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不塵催動魚龍鼎,鼎身穩穩懸浮在右手外圍,一舉震開線微仙子的斬憂簪。便在這時,一道清光又至,兩片蓮花瓣形影不離,即刻飛了過來。表象看去,蓮花瓣整體晶瑩剔透,十分美麗。

實則那是寒光太盛而致,每每揮動皆帶出無盡寒意。眼看蓮花瓣飛來,魚龍鼎正自對抗斬憂簪,情勢百般危急。戒心當即驚呼一聲,無道子修為純正,究竟有多厲害乃是他親眼所見。

他所擔憂的是雷不塵,這一別幾年不見,雙方各事其主,雷不塵也一直未有真正展露過實力,是以至今他也不知雷不塵到底到了何種程度?比之三年前是進了還是退了?不過不管怎樣,他擔心雷不塵乃是發自心底,畢竟曾經同為一門弟子,兩方師長又交誼匪淺,這份情意是絕不可輕易拋棄的。

危急時刻,雷不塵左手結印,甫一向前推去。頓時,一隻巨大而金色的手掌幻化開來,激射向兩片蓮花瓣。一聲轟然爆炸響徹開來,無道子的兩片蓮花瓣被彈了回來。

“大梵手印......,”戒心望著雷不塵發出的淩厲招式,原本的擔憂全然不見,反倒暗暗一喜,根據他發出的手印大小與色澤看來,而今雷不塵的如來神咒修為隻怕已經突破金身中期大境界。自家功法也隻有自家最是知根知底,對上無道子和線微仙子,倒無需擔憂他的安危了。

眾人見狀,皆是神情一變,雷不塵不僅轉危為安,更一舉創傷無道子。無道接住被彈回的蓮花瓣,身子一震,硬是被逼得連退數步!少了無道子的糾纏,雷不塵可以專一對付線微仙子。

雙手結印,魚龍鼎立即幻化一倍,大小足有五丈開外,隨著法決催動,立時照著線微仙子的頭頂砸了下來。線微仙子秀眉倒豎,驚豔臉孔驟然劇變,這雷不塵不愧是凝練了鬼佛兩家真法的結晶,修為造詣豈是她可以撼動?

絕望之時,遠處一道金光激射而來,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團金芒無匹巨大,比之雷不塵的魚龍鼎卻也不多讓幾分。眨眼之後,金光飛至,一舉**開雷不塵的魚龍鼎,頓時引發一陣猛烈的金鐵撞擊,恍若洪鍾大呂,聲音響徹雲霄,隔得近的人直接緊捂雙耳,音波攻擊巨大,甚至讓人露出痛苦之色。

線微仙子危機解除,魚龍鼎被**開,彈回雷不塵手中。雷不塵大為驚詫,居然還有人敢這般硬抗魚龍之威,在他抬手接下鼎身的那一刻,身軀猛的大震,隻覺無盡浩然之力自鼎身傳達過來,無窮無盡,霎時間身軀被震得倒退幾步,抬起頭來望著那團金光,臉上透著不可置信。

戒心與四大護法等人皆是神色緊湊,法決緊握,隻要稍有變化,他們便立即加入戰團,不管是雷不塵也好,還是無道也好,隻因此人成了眾矢之至,已經到了眾人全數忌憚的存在。

“咦......,”即便是旁邊的黑魔也是一窒,對來者也警惕起來,其它先不說,此人一來便打亂戰團,原本被自己掀起的戰鬥不得不停下來,可見此刻之惱怒。

其中,唯有線微仙子見到那團金光的時候心中暗喜,別人不知他是誰,他卻知道的清清楚楚!雖然與他僅一麵之緣,但他們有著無法說清的複雜關係。

眾人同時望向那團金光,金光**開魚龍鼎之後,立即騰上天際,行徑古怪,不知要做些什麽?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金光飛向天際,卻猛然調轉頭來,直直向著地麵砸下。

眨眼之後,金光墜地,頓時,龐然之力引得山河動**,方圓十裏之內的山體無不出現搖晃跡象,金光周圍更有一波漣漪四散開來,大地寸寸龜裂。眾人離得稍近,隻覺一股無匹力量撲來,勁風拂麵,吹得人口眼難張,看之不清。

但誰也沒有動,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招不過是示威罷了,或許意在阻止這場戰鬥!不多時,塵埃落定,四下裏開始清明起來,眾人再度抬眼望去,隻見一個身著火紅色戰甲之人,滿頭銀發,身姿魁梧,傲立一麵巨大金輪旁邊。

“怎會是他?”無道、戒心等見過他的人齊齊驚訝,唯獨雷不塵和四大護法等人麵露驚異,此人一來便展現超凡實力,隻怕場中無人是他的對手,他,到底意欲何為?

線微仙子莞爾一笑,隨後收起斬憂簪走回無道一方的陣營。四大護法緩緩靠近雷不塵,唯有黑魔孤立一方,誰也不加入,望著銀發之人的眼神裏多少露出幾許恐懼。

“聽我一言,都別鬥了,如果誰還想戰,就先接我一招吧!”銀發之人冷言冷語,氣色沉積!抬眼掃視無道子等人,而後又轉頭望向雷不塵一邊,先是掃視黑魔,而後轉向雷不塵等人,不偏不倚,目光正是停留在雷不塵身上。

“咦......,”當見到雷不塵的時候,目光一窒,隻覺此人身上氣息古怪,但要說哪裏古怪卻也說不上來?沉吟一下,隨後目光又回到黑魔身上,麵上露出不屑,冷哼一聲,道:

“毒公子傳人,品性竟如此差勁!”那黑魔聞言,當即倒退幾步,麵色驚訝,甚至忍不住倒退幾步,作驚恐狀。

“看在你師公的麵子上,今日之事我不想與你追究,自己反思去吧!”冷冷丟下這句話,隨後他連看也不看黑魔此人。

黑魔麵露憤恨,麵前之人所顯現的超強實力如此高深,單打獨鬥他絕非對手。單是他盯著自己那股充滿殺意的眼神就讓人發顫,在他麵前,黑魔就等於無所遁形,想要使詐根本就不可能。

片刻之後,翻雲峰斷崖邊,雷不塵與銀發之人雙雙並肩站立,望著遠處。雷不塵已從戒心那裏得知,此人便是刑邪,一個在玄冰中沉睡了幾百年的人。

“黑魔言辭狡詐,意在挑釁爾等擂鬥,或許他的目的便是坐收漁利,此乃他們慣用手法!”刑邪說出自己的看法。

雷不塵點點頭,道:“這個我哪裏又不知道?但我的命運不同,而今已是從事鬼道,滿身背負血債,滔天殺孽,不知怎樣才能還清?”麵上露出悲痛,神色極其萎靡。

刑邪一窒,語重心長的道:“誒,或許吧!就像你說的那樣,他們都是該殺之人。你加入鬼道乃是身不由己,依我看來,這是佛門欠下你的,也是鬼道欠下你的!根據你所說的身世看來,也是方紅鶴老兒欠了你的!我有的我的故事,你也有你的故事,我們都有活著的目的,有所祈盼,人生就是這般無賴!”

雷不塵麵露痛苦,雙目緊閉,二人就這般佇立懸崖邊,雙雙沉寂,誰也沒有說話!

輕風吹拂,撩動沉寂心底的哀傷,那般淒美,帶著血紅的驚豔!

周遭樹影婆娑,唰唰作響,剛才被雷不塵和棄天道人擊散的漫天雲彩不知何時又聚集起來,黃昏落日,橙黃色彩渲染了半邊天際。

“對了前輩,你此番尋我是否有什麽事情?”不知過了多久?雷不塵恢複過來,向著刑邪問道。

刑邪歎了一聲,道:“我剛才對你說了,上官雨虹是望月崖玄狐師太的師姐,當年與我結下不解之緣,他卻因我而身死,而今遺體尚在萬年玄冰下,我之所以找你,便是為了尋求巫族首領端木左的去向!根據血磯所說,找到兩把禁忌神器,再加上此人的招魂陣法,活血會有救!”

“逆天奪命!”雷不塵聞言,當即狠狠一驚,若按照刑邪所說,上官雨虹死去幾百年,魂魄早已不複存在,而今要強行施展招魂手段,務必承受天劫之痛。

刑邪苦笑一聲,道:“我沉睡玄冰下幾百年而不死,便是因為這個隱埋在心底的祈盼,不離不棄,才沒有死在寒霸堅冰下!剛才我也說了,你有你的故事,我有我的故事,它們都有自己存在的意義,活著或許就是為了這個吧!”

雷不塵點了點頭,心中若有所思,隨後又道,“比起前輩你來我不知幸福了多少,起碼我.......,”雷不塵窒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說出來。

雷不塵語氣改變,繼續道:“那黑魔此來一定帶來了鬼皇暗喻,這是意料中的事情,如若不然,我想我可以同前輩一起去尋找端木左,尋求召喚陣法。況且,你要找傳說中的禁忌神器,分別插在極陰與極陽地界,其間凶險可想而知,兩個人起碼有個照應!”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希望此事我獨自完成,不想讓任何人插手!正是因為其間凶險,所以我更不想其他人牽扯進去。”

雷不塵點了點頭,刑邪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沉寂一下,又道:“禁忌神器的事情我知道一二,雖然不能幫你直接獲取,但你可以憑借此信息進行尋找,或許會對你有所幫助!”

接下來,雷不塵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