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記住那個男孩的容貌嗎?”白辰好奇問道。

聞言,蘇洛景茫然的搖了搖頭。

“完全沒印象。”

她悲傷的目光,就像是黑夜中尋找黎明的最後一顆星,閃爍著無奈而又無助的光芒。

對於這樣的感覺,白辰其實很理解她。

因為對於前世的事,白辰到現在也無法全都想起來。

那種時不時出現在腦海之中,月朦朧橋朦朧的畫麵,真的是讓人很不爽!

“所以,你們整個蘇府都不簡單嗎?”

白辰笑問道。

“不是,他們都很正常,就是我,從一出生起,就擁有著關於某個世界的記憶,但為了不惹人注意,前三歲我基本上是裝傻充愣的。”

“嘖,那可不得了~”

“什麽意思?”

“沒什麽!”

白辰從容一笑,負手向前山下方向走去。

他當年的魂魄,漂泊了整整三萬年,才最終重生至星嵐大陸的南域。

而小雅比他重生的時間明顯要早一些。

但小雅卻是沒有任何記憶的重生,是她來到星嵐神殿之後,才找回了記憶。

相比之下,蘇洛景的這種解釋,就更為誇張了。

出生既重生,而且還帶前世的模糊記憶。

“可你為什麽無法修煉呢?”

白辰再次停下了腳步。

瞧見他一臉疑惑的望來,蘇洛景微微擰著眉心:“我也說不清楚……就好像我們那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修煉這回事一樣,修煉,對我而言,極其陌生。”

“呃……”

對於模糊的記憶,白辰也不想現在就去深究。

他自己的過往還沒找回來呢,又怎麽可能去勉強別人?

……

二人回到蘇府,已經很晚了。

但蘇洛景做事,還是那麽讓人盛情難卻。

吩咐下去,好酒好菜,不出半個時辰,就全都給你端上來了。

因為白辰喜靜,蘇洛景特意下令,不許晚上任何人前往那裏打擾他。

蘇府不過就是普通的富商,算不上名門大戶,因此到了晚上,下人們都相繼睡去。

院子裏寧靜的很,唯有白辰這邊,香氣撲鼻。

手裏拿著肉串,在鐵爐子上滾動了兩下,他拿起來咬上一口,發現這種吃烤肉的方式,真的很特別。

而且。

也不用多想。

這樣奇思妙想的方式,肯定都是蘇洛景想出來的。

真不曉得,她這小腦袋瓜裏究竟都裝著多少稀奇古怪的東西。

爐火跳躍的院子裏,遠處花圃中,一隻飛蛾忽然掠過石板,向這邊飛來。

白辰不想它撲火赴死,隨手一揮,將它打落在地上,可是這一瞬間,它的身體迅速膨脹,最後當場炸裂開來,然後其體內所有的血液都在空中彌漫升騰,形成了一片肉眼可見的血網,最後對著白辰的手掌狂湧而去。

“又是這股力量……”

白辰眼看著血網被他不可拒絕的吸進體內,眼中瞬間浮現一抹憤怒。

這十年來,盡管他生活在深山中,多少動物也是以同樣的方式死在了他的手上。

如果他一直找不到控製力量的辦法,就永遠也不能回去見同伴們了。

一想到這,他就憤恨難當。

堂堂辰遙劍宗的一宗之主,明知道宗內那麽多天才,十年時光會徹底脫胎換骨,卻要強壓下心頭的好奇之心,不能回去。

這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尤其,還不知道夢遙怎麽樣了。

“夢遙。”

白辰一手拿著肉串,一手拎著酒壺,想到那個記憶中讓他愛不釋手的傻丫頭,心中的思念,亦如潮湧。

還有唐沁,她這麽多年待在修雲,可還安好?

……

有殺氣!

眼看著肉串都要烤好了,白辰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極其強烈的殺氣,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東西。

沒有了小六,他的龍魂依舊對殺氣擁有著獨特的感應。

在這蘇府,怎麽會存在殺氣呢?

……

“動作都麻利點!”

“快!”

一行黑衣人,貼著蘇府外麵的院牆底下,一直向前移步,他們手握著明晃晃的彎刀,凶戾的眼神,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白辰此刻早已經落到一處屋簷之上。

他沒有露出任何風吹草動,就像是夜鷹一樣,默默注視著這群明顯訓練有素的黑衣人,翻過院牆之後,直奔蘇海所住的方向衝去。

這些人顯然對蘇府極其了解,進來之後,目標很明確。

方向感十足!

……

衝著蘇海去的嗎?

白辰摩挲著下巴,就在那些人衝到蘇海所住的別苑之際,見他們即將縱身撞進竹窗,白辰忽然手掌當空一握。

砰砰砰……!

那些可憐的黑衣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接連炸成了一片血霧,然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不過就是一些隻有初靈境水準的小毛賊,白辰隨手一握,他們就被轟得渣都不剩了。

做完了這些,他慵懶的打了個哈欠,就跟沒事人一樣,繼續回到院子裏烤肉。

誰想對蘇府下手,他管不著。

但從對方派來的人看,怕是也沒啥本事。

蘇府遇到了他,算是萬幸,不然今天晚上,蘇府家主在劫難逃!

……

翌日,蘇洛景很早就跑過來敲白辰的房門,可是白辰說什麽也不起來。

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酒香,地上擺放的空壇子,足足五十多個,看得她目瞪口呆。

“我的天,江先生這麽能喝的嗎?”

她尷尬的笑了笑,旋即對同樣感到震驚的小侍女吩咐道:“去,再派人買些好酒來!要最少二十年份的美酒!”

“是!”

那名侍女連忙躬身,退出了別苑。

但這話,卻是正巧讓後麵迎麵走來的蘇海給聽了去。

“女兒……”

蘇海站在外麵,衝著蘇洛景招了招手。

“爹!”

她一看自己父親來了,頓時喜笑顏開,上前行禮。

可是,蘇海卻一把將她給拽了過來,然後有些嚴肅的道:“女兒啊,我知道這位江先生救了你的性命,可咱們供他一生白吃白住,就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你這天天好酒好肉的往上端,真當爹爹這布莊生意是大風刮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