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見到了妙老,林夢遙就明白了,為何他的三個徒弟都如此恐怖,然而,現在白辰卻說南宮流城就是那個蒙麵人!

林夢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抓在白辰袖袍上的雙手,更加用了用力:“既然你知道他那麽危險,為何還要去滄州,能不去嗎?”

“不能。”白辰緩緩搖頭,清澈的眼眸,浮現一抹淩厲:“他已經安排我夠多了,也是時候,該我安排安排他了。”

“可你要清楚,他可是能和妙老平分秋色的人物,這樣的人,遠不是龐元所能相比的!”

“夢遙,你說的我都懂,但是你相信我,如今進入輪回境,我的靈脈已經經過了重鑄,別人也許在輪回境晉升實力很慢,但我,絕對會繼續飛躍下去。”

“可就算是這樣,你的成長也需要一些時間啊,現在就去惹那南宮流城,這不是以卵擊石嗎?”

林夢遙越說越急,小臉頃刻之間,已經通紅。

見她這樣子,白辰無奈的摸了摸她的頭,淡笑道:“傻丫頭,你的白大哥,什麽時候讓你失望過?我現在是不會和他硬碰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要多了解一些為好,而且前些時日,我偶然聽說陳夢伊就要嫁給南宮流城了,你要知道,南宮流城於聖天學院可是有著莫大的血海深仇,作為學院天靈行者,陳夢伊竟然在這個時候不惜放下公主的架子,屈身嫁入南宮王府,其深意,不言而喻。”

“她這是要舍身取義,為聶楓師尊和古葒師尊報仇?”林夢遙微微一怔,旋即有些擔憂:“可是,以她的實力,根本就不可能對南宮流城造成任何威脅,這不是擺明了羊入虎口,還刺不到虎喉嗎!”

“是啊,所以說,女人傻起來,真的是無藥可救!”白辰無奈的歎了口氣:“如果老師在,以她的性子,一定會阻止陳夢伊的,並且,你也不會想要看到這種人間悲劇發生吧?”

“也就是說,你一定要去救她了?”

“嗯,不管出於怎樣的心情,我都不可能見死不救!”

白辰說這話時,微眯的雙眼,鋒芒暗湧。

不僅僅是救陳夢伊這麽簡單,其實,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對南宮流城有更多的了解,畢竟這個混蛋的背後,可是萬潮閣!

洛溪當年的弑師之仇,他是一定要報的,而這隱藏於大陸之南的萬潮閣分閣,就是他複仇之路的第一個起點站。

隻不過,這些事情,他現在還不能讓林夢遙知道,畢竟,萬潮閣的危險程度,遠非鳳神殿可以相比。

林夢遙知道白辰素來強硬,決定的事,就沒有任何人能夠動搖他。

無力的趴在他的肩膀上,秋風襲來,吹起三千青絲,如絲如瀑,林夢遙那清雅的小臉,浮現一抹可憐,撒嬌般搖晃著他的手臂:“白大哥,你就帶著我去吧,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遇到危險,我第一時間就跑,好不好……”

“你能逃跑嗎!”用手指輕點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白辰無語的歎道:“夢遙,你還是回到林家等我吧,還有六個月就是與祖母的三年之約了,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聞言,林夢遙臉頰一紅,緊張的咬了咬嘴唇,再無多言。

然而,白辰卻是一臉壞笑的側過頭,摸著她滾燙的臉頰,不由分說的就對著那一片薄唇吻了上去。

這一刻,遠處陰暗的街角,身穿淡綠色衣裙的唐沁連忙收回目光,嬌軀輕靠在牆壁上,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白辰哥哥,夢遙,你們一定要幸福,我會用一生來守護著你們,永遠……”

眼淚流到嘴角,唐沁不由得抿了抿嘴,發現原來幸福的眼淚,真的不是苦澀的味道。

因為,她是打心底裏在祝福著他們。

對於林夢遙曾經所說過的共侍一夫,她很感激,同時也更堅定的在心底發誓,此生此世,絕對不會向白辰表露自己內心的全部感情,因為林夢遙,是她最珍視的姐妹!

然而,就在唐沁準備離去時,視線卻是無意間落到了另一處陰暗的角落,在那裏,竟然有著一老一小兩個人,也和她一樣,默默注視著白辰。

身穿煉藥師長袍的周一塵,老眼望穿,旋即有些悲傷的低垂下來,望著已經泣不成聲的清純女孩,不由得愈發心疼:“清兒,你也看到了,他的心裏,是林夢遙,不是你。”

“嗯……”周清兒抽泣了兩聲,玉頸輕顫著。

“唉,寶貝孫女,你的眼光是不錯,可那白辰何其驕傲啊,他認定的人,認定的事,很難有人改變的。”

“不要說了。”

周清兒仰起頭,任憑淚水劃過玉頸,在身上流過一縷清涼。

然而,眼淚再涼,秋風再涼,也終究敵不過她此時的心涼……

現在的她,還能夠清晰的記起初見白辰的樣子,那個有著清秀麵容卻一身傲骨的家夥,所表現出來的君子坦**,深深的觸動了她的芳心,他麵對世人的陷害與圍攻,所表現出來的桀驁與不屑,在她眼中又是那麽酷。

她不舍,卻又不得不舍。

望著那蓮白衣裙的甜美少女,在老者的陪同下漸行漸遠,唐沁美目微微一怔,旋即苦笑道:“白辰哥哥,你這麽完美,簡直就是禍國殃民啊。”

相比於周清兒,唐沁與白辰經曆的更多,甚至和林夢遙相比,都所差無幾。

可是,凡事總有先來後到,她又怎麽能跟自己最好的姐妹去爭一個男人呢,哪怕,這個男人是她一生摯愛,唯一所愛……

寂靜的夜,皎潔的月,當天空再次明朗,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的人,又要分別。

相守的時光,短暫的流逝。

天亮,白辰僅僅讓林夢遙帶給同伴們一個道別的口信,便騎著高大威風的黑馬,一路對著東方策馬而去。

他真的不習慣分別,也不習慣別人太多的叮囑,尤其郭胖子,一個大男人,每次道別都要鬧得跟生離死別一樣,嘟囔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望著東方的那一抹漸亮的魚肚白,白辰猛地抓穩韁繩,一個跳躍,踩在了馬背上,並衝著遠方無盡草原一聲大喝:“南宮流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