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麽?連你也不知?”梟龍暴喝一聲,口中險些就噴出一股火來,不過想想也知道,被離殤這麽一氣,那就是休養再好的人也該忍不住要該發火了。

眾人一陣喧嘩,一時間,整個空間之舟裏開始亂了起來,諸如雷不塵之類的人倒是沉默不語,兀自保持著一方清淨,但還是有些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像無道子和花明月這類比較意氣相投的知交。

“該怎麽辦?”無可厚非的,這個想法僅在瞬間便衍生出來,猛的占據了眾人的腦海,不過眼下似乎也隻有關係到自己生死的事情才最為重要了。

離殤右手拿著社稷卷軸,左手輕搖折扇,整個人就是一幅成竹在胸的樣子,好在他沒有理會旁邊一陣接一陣傳來的白眼,畢竟就在剛才的片刻時間裏,他就差那麽一點便成了氣死眾人的始作俑者。

“大家不要慌,我看我們得先要想好如何應對這場突如其來的災變,雖然它還遠沒有降臨,但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卻已經不多了,必須早些想好對策才行,”無道子走上前來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立即符合,但還是有一個聲音提出了疑問,道:“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還談什麽應對?我看就是瞎忙活,要死的話誰也攔不住”事情的確也是這樣,他們如今身在這空間之舟上,便連這扁舟會停在哪裏又會停在什麽地界都不知道?又談什麽應對呢?

“這個,我覺得我們還是該先問一下離殤公子才是,畢竟我們能有今日雖然算不上他一手導致,但終究還是和他脫離不了幹係,不管大家成不承認,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離殤當即一窒,然後慌忙擺手推脫,道:“別別別這樣,我們我敢說如今的事情我絕對沒有大家想得那樣罪惡,再說我也是其中的受害者,我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啊。”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沉寂下來,大家都沒有說話,隻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氣氛無比尷尬,大家都看得出來離殤臉上的神情絕非是能夠裝得出來的那種,如此,也就說明他們乃是真真正正的被這空間之舟給耍了一回。

冥冥之中,一股死一般的靜謐開始蔓延,分布在這個不算太大的空間之舟裏麵,使得在場之人的感受都會十分清晰,同樣也是那麽真實。

“這下好了,被這不知名的空間之舟帶到這個什麽地方?往後還不一定能夠回得去,即便空有一身本事卻也隻得憋屈得死在這裏,多沒有用啊,”線微仙子畢竟是女子,在走到這一窮途末路的時候,當即便毫無保留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眾人一陣唏噓,本來還有些忌憚這句話,但被線微仙子就這樣無足輕重的說了出來,當下臉上還透著幾分不可置信,不過等到想通悟明之後卻也覺得沒什麽了,畢竟她說的都是實話,根本沒有刻意的掩飾什麽。

這時,本來就已經沉寂下來的空間之舟上氣氛更加深沉,靜謐如死亡一般隨遇滋生,肆意傳導,頃刻間便成了覆沒整個空間之舟的罪魁禍首。

過了不知多久?終究還是有人膽敢站了起來,打破了一切,此人正是梟龍。

隻見大袖一甩,梟龍氣息剛烈,喝道:“這算什麽氣氛?我快受不了了,你們要玩就大可以隨便玩,我不想奉陪你們,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與你們不是一道人。”

“噢,你有什麽事情要做?為何又與我們不是一道人?難道梟龍公子還有什麽沒有澄清的事情麽?不妨就在這裏說說,讓我們大家為你出出主意也好啊,”說話的人花明月,不過對於梟龍墜落枯鬆澗而未死,反倒是成就了一身通天魔功強勢歸來,這個天大謎團,似乎不比空間之舟那裏來的渺小多少。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將目光投向梟龍那裏,望著這個突然變得滿身皇氣的人,活像一個轉世尊者,完全與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七殺堂大弟子掛不上鉤,自打離奇複活以來就從無人知道其中淵源,隻因他自己不肯說,當然也就無人知曉。

而花明月之所以有這樣一句顯得多餘的問話隻怕也是因為七殺堂覆滅之時盤龍穀未有出兵援救有關,最後反倒是花明月因心虛而倒打了一耙。

梟龍冷哼一聲,不屑的撇了一眼花明月,眼神一掃而過間充滿了挑釁之意,道:“我有什麽事情要做與你何幹?我與你們不是一道人那又怎麽樣?”梟龍一番話倒是問得花明月啞口無言,其話裏之意十分明顯,恐怕多半便是因為花明月曾對他的生死而不屑一顧的原因了。

“好了,你們都不要爭了,都到了如今這份上不知還有什麽好吵的?生死一瞬間,等死了以後,我看你們還有什麽好爭執的,如果確定要鬥個你死我活的話,就一起到閻王殿裏去說個痛快吧,況且這裏也不屬於你們二人,請保持安靜,”說話的人是刑邪,他沒有給花明月和梟龍任何一人的麵子,從身份和資曆來講,他也無需給他們麵子,這便是刑邪。

終於,空間之舟上得到了短暫的寧靜,所有人都神色低垂,有的默默無言,有的相視苦笑,任他們平時如何笑傲天下,此刻卻也隻能龜縮在這空間之舟上,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怎麽辦?”這三個字就像所有人的心聲,問醒了一切,對啊,現在該怎麽辦?誰知道這空間之舟會將他們載到哪裏去?最好的結果便是載著他們回到仙舟北地,重溫浩土之暖,但這樣的希望何其渺茫?

壞和最壞的結果,便是這空間之舟將他們載到什麽未知名的時空?或者一個萬凶千險之地,讓他們九死一生,不過最後回不來浩土仙舟,結果也是與死無異。

“等......,”離殤發話了,此刻的他依舊保持著一個近乎王者的氣概,右手拿著社稷轉軸,左手輕搖折扇,臉上也是保持著恒古一般的微笑,那份深情,也同樣是那股玩世不恭的桀驁。

雷不塵望著遇萬難,天地崩而不改麵色的離殤,默默的,卻是在這一刻想起了一個人,不為別的,隻為這一股睥睨天下而無往不回的氣勢,那個人便是鬼皇,在他這一生中唯一遇到的一個梟雄,在他看來,他們二人臉上和眉間的神情都是這般相像。

不過有所不同的是,鬼皇此人整天隻想著一統天下,權傾一方的千秋之事,而離殤最多隻是一個鄉閑野鶴,極少過問世事,但實則來講,卻是他對離殤此人的認知太過於短淺了。

不得不說等待的時光是漫長而枯燥的,誰也料不準他們這是在駛向哪裏?是與天地平行還是與世人背道而馳,是駛向光明還是逆反衝向無盡黑暗?是生是死都說不準。

不知過了多久?空間之舟裏傳來的震感開始減小,線微仙子首先發現了這一情況,當即秀眉輕皺,舉頭望了望四周,驚喜的道:“你們快看,似乎空間之舟停下來了。”

聞言,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驚喜的望著四下裏的動靜,感受著希望來臨的快感,他們被帶到了哪裏?這個謎題馬上就要揭曉,此刻他們的心中又壓抑,有竊喜,也有受寵若驚,到底是到了哪裏。

“空間之舟真的停下來了,我們快出去看看,”離殤說了一句,隨即便催動發覺,右手裏的山河社稷圖自動展開,將空間之舟的構成物質吞噬了進去。

眨眼間,眾人的身子落至地上,隻覺周遭視線一陣清明,空氣也是清新了許多,這一幕不禁讓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歎,但未等他們反映過來,眼前所呈現的一幕卻又令他們犯愁了。

隻見周遭茫茫無際一片全是杏紅色,四下裏都是高低不平的沙地景象,還有許多突兀出現在視線裏的層岩石,他們無不是呈杏紅色,仿佛此地的一切都與那個帶著幾分邪惡的杏紅色脫不了幹係。

大地沙化嚴重,寸草不生,突出的層岩崢嶸怪狀,尤其顯得有些猙獰,天際亦是像極了這周遭的環境,呈現一種被渲染了的杏紅色,甫一置身其間,竟是讓人產生幾許可怖的感覺。

這裏像南荒但絕對不是南荒,起碼在南荒還能見得一些本土生物,但這裏卻是什麽也見不著,條件幾乎比南荒惡劣了十倍,那最後一種定論便是,這裏隻怕就是南荒深處了。

眾人都像做了一個噩夢,為什麽這空間之舟不帶他們回家,不帶他們去異時空,反倒要帶他們來到這該死的南荒深處?這裏是王級妖獸的樂園,黃金鐵鳥和石山精那樣的貨色在這裏隻是被虐待的小角色,不值一提。

而在這些王級妖獸中,多少也會出現一兩隻皇級妖獸,至於皇級妖獸的實力,那就無法用力量來衡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