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這到底該怎麽辦啊?”

眾目匯集之下,蘇洛景都傻眼了。

她可不想進京。

大哥這麽多年就在京都,他曾多次書信告知,切莫去京都尋他,因為京都時刻都籠罩在腥風血雨之下,是一個不可觸碰的是非之地。

但他們現在接的可是聖旨啊!

這咋辦?

蘇海餘光一瞥眾人,遣退了他們之後,這才一臉凝色的看向蘇洛景,老眼萬般無奈:“現在知道後怕了?”

“我……”

蘇洛景哭的心都有了。

她哪裏知道,就幾句詩文,竟能引來這麽大的麻煩啊。

不該做的也做了,不該闖的禍也闖了。

如今樹大招風,一旦去了京都,將代表著被各種得罪不起的大人物關注。

一失足,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瞧見蘇洛景嚇得臉都蒼白了,蘇海心疼的按住了她的肩膀,老眼分外堅毅:“這樣吧,爹先書信一封,讓安兒做好準備,到了那邊,盡量多照應……”

“不行!這不能將大哥也牽連進來啊!”蘇洛景一聽,連忙反對。

“我的傻女兒啊,你了解京都嗎?爹了解京都嗎?現在不把平兒牽連進來,咱們就必死無疑了!”

“咱們?爹你不是吧?!”

“別廢話,爹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跟你一起進京,決不能讓你置身危險之中!”

“爹……”

望著父親並不寬厚的雙肩,此刻就像是能夠撐起整片天空一樣,蘇洛景欣然而泣。

她落淚,是幸福到落淚。

生在這樣的一個家庭,父親沒有像其他人那樣重男輕女,而是視她為掌上明珠,唯一的哥哥雖然冷血無情,但唯獨把她捧在手心去寵去慣,這樣的家庭,讓她每每回味,就幸福的不得了。

“爹,以後我再也不會展露鋒芒了,我答應你……”

“不,你以後應該更張揚才是~”

一道清朗的聲音,兀然從後麵傳來,打破了院子裏的傷感。

聞言,蘇海一臉震驚看向月下那臉上掛著淡笑的青年,他什麽時候來的?為什麽我一點都沒感覺到呢。

蘇洛景聽到白辰這話,連忙擦幹眼淚,轉過身來:“江大哥,都什麽時候了,別鬧。”

“你看我這樣子像是在鬧嗎?”

白辰雙臂環胸,斜靠著牆壁,漆黑的眸子如星辰般浩瀚,並泛著詭秘莫測的點點笑意。

“你這是?”

蘇海不禁有些愕然。

在他眼裏,始終認為白辰沒什麽本事,不過是個混飯吃的家夥罷了。

可蘇洛景知道白辰是多麽深不可測,她連忙來到白辰身前,美目之中滿是期待:“江先生是有什麽辦法嗎?”

“嗯,其實很簡單,隻要我陪你去京都就足夠了,你願意怎麽狂就怎麽狂,吸引更多的人來關注你。”

“萬萬不可!你這出的什麽餿主意啊……”蘇海聽完這話,嚇得一哆嗦。

可蘇洛景依舊直視著他那淡笑的臉龐,認真問道:“你是說,你願意保護我的安全?”

“是。”

白辰點了點頭。

“不管遇到什麽樣的對手,你也不會拋下我?”

“是。”

白辰再次點頭。

確認過眼神,是遇到對的人,蘇洛景這一刻欣喜萬分,忐忑不安的心,也終於是安了下來。

“女兒,你別相信他啊,爹給你找幾個……”

蘇海正開口,忽然眼前一花,淩冽的寒風忽然從四麵八方吹來,讓他微微一怔。

可當他低頭一看時,瞬間嚇得喊娘:“媽呀,救命啊!”

“有眼無珠,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白辰隨意聳了聳肩。

他們此刻踏空而立,懸浮於萬米高空。

蘇海這才終於認識到,原來女兒說的是真的。

眼前這個青年,真的是隱世高手!

“蘇海,之前有人刺殺過你,被我攔了下來,我很想知道,你是得罪過什麽人嗎?”

白辰突然問道。

聞言,蘇海當場一怔:“我、我從來沒得罪過什麽人啊!”

“這樣啊,那看來,對方恐怕是衝著蘇洛景來的……”

白辰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隻要蘇洛景離開益州,對方怕是也會把注意力跟著轉移。

隨著白辰手印一動,二人再次出現在了地麵。

腳掌著地的感覺,讓蘇海如同從地獄回到了人間,明明地麵四平八穩,他還是滑稽的扶著牆,雙腿一直在打顫。

“江先生,你別嚇我爹爹啊!”

蘇洛景無語了。

“不這麽說,他永遠也看不懂形勢。蘇洛景,你現在就去準備一下吧,下午咱們就去京都。”

“下午就走?!”

“對!”白辰又看向蘇海,道:“蘇家主,你去安排一輛馬車,二十幾匹高頭大馬,然後帶上府上的人,一起給我們送行。”

“這?這未免也太張揚了吧,陛下的聖旨上不是說……此事不得聲張嗎?”

聽得這話,白辰瞬間無語:“不得聲張說的是不允許說出這是陛下的旨意,咱們什麽也不說,就張羅打鼓向外界的人表明,咱們要去悅心閣,這就夠了。”

白辰真的想給他兩腳。

這麽簡單的道理,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如果不是為了保障蘇家的安全,他何必這麽大費周章呢?

豬腦子!

“總之記得在馬車裏給我多備點酒,你女兒的性命,可全捏在我手裏了~”白辰給了蘇海一個眼神,讓他自己慢慢領會,旋即在父女二人錯愕的目光下,慵懶的走出了院子。

不出片刻,白辰就已經製定了計劃。

也不知道他這計劃到底可不可行……

但現在,已然沒有活路,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女兒,你快去多準備點衣裳和盤纏,快去。”蘇海回過神來,連忙向院外走去。

“爹,你幹嘛啊?”

瞧見父親神色有些悲傷,蘇洛景滿目擔憂。

聞言,蘇海臉上浮現一抹肉痛,含淚回首:“你太爺爺當年在院子後麵埋下十壇好酒,算算到了現在,已經有快二百年的醇度了,爹本來合計著,等安兒成婚時拿出五壇,你成婚時再拿五壇……現在啊,還是都給那位江祖宗喝吧,隻要他能護你周全,這酒啊,我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