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候,被拋進了鐵鳥屍身的邪鼎冒出白煙,一陣陣清純之氣蔓延開來,隨著夜風,漸漸飄散向遠方。

雷不塵一窒,若要煉化那鐵鳥的屍身供邪鼎所用,就務必趁熱在此實施提煉,但這一陣陣飄散的氣味卻極是古怪,看來王者級別妖獸的妖丹果有不凡之處。

離殤與刑邪站在離雷不塵十丈開外的地方,也是滿麵疑惑,離殤道:“這是即將被煉化的真正王者之氣,妖丹屬於大補之藥,為世間萬物所覬覦,這提煉香氣四溢,隻怕會引來不祥之物,我看我們務必小心了。”

刑邪舉目四望,周遭一片黑暗,滿是暗夜征兆,遠處冷風嗖嗖,隱隱透著幾分妖異之氣,沉吟一下,道:“提煉妖丹等於煉藥,必然會有異樣的氣息飄散,但這香氣竟還能吸引其它生物,這倒是有些奇怪了。”

“師兄有所不知,這黃金鐵鳥本來就是準王級妖獸,屍身保留下來為他所提煉,除卻那滿身寶物,唯獨那妖獸體內的妖丹最是奇特,凡人有幸得到,必是有助壽辰,長生於世,若為修真者所得,少說也要增加一個大境界的功力,至於其它種類的妖獸,服之必然生變,後果不堪設想,除了保住自身安全,我看我們還是盡量不要太過暴露自己,以便免去不必要的麻煩,此地已經差不多到了南荒深處的邊陲,危險程度絕非先前走得那些路所能相比,為此,我才希望少一事則免一事!”

刑邪點了點頭,倒是沒說什麽反對的話,雖說他們三人加起來絕對算是一支很強的力量,但剛才離殤已經說得很明白了,此地距離南荒邊陲已經不遠,若真是遇上了那些深處的妖獸,那可就麻煩了。

“他在一心一意提煉妖丹,不容分心,我們務必保住他的安全才是,”刑邪望著正在專心致誌提煉妖丹的雷不塵,神色滿是擔憂。

“這是應該的,也算我們相欠於他的,”離殤也是望著盤坐在地上,雙手不斷拍擊著各種法決的雷不塵,語氣裏帶著歉意,仿佛充滿了愧疚。

“嗯......?”刑邪一窒,猛的轉過身來,驚道:“什麽?剛才你說什麽?”

離殤單手一擺,製止了刑邪,隨即示意一下,道:“師兄且跟我來,我有事情要向你交代!”說著,離殤轉過身去,一步步走向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刑邪沉吟一下,望著離殤轉身,直到消失,他這才回過神來,望了望雷不塵,而後也好似明白了什麽,轉過身去,向著離殤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片刻後,一處矮崖上!

天空沒有月亮,倒不知是因為此地的氣候所影響還是怎的,此地果真是看不到一絲月亮的影子,四下裏夜風習習,黑暗幽幽,氣氛有些令人驚秫。

離殤獨自傲立懸崖邊,有神雙目怔怔望著遠處的黑暗中,神情也有些呆滯,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手中折扇搖動的速度也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加快起來,整個人與往日大不相同。

直到片刻之後刑邪的到來,這種奇怪的現象才有所好轉,刑邪見到離殤這副模樣,當即神色一驚,道:“你這是怎麽了?莫非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還是?”刑邪不慌不亂的說著,但心中那份擔憂卻也難以掩飾。

離殤搖了搖頭,道:“有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是不會懂的,你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麽單單對五鬼道雷公子那般好,若按照師尊當年在世時候的脾氣,一定該是嫉惡如仇才是。”

刑邪一驚,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很早以前就有了這種感覺,隻是一直不知怎麽開口,而今聽離殤這般說來,心中自是驚訝無比,看來其中的淵源並非如自己想的那麽簡單。

“我今日想告訴師兄的事情,正是與此事有關,不知師兄可曾記得家師生前慣用什麽法器?”離殤望著刑邪說道。

刑邪沉默一下,“不是瀝血錐麽?”

離殤搖了搖頭,一口否決了刑邪的說法,莫說是刑邪,就連他自己此刻的臉上也是隱隱多出幾分疑惑,永遠都在顧忌著什麽東西?

“你說什麽?為什麽我不知道這個事情,再說,我曾不止一次看見他使用瀝血錐,難道你的意思是那個......?”刑邪語氣搖擺不定,有意無意將眼神投向剛才走來的方向,神情無比震驚。

“不錯,鬼道雷不塵所使用的魚龍邪鼎才是家師生前慣用的法寶,而你看到她使用瀝血錐的事情,那個隻是事情還沒有嚴重到讓他使用魚龍的地步!”

此話一出,刑邪和離殤二人皆盡沉默下來,二人沉寂在原地,誰也不曾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刑邪似突然想起了什麽,驚道:“你的意思是,此鼎似乎和方老前輩的死有關係?”

離殤點頭,道:“不錯,能讓家師動用魚龍的人,除了鬼道冷無情,浩土仙舟別無他人,但我估計事情遠不止於此,洛神峰任意子也在同一時間暴斃,之後,家師身受重傷,拚盡最後之力趕回南荒,將一些信息告訴了我,讓他動用魚龍的人,正是五鬼道前任鬼皇冷無情以及洛神峰上一屆掌教真人任意子,本來他們都不至死的,但突如其來的變故卻是害死了所有人,即便家師也未能幸免,為此我早已不知因疑惑而徹夜不眠了多少回?能在那樣的情況下將三個世間頂尖的到手殺死,而且還未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得不說,他們實在是太強了!”離殤語氣沉吟,臉上也是出現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這個事情不急,我們還需慢慢來,一步步引蛇出洞,我想真凶必定是逃不出天網恢恢的。”

離殤點點頭,“但願如此,我之所以行走凡塵,便是為了調查此事,另外,家師臨終前有交代,關於魚龍的行蹤要我務必掛心,當第一眼見到邪鼎落入他的手中之後,我倒是放心了,但總覺得有些愧疚,畢竟魚龍乃是大凶之器,將來隻怕會有大麻煩,但而今看來,似乎已經很難阻止了!”

“這個你也不要太過憂心,我想方老前輩在天有靈,他也會安心瞑目的,至於他的人生道路,是好是壞,是凶是吉,都是命中注定,太過於人為因素,恐怕反而會讓他走上不歸之路,我們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師兄說得是,我想我也是庸人自擾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那邊提煉鐵鳥屍身非是一時半刻的事情,中途更是不容打斷,千萬不能出現什麽差錯,否則後果很難預料,另外,有我們二人在外圍為他護法,想必今夜也不會出什麽問題,隻要到了明天早上,事情也就應該差不多了,”二人會意一下,接著加快速度往來時的方向趕去。

進入石海當中,二人首先去了剛才雷不塵提煉鐵鳥妖丹那裏,沿著四周巡視一圈,見沒有什麽蛛絲馬跡,二人兵分兩路,各自恪守一方,嚴陣以待,氛圍極是森嚴。

雷不塵在中央,盤坐於地上,麵前便是仍舊巨大的邪鼎,因為提煉事情有些麻煩,所以他絲毫不敢分心,一麵加快提煉進度,一麵觀察著四方境況。

剛才刑邪和離殤突然離去的事情,其實他是知道的,但他們去了沒一會兒卻又回來,並且分成兩個方向把手,應該是知道自己這裏的事情蹊蹺,而今也是為他護起法來,雙手不斷凝結各般法印打向鼎身,提煉妖丹的氣息也是不變,久久縈繞在四周,不過有了離殤和刑邪,他卻是放心許多了。

上半夜一直相安無事,雷不塵不緊不慢的提煉這鐵鳥屍身,離殤和刑邪各自來回巡視了一番,但每次都隻見得雷不塵在專心致誌煉丹,自然也未有打擾,默默離去了。

到了後半夜,二人也來過數次,但均未能發現什麽別樣的現象,直到天快亮時,二人都暗道今夜應該是化險為夷了。

可是,事情隻是出在了雷不塵那裏!

中途刑邪和離殤來巡視的事情他都知道,也一直都很放心,不知不覺已是加快了提煉妖丹的速度,可就在最後時刻,也就是南方天際就要現亮的時候,雷不塵開始出現一股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離奇,就像自己被盯上了一樣難受,但數次放開手中事務然後站起身來查看,卻又什麽也沒有發現,眼看提煉妖丹的速度就要到尾聲,是以他自己也就坦然許多了。

南荒大地,夜色蒼茫,萬裏黃沙地裏一片靜謐,萬物憩息,鳥獸歸巢,尤其在這天色即將現光的時候,也正是人類體格在一天之中最困而最想睡覺的時候。

就在這關鍵時刻,詭異石海中突然傳來一聲曆嘯,霸道身影衝天而起,氣吞山河,瞬間淹沒了整個南荒石海。

離殤和刑邪同時一震,急忙站起身來,匆匆向著雷不塵所在的方向趕去,從剛才的聲音聽來,似乎出現了什麽異變?二人驚呼不妙,開始不顧一切的衝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