。”
他當然看見了『帳』內的情況,所以抓住人後立刻坐著虹龍飛上來找姐姐,沒想到第一眼看見的是他的姐姐撫摸鬆田陣平頭發的模樣。
這難道不是從小時候起就專屬於他的動作嗎?
鬆田陣平還敢提那種無禮的要求……
那是他姐姐!親姐姐!
夏油雪紀疑惑:“他為什麽暈了?你打他了?”
特級咒術師不善地與卷毛警察對視,語氣充滿防備:“我沒打,他飛到一半被嚇暈的,姐姐你過來,我帶你下去。”
雪紀抽了抽嘴角。
也是,普通人在毫無安全措施的情況下被提著飛到半空中……
最後夏油傑在姐姐的安排下帶著雪紀和鬆田一起飛到了地麵上,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迅速圍上來。
“太謝謝您了!前輩!”
“小雪紀……我又欠了你一次人情。”
夏油傑一個箭步擋在雪紀身前,禁止對麵兩個男人靠近,然後隨手把爆炸犯扔到他們腳邊,又不客氣地將鬆田陣平推過去。
整套流程沒有任何感情技巧,滿滿全是嫌棄。
“知道我姐姐辛苦就快去善後,我姐姐已經很累了,我現在要送我姐姐回去休息,沒事別來打擾。”
一口一個我姐姐。
像是在刻意強調。
今天從組織折騰到摩天輪,夏油雪紀確實累了。
被特級咒術師這麽一說,其他人也不好意思再幹什麽,眼睜睜看著黑發咒術師用虹龍帶走了雪紀,臨走前鬆田陣平朝他們的方向大聲揮手。
“雪紀姐!有空一起吃飯!”
“啪──!”
虹龍的尾巴再一次拍到了他的頭上,卷毛警察揉著被打紅的額頭笑了笑。
***
回到市中心的高級公寓。
雪紀悠閑地泡了個澡,她怎麽會看不出傑在吃醋,不過比起有人死亡的結局,今天這個樣子算是大圓滿了。
而且她還得到了第四個碎片,差兩片就能集齊四大怨靈之一的平將門了。
等降穀零忙完這兩天,就喊上警校那五個孩子一起聚一聚,慶祝劫後餘生。
夏油雪紀坐在梳妝鏡前吹幹頭發,窗外的夕陽已然落下,街道被灑得一片金黃,偌大的公寓中隻有她一人,稍顯冷清。
甚爾再有兩天就會回來了,這段時間忙到都沒空好好見一麵。
二十六歲的已婚女人突然感覺到了為事業奮鬥的代價,她現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是得好好賺錢,不然以後怎麽給小惠提供舒適的生活!
而且,說不定她和甚爾還會有新的孩子,養孩子的費用可不少啊……
雪紀癱倒在**胡思亂想著,她翻到甚爾睡覺的那一邊,聞著枕頭上天與暴君的發香。
嗯?說起來……
自己和甚爾在一起都好久了吧?
平時也沒做什麽防護措施,一直沒有孩子是運氣不好嗎?
不過甚爾不喜歡小孩,說是打擾到了他們二人世界,看他把小惠寄養到高專的態度就知道了……
夏油雪紀越想越在意,這真的很不對勁啊!
為什麽她一直沒有孩子?
就甚爾那個頻率和黏人的勁……
她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
雪紀想看看今年警視廳的體檢報告,在床頭的櫃子裏翻了半天都沒找到,然後隨手打開天與暴君那一側的櫃子尋找。
突然一個白色藥瓶滾了出來。
藥瓶上沒有任何說明文字,她拿起搖晃了一下,裏麵隻剩小半瓶,顯然是被人吃過的。
甚爾生病了?
她平時不會動甚爾的東西,今天也是湊巧。
夏油雪紀連忙擰開看了看,確實就剩一點點藍色的藥丸在瓶底,這下可讓她慌張了起來,簡直比自己生病還難受。
左思右想都想不通為什麽甚爾生病了不告訴她,於是雪紀把藥倒出來拍了張照片發給柳生繪羽。
她在今天之前一直為組織研究藥品,或許能看出點什麽。
【叫我姐姐就好:[圖片][圖片]。】
【叫我姐姐就好:繪羽,你見過這種藥嗎?是幹什麽的?】
片刻後對方傳來回信。
【不喝威士忌:學姐下午好!我剛準備上飛機差點錯過你的消息~這個藥……隻從外表很難看出來啊,但是!藥丸的顏色很特殊,一般這種藍色的藥不是幫助x起的就是滅殺蝌蚪的。】
夏油雪紀緩緩打出問號。
天與咒縛需要幫助x起?
排除掉這個不可能的選項,剩下的就是……
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接起身換好衣服,帶上藥品飆車去了咒術高專。
直衝醫療室。
“嘭──!”
“硝子!忙不忙?幫我看看這是什麽!”
夏油雪紀用力推開醫療室大門,家入硝子茫然地看向她:“啊?”
姐姐大人不由分說地拉過高專奶媽,把藥瓶塞進她手裏:“快去,我很急。”
片刻後,家入硝子從化驗間裏出來,摘下口罩臉紅地說。
“雪紀姐,這個藥是滅殺精、精……那個什麽活力的,裏麵還加了不知名術式,你要想問具體的需要等悟回來看看……”
夏油雪紀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明白了!
普通的藥沒辦法對天與暴君產生傷害吧?所以加了術式。
也就是說,甚爾不想跟她有孩子?
雖然說她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是這麽做真的讓她很不能接受!
家入硝子看出雪紀的失落,莫名感覺自己撞見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趕緊安慰。
“別擔心雪紀姐!就天與暴君那個身體素質,隻要停藥就會恢複過來的!”
雪紀低著頭讓人看不清表情。
“現在不是他恢不恢複的問題了硝子,我決定了……”
“我要離家出走。”
“找個一米八有八塊腹肌不愛穿衣服溫柔體貼嘴甜的弟弟收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