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填好竹器,此刻,還能勉強戰鬥的蠱族勇士不過四五個,隻見他們擎著手中竹器便衝入敵群,神色猙獰,氣勢高昂,大有慷慨赴死的氣勢。

當先一個弟子利用三丈長的竹器**開數把魔刀,對準一個穿黑色勁裝的弟子便刺了過去。那個弟子猝不及防,瞳孔收緊,尖利的竹器瞬間插入胸膛。

旁邊的弟子被**開,一時無法援救,隻見擎著竹器的蠱族勇士收回右手,然後用牙齒死命咬破,頓時鮮血如柱,猛一揮手便將鮮血塗抹在了竹器上。

這時,一道魁梧身影從天而降,巨雀銅錘憑空砸下,眨眼間,施放蠱術的弟子頭腦開花,鮮血混合腦漿濺了一地,臨死前便連哀嚎的機會都沒有。

雖有地護法的巨雀錘救援,但異變依舊沒能避免,隻見被剛才那個人塗了鮮血的竹器瞬間被巨力擠破,好似裏麵將有龐然大物掙脫出來。

見狀,地護法與周圍鬼道弟子都不禁退開一步,但還是晚了。

“不好,是蟲蠱!”山穀盡頭,端木左失聲驚呼!

雷不塵也是身子一震,麵色微怒,指節捏的發白。

隻見剛才的竹器猛然碎裂,無數細小蠱蟲呼嘯而出,體型隻有蚊蟲大小,嘴裏乃有一對倒鉤,見人就咬,中者奇癢無比,並隨著人之皮膚不斷鑽入,眨眼沒入身體,好不歹毒!

莫說普通鬼道弟子,即便是地護法也未能逃脫,連忙扔掉手中巨雀銅錘,拚命抓撓周身,神色痛苦至極。

一時間,像這樣的事情一連上演好幾處,瞬間近百個鬼道弟子中招,紛紛放下扔下手中魔刀,拚命在身上抓撓,痛的幾乎死去。

這時,兩三個拿著木器的蠱族勇士又奔了上來,同樣以自身鮮血為引,激發強行壓製在木器中的蠱蟲,然後全力拋到附近人群中。

這木器與竹器不同,它不需要前置時間,速度之快,乃是瞬間見效。被拋入人群的木器瞬間爆炸,無數黑綠色**四散開來,像水花一般濺在周圍鬼道弟子身上。

瞬間,那**好似具有極強腐蝕性一般,中者傷口冒煙,隨即皮膚潰爛!仔細看去,隻見傷口處不斷蠕動,正是萬千毒蟲正在噬血食肉,有情況嚴重的鬼道弟子甚至發展到**白骨,景象森然,令人發顫。

成功將木器投擲出去的蠱族勇士有三個,第一個已經成功,此人正是頭上插滿翎羽的領頭人,不過他的下場很簡單,直接被撲上來的鬼道弟子亂刀分屍,三兩下便砍成肉糜。

第二個也將木器成功投了出去,眼看就要在人群中爆發。這時,一道曼妙身影猛然飛至,手中法寶散發光暈,來者正是風護法,而她手中的法寶便是白虎鏡。

隻見風護法祭起白虎,一道炫目金光呼嘯而出,直直將第二個蠱族勇士投擲出的木器籠罩起來,使之動彈不得。

單手結出法印,隨即將白虎鏡對著那個蠱族勇士一照,木器隨即反彈回去,在接觸那個蠱族勇士的時候,木器正好爆炸。

頓時,所有黑綠色**盡數拋灑在蠱族勇士身上,不知多少毒蟲粘跗上去?隨著蠱族勇士的哀嚎,蠱毒開始爆發,無數蠱蟲滋生並啃噬起來,不多時候,那個蠱族勇士化為白骨,死狀令人麻木。

第三個蠱族勇士舉起自己手中的木器,剛剛準備投擲,猛然間,一把三尺魔刀從背後洞腹而穿,鮮血如柱,眼看是活不了了。

那個偷襲的鬼道弟子也算精明,知道此人手中木器非是易與,捅了一刀便急忙閃開。就在這時,被蠱族勇士抓在手裏的木器終於爆發,黑綠色**像洗澡一般從頭淋了個遍,最後隻剩一堆森然白骨。

這時,穀中戰火逐漸平息,雷不塵與端木左趕了過來,傷亡近百數弟子,嚴重者當中昏迷,情況稍稍好些的還能動彈。地護法依靠自身渾厚修為,此刻正坐在地上運功,準備強行逼出鑽入體內的蠱蟲。

但越是運功劇痛便越加清晰,痛得直哀嚎!雷不塵望向旁邊的端木左,雖然他是巫族首領,但對於蠱術的了解卻比雷不塵等人高出不少。

端木左點了點頭,道:“可以的,這些花蠱、蟲蠱不過是蠱術中最低級的種類,看來土哈哈還是低估了你們!”

雷不塵沒有再理會端木左,而是走到地護法身後,輕聲道:“你忍住了!”

此刻,地護法幾乎痛的麻木,雙目緊閉,大聲喝道:“公子,您盡管出手吧,小的這裏受得起!”

雷不塵抬起右手,掌間光芒閃爍,隨著法印結出,手掌緩緩靠近地護法的背脊。

正說著,地護法隻覺背後傳來無比渾厚內力,恍若滔滔汪洋,無窮無盡,瞬間走遍奇經八脈,原本就要枯竭的真力得到補充,身體裏每一個細胞皆得到滋潤。

地護法鋼牙猛咬,口中不斷大喝,一聲一聲歇斯底裏,模樣慘不忍睹。

“風護法,”雷不塵抽空道了一句。

旁邊的風護法會意,隨即走到二人前方,催動手中白虎鏡,白虎鏡隨即飄了起來,正好將地護法籠罩起來。

猛然間,好像是施法到了最關鍵時刻,地護法怒吼一聲,數道血光飛濺,幾粒黑光閃射而出,卻被白虎鏡死死壓製起來,再也作祟不得。

這時,地護法神色由痛苦轉為輕鬆,蠱蟲已經被強行逼出,性命暫時沒了大礙。

風護法繼續催持白虎鏡,隨著光暈開始熾烈,那被強行禁錮起來的幾道黑光逐漸變小,最後,化為幾縷青煙消失不見。

戰場漸漸平息,唯剩下滿地狼藉,經過傷亡統計出來,此番被波及人數上升至六十幾人,其中也有五人當場死亡,重傷者占一半,已經暈厥過去,輕傷者雖然還能勉強活動,但作戰能力暫時喪失。

雷不塵聽聞手下傳來的傷亡報告,麵色猙獰,牙門咬得咯嘣作響,抬手打碎旁邊一塊合抱巨石,恨恨道:“此仇不報,我誓不回茂風山!”

旁邊的弟子一個個心驚膽顫,跟隨公子多年以來,而今還是第一次見他發出這麽大火,雖然上次剿殺血衣派的傷亡人數也有這麽多,但兩者又怎能混為一起,蠱族手段狠毒而卑鄙,毫無人性可言,又怎能不叫人生氣?

這時,端木左來了,對於鬼道弟子的傷亡情況他也表示委婉,而後神色慷慨,道:“先生,你直接把你的受傷手下分發給我的族人,早年我們長期被壓迫,很多人也受過那蠱術之苦,他們雖然不懂如何治愈這蠱術之害,但將之防禦起來卻是可以的!”

雷不塵點了點頭,這事暫時交給四大護法去打理,而後抽出五十個鬼道弟子分作兩批,日夜駐守穀口,防止生人靠近,一旦發現異變,允許先斬後奏。

隨後,雷不塵召集四大護法前來議會,參與者當然少不了端木左。

“端木先生,”雷不塵冷聲說道,眉目間自有一股無法抗拒的威嚴。

端木左身形一震,和這個鬼道來使的接觸時間不長,但其人心狠手辣卻絕非虛言,要想在他手下好好過活,除了極力配合,便連耍一絲花招的機會都沒有。

“是是,先生有話請講?”端木左唯唯諾諾。

“聖眼之淚是否能夠將這些中毒弟子全數治愈?”

端坐木沉吟一下,隨後眼角餘光瞄到雷不塵的陰冷麵孔,當即狠狠點頭,道:“是是,老身可以肯定,聖眼之淚乃是蠱族聖水,對於這些低級蠱術一定有奇效!”

聞言,雷不塵深思片刻,而後對著旁邊四大護法道:“你們準備好了麽?”

四大護法堅定的點點頭,神色間殺意迸發。

見狀,端木左一驚,道:“先生,難道你們要去盜取聖水麽?現在天色已快發亮,此地距離守護山乃有十裏之遠,尋找血眼之淚也需要時間,你們這樣去一定會被鎮守血眼的蠱族勇士發現,我建議你們今晚再去!”

雷不塵冷哼一聲,漠然道:“小小蠱族也想攔我?你快說說詛咒血眼所在,以及它的爆發規律?本公子今天就要公然搶奪,”說著,雷不塵臉上露出一抹狠毒,神色猙獰不已。

端木左麵上一寒,知道眼前之人可是位大爺,當即道:“此地以西十裏便是守護山所在,山體不大,詛咒血眼便在山腰上,一去便能見得!不過守衛肯定很嚴重......。”

“說,”雷不塵對於端木左的囉嗦有些厭煩。

“是,”端木左頭一低,道:“血眼之淚的爆發並沒有規律,你們此番去不一定能遇見!”

聞言,雷不塵一怔,道:“那我們該怎麽做?能不能強行將之激發?”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端木左連連擺手,麵上露出恐懼,道:“倘若血眼之淚被強行激發,即便是十裏之外的我們也要遭受波及,此事萬萬行不通,血眼之淚並非不可取!以前我給土哈哈送東西,曾在那裏見過一次詛咒血眼,那血眼下方累積了不少白色事物,觸手冰涼,那應該便是血眼之淚凝結起來的晶體,我想完全能夠代替即時流出的血眼之淚!”

雷不塵沉吟一番,而後對四大護法道:“爾等下去準備好,我們一個時辰後出發,”四大護法應聲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