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勢變
已經很多天沒有回到城裏了，剛剛踏進城裏，鳳九歌就聽到街道上的人在叫喚：“王府出事啦，大家快去看啊。”
她心裏咯噔一跳，難道終究是來晚了麽？
到了王府之後，鳳九歌發現王府已經被官兵團團圍住，她沒有貿然進去，現在進去，被抓住了，那麽龍戰天連翻身的唯一機會都沒有了。
王狐有些幸災樂禍：“終究還出沒有趕得上。”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王狐就站在了青峰這一邊，雖然王狐還是忠於鳳九歌的，但是他卻視龍戰天為自己的死敵。
“我要救他。”鳳九歌對王狐說，她抬頭看到越童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高高地站在牆頭了，他的動作很快，一轉眼的功夫，越童已經消失不見。
再過一會兒，鳳九歌看到空中掠過了一道黑紅的影子，她知道這個就是越童。
“走，跟著他。”
一直到了城外，偏僻的郊野，鳳九歌才看到越童的身影。見到鳳九歌來了，越童一句話都沒有說，指了指坐在一邊的的龍戰天，然後自己讓開，王狐也很知趣地離開。
鳳九歌朝著龍戰天走去，她的拳頭攥緊，不知道該如何和龍戰天開口。
龍戰天忽然站起來，鳳九歌的心猛跳，她隻是這龍戰天，她知道，他一定可以猜出一些端倪。
今天是龍戰天失勢的時候，可是就在這一天，鳳九歌回來了，她能不回來麽？回來看他的失敗，看他的好戲。她的喜歡也未免太歹毒了。
“你回來了，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切是不是？”龍戰天說完，直視鳳九歌的雙眼，伸手，想要撫摸鳳九歌額臉龐，鳳九歌沒有躲，這是她第一次這樣溫順地接受他的撫摸。
龍戰天看見她愧疚的眼眸，忽然低聲冷笑道：“你是在同情我？沒想到在我人生最重要的日子裏，你還願意特意回來陪著我，我真是很感動啊。”
鳳九歌擰著眉頭看著龍戰天，掙紮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公主是皇室的人的，知道之後，我就立刻趕回來了，可是誰知道還是來不及了。你利用公主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有一天，可能會被公主咬一口。”
“是麽？她當初對我那番真心，到最後也不過是欺騙我。你呢？鳳九歌，你現在做出千裏迢迢趕回來救我的樣子，是不是也是為了看我的好戲？”他抓住鳳九歌的肩膀怒吼，嘴角揚起狠毒的笑容。那笑容是那麽的絕望，越是那麽地倔強，鳳九歌的心裏一震，心裏像是被冰刀刺穿一般，非常痛。
這就是自己喜歡的男人麽？
“那麽你呢？你對得起她付出的真心麽？”鳳九歌看到龍戰天這個樣子，心裏說不出的感覺。他還是原來那個龍戰天，可是鳳九歌卻覺得自己似乎是從來都沒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龍戰天忽然把鳳九歌摟在懷裏，在鳳九歌的唇瓣上狠狠地碾壓：“你要我對別的女人也好麽？”
龍戰天的吻，根本就沒有打算給鳳九歌反駁的機會，他在鳳九歌的唇瓣上反複地碾壓，不帶一點兒柔情，鳳九歌痛苦地推開龍戰天。
“果然，這才是你，即使是我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也不會同情我的。”龍戰天用手背擦了擦血跡，然後狂笑道，“他們都以為這樣就可使我龍戰天永世不得翻身了麽？太天真了，我龍戰天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打敗的人。”
鳳九歌停了他的話，默認沉吟了片刻，然後問道：“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我要知道整個經過。”
“幾個月前，我墜落到穀底，遇到了公主，我想這你都知道的。後來她說自己傾心於我，可是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龍戰天神色未變，繼續說，“本來我隻是直接拒絕了她了事，可是後來太子看上她了，我便想，不如借此機會把她先給太子。”
“你和太子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怨，難道你是想要推翻整個皇室？”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鳳九歌就太看不起龍戰天了，皇室根深葉茂，隻是弄死一個太子的話，不但不會危害到皇室，反而會暴露了龍戰天的意圖。
更何況，鳳九歌當然知道，龍戰天和炎玉倫之間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光是龍戰天娶了鳳九歌這件事，炎玉倫就絕對不會原諒龍戰天。
說是炎玉倫對公主一見傾心，其實鳳九歌何嚐不知道，這是因為自己拒絕了炎玉倫，他已經死心了。
龍戰天冷笑道：“我是那種傻子麽？但是這其中的事情，你知道得越少越好，我是為了你的安全。現在她將我的計劃稟報皇室，所以皇室派人將我的王府包圍起來了。”
鳳九歌想了一會兒，還是覺得不對勁：“要是你想要害太子的意圖真的暴露了，皇室會隻是簡單地把你關起來那麽簡單麽？恐怕早就把你投入大牢了吧，恐怕公主對這件事還是有所隱瞞的。”
雖然聽到龍戰天那麽說，鳳九歌心裏很高興，但是他卻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和你隻要在外人麵前裝出一副恩愛的樣子就可以了，你不用可以的對我特別照顧。”
“她當然不敢把所有的實情都說出來，她隻是我讓她設計陷害太子，但是到底是怎麽設計的，我和她相識多久了，她卻一句實情都不敢說。要不然，你說太子還敢留她麽？皇室也沒臉留著她，即使完成了她的使命，他也隻有死路一條。”龍戰天望著天邊的夕陽，無比自信道。
鳳九歌看著夕陽在他的臉上鍍出了金邊，這就是她喜歡的男人，即使遇到了什麽危難，也不會被打倒的男人。
鳳九歌說：“那你現在準備怎麽辦？”
“我自然有我的計劃，你不用管。女人，你放心，我不會現在死的，我還要在以後來殺了你，你的命是我的。”龍戰天垂首自己走回去。
也不知道他到時候如何和王府門口的官兵解釋，自己為何會出現在王宮外麵。
其實，他們兩個這樣說，隻是不想看到對方慘死。
鳳九歌聽到背後傳來的腳步聲，回頭，是越童正走過來。
越童臉色冰冷，對鳳九歌道：“我要找皇室的人，你知道皇室的人在哪裏麽？”
惹上這個驚天的殺神，隻怕皇室的氣數真的是盡了。
“皇室的人在皇都，你要一個人去挑戰天下皇室麽？隻怕你會死的，你是在和整個世界為敵。”鳳九歌說完之後，便從越童的肩膀上摘下一片樹葉，她還是習慣性地把越童當成一個小孩子，其實越童現在依然成年，而她還隻是一個16歲的少女。
“在我阿爸和我阿媽死掉的時候，我的世界就徹底死掉了。既然這樣，我也要皇室感受一下世界傾覆的感覺。”越童冷冷道，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帶著仇恨一直活下去，恐怕是不會幸福的，世界上還有那麽多事情，難道就不值得你高興一回麽？”
“我跟你講一個故事。”越童忽然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麽一句，“從前，有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但是這個女人後來喜歡上了別的男人。女人和他愛的男人是仇敵，最後兩人搏殺致死。這個男人與女人憑著一根長笛作信物，兩人約定好了，這一生聽到長笛生，女人就會認出他來。所以他孤獨地活了幾千年。”
鳳九歌隻是覺得這個故事好像是在哪裏聽過的，但是越童講的一點兒都不好聽，她皺著眉頭問：“然後呢，他用長笛找到這個女人沒有？”
越童搖頭：“沒有，他的長笛丟了。在長笛丟掉的時候，男人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被丟掉了，世上種種，都布置得他高興一回了。我是我們種族最後一個鬼鳥，我阿爸和阿媽死的時候，世間種種，也都沒有值得我高興的事情了。”
隻有王狐知道，越童講的是青峰的故事。
“那好吧，你既然這樣決定了，我也不阻止你了。”鳳九歌說完這話，常常地歎了一口氣，其實她心裏知道，越童這個天降的殺神，誰了阻止不了。但是越童殺光了皇室的人，鳳九歌都不會在乎，隻要他不要動炎玉倫就行了。
鳳九歌本來想讓越童保證自己的，但是想了想，她卻不知道如何開口，畢竟，越童的行為，她根本控製不了。
“為了報答你，我可以饒掉一個人的性命。”過了半天，越童才終於說出來。鳳九歌猛然抬頭，過了一會兒才驚醒過來：“好，炎玉倫，這個人你不能動。”
其實鳳九歌對炎玉倫已然沒有感情，但是她卻無法接受看著他死亡。本來龍戰天要設計陷害太子的時候，鳳九歌就在猶豫。
越童默默點頭，連這個人是誰，他都沒有細問。
鳳九歌看著遠方，心裏卻忽然又響起了炎玉倫，即使再給她一個機會選擇，她也不會和炎玉倫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