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慢慢轉涼了,這天一遍,許多人便都出現了風寒,如果隻是普通風寒也就算了,可是有些人卻是不見好,隻能靠著藥慢慢恢複。
盈綰今日身子也是極為不好,再加上因為體內的毒,本來身子就不好,如今一變天,這風寒襲來,多少藥下去就是不見好,而且半夜還發起了熱,還要有如塵伺候左右,但是這熱來的太突然。
如塵的藥廬就在婉苑偏殿,但是藥廬裏隻有平日裏給盈綰研製解藥的草藥,那些珍貴的,普通的藥材卻沒有,如塵大半夜去太醫院拿藥可是卻被擋在了門外。
如塵眯著眼看著藥童,冷聲:“你可知我是誰,知道是誰急需藥材?”
藥童撇了撇嘴,道:“知道有什麽用,這太醫院的藥材那都是得按著規矩拿的,你一沒太醫的藥方,二沒娘娘的手諭,你要讓我如何給你取藥材?再說如大大夫,你自己的藥廬不是有很多珍貴的藥材嗎,何必來這小小太醫院?”
“你最好記住今日說的,別後悔!”說罷便轉身離開。
藥童撇撇嘴,根本不把如塵放在眼裏,這宮裏哪一個太醫不妄圖向上攀附,可這個一個官位都沒有的草民居然成為皇後娘娘的專用太醫,而且隨意進出太醫院,如今皇後失寵,誰還會把這個毫無規矩的草民放在眼裏!
藥童重重關上太醫院的門,遺漏了如塵那陰蝕的眼神……
如塵吃了閉門羹隻好急忙回了婉苑,此刻盈綰已經失去了意識,而且身上燙得不行,慕兒是急得團團轉。
“慕兒,趕緊去內務府領大量的冰塊!還有白園徐妙,你們趕緊去打冷水,記得要冰!”
慕兒跌跌撞撞跑去內務府,可是別說是大量,連一小塊冰塊都不肯,用他的話說現在不是夏日,宮裏沒有儲存足夠的冰塊,而且那些冰塊是給皇上用的,沒有皇上的旨意不能動!
這把慕兒氣得,不管她用如何法子,這內務府的人就是不給,慕兒無可奈何又轉去了太醫院,這次慕兒沒有吃閉門羹,但是卻與這沒什麽差別!
這整個太醫院居然一個太醫都沒有。
那藥童恭敬道:“姑姑,這不是我們不給皇後娘娘找太醫,你也知道如今太皇太後與太後可看中賢妃肚裏的龍子,這不,所有的太醫都去了。”
“你們什麽意思,難道這太醫院就不能留一個嗎,萬一其他妃子病了要如何是好?”
藥童冷冷一笑,道:“姑姑啊,這婉苑可是有位神醫,哪裏還需要太醫院的太醫呢,您啊,請好吧。”說著便將大門緊緊關上!
慕兒是真的欲哭無淚了,如今皇上又不再宮裏頭,這宮裏頭還真的沒有能為自家小姐做主的了麽?
忽然慕兒緊握雙手,猛地朝茵蘭宮跑去,此刻的茵蘭宮熱鬧非凡,太後與眾妃都在,而柳君蘭則被眾星捧月一般被人圍在中間。
慕兒跑了過去,掰開人群狠狠地推了柳君蘭,柳君蘭觸不及防被推到,在眾人的驚呼中,慕兒揚起手狠狠甩了一個巴掌。
當柳君蘭還未反應過來,慕兒便被上官蕊什麽的嬤嬤壓住了。
“慕兒你……”柳君蘭有些驚訝。她認識慕兒不是一年兩年,在她的印象中慕兒都是呆呆的,哪裏會有如今這般!
“賤婢!”那嬤嬤甩了個巴掌,“賤婢敢以下犯上,該死!”
上官蕊伸出手挑起慕兒的下巴,冷笑:“喲,原來是皇後的陪嫁丫頭,敢情皇後還真是教導無妨,一個小小賤婢居然敢公然毆打皇妃,還真是有六宮統率的模樣啊。”
“奴婢一人做事一人當,與皇後娘娘無關!”
“嘴真硬,看來哀家要找皇後娘娘聊聊了!”
“哈哈哈哈……你們就在這心災樂禍吧,你們巴不得我家小姐去死,你們所有的人都是虛偽的人!”慕兒已經豁出去了,如今自家小姐生死不明,她也不活了!
上官蕊勾起嘴角,對柳君蘭說道:“賢妃,此人便交給你吧,哀家相信你可不會心軟吧?”
柳君蘭撫著肚子,笑道:“慕兒好得也是皇後娘娘的貼身丫頭,臣妾怎敢如何,不過這不懂規矩的丫頭,臣妾自當替皇後娘娘好好教導。”
說罷,柳君蘭便讓嬤嬤將慕兒拉去了後殿,這個時候眾妃仿佛忘卻了剛才的不高心,又歡快地聊起來,這個時候一個宮女急忙跑來,在上官蕊耳邊說了幾句,隻見上官蕊臉色大變,沒來得及說便離開了。
上官蕊一走,後妃們也沒了興趣,三三兩兩地也離開了,當然這些人可不是單純的離開,而是前去打探讓上官蕊變臉的事兒!
上官蕊急忙回到了懿祥宮,換了裝扮這才趕往婉苑,此刻地婉苑依舊是冷冷清清,隻不過所有人都被趕出了內殿,宮人們守在門外一臉擔憂!
上官蕊到的時候便是見到詭異的場景,碩大的婉苑,所有的宮人都圍著主殿,伸著頭往裏頭張望,完全沒有人注意到上官蕊的到來。
嬤嬤咳了一聲,那些宮人這才注意,紛紛跪下,上官蕊剛要過來,卻被鍾成攔住。
“太後娘娘,請太後娘娘在此等候,如塵大夫正為娘娘治療。”
“皇上呢?”
“皇上也在裏頭。”
“啪!”一聲,鍾成的臉上印上了五個指印,上官蕊怒吼道:“鍾成你跟著皇上可不是一年兩年了,你難道還這般不懂事嗎,皇上是尊貴之體,怎能讓他靠近皇後!”
“微臣隻是奉皇上之命!”
“好一個奉皇上之命,哀家看你們都是被柳盈綰那個狐媚子給勾了魂了!”說著推開鍾成就是往裏闖!
鍾成雖然奉命守在這裏,可是眼前的女人可是太後,皇上的生母,他隻好看著她就要推開門,突然門從裏頭打開,古煜軒臉色有些蒼白地站在那兒。
“皇上,你怎能……”
古煜軒擺了擺手,道:“母後,還請回宮吧,這裏沒什麽事兒了,兒臣再陪會兒綰綰,她剛睡下。”
“皇上,你是皇上,怎可如此過多的寵愛皇後,那這後宮的後妃要如何?”
“母後!”古煜軒大聲吼道,“朕的妻子病了,難道不應該守在身旁嗎?朕是皇帝,但是也是她的夫君!”
“皇上!”
“朕累了,請母後回去吧!”說完轉身將門關上。
上官蕊吃了閉門羹,這心裏的怒火是蹭蹭上來,可是她卻不能發作,隻好先行離開。
而門內的古煜軒卻再也支持不了,身子滑落下來,如塵趕緊給古煜軒服下藥丸,一股暖流充滿了身體,古煜軒覺得自己力氣有回來了。
“皇上還是歇息一會兒吧,輸了這麽多內力,可不是一兩日就能補回來的,這藥能輔助,讓內力在最短的時間補回來。”說著將手中的瓷瓶扔到了古煜軒的懷裏。
古煜軒握著瓷瓶,自嘲笑笑,問道:“朕是不是很失敗,連自己的皇後都保護不了。”
“皇上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如今是帝王,不可能一直圍著柳小姐轉,而且這皇宮比不得柳府,這裏處處是陰暗,如果可以,在下也不想趟這趟渾水,更何況是小姐這樣的女子。”
古煜軒忽然覺得好累,以前他想法子要得到這個皇位,可是等著坐上這個位子,那個陪在自己身邊的女子的眼睛裏再也沒有自己的影子了……
他知道她的睿智,知道她的膽識,可是從來也不知道低調的她還是會被人害。如果不是如塵醫術好,自己內力深厚,為她驅寒,恐怕回來看到的早就一具屍體了。
盈綰沉沉睡了三日才悠悠轉醒,這三日古煜軒每日都來看她,是不是給她傳送內力,再加上各種補藥,才縮短了時辰。
盈綰看著眼前疲憊的男子,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如塵趕緊給她遞上水。清涼的水下肚,滋潤了幹涸許久的咽喉,這才發出了聲。
“我睡了多久?”
“已經有三日了,如果不是古煜軒的內力輸送,恐怕不隻三日。”
“那他……”
“沒事,練武之人身子本來就好,而且加上我特質的藥丸,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現在你該擔心的是你的丫頭慕兒。”
盈綰聞言環顧四周,還真沒見到那個吵人的丫頭,不解問:“人呢?”
“你那丫頭也是個急脾氣,在請不到太醫的時候居然跑去茵蘭宮大鬧,結果被柳君蘭關起來了,不過也多虧這丫頭鬧事,這眼高過頂的太醫院是終於肯將裏頭的藥材給我用了,這部你這麽快就醒了。”
盈綰低聲嗤嗤笑了,想著如塵被人擋在外頭那模樣就好笑。
“你還有心思笑,趕緊養好身子,將那小丫頭帶回來,否則看到的就是屍骨了!”
盈綰接過那苦哈哈的湯藥一飲而盡,良藥苦口,藥雖苦,心卻甜,在這宮裏也隻有這婉苑裏這些人對她好了吧……
盈綰雖然在養病,但是期間也讓徐妙去過茵蘭宮幾次,起初還是偷偷摸摸查看,到後來直接就是拿著她的手諭光明正大去要人,可是都被柳君蘭用其他理由塞回去,而且平日不是她不在,就是上官蕊幫襯著,這讓徐妙也是非常無奈。
這才徐妙又一次一人回來,盈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她柳君蘭現在還不會對慕兒出手,畢竟慕兒是我的丫頭,而且那日也很多看到慕兒去了茵蘭宮,一旦慕兒死了,皇上一定會懷疑她的。”
“可是……”
“放心吧,本宮已經有了好法子,你們就等著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