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晴左手虛握成拳,拇指豎起指了一下身後的夜涼,“這人,我護著的。”
【宿主威武!】
“把嘴閉上!”
田晴一聲低吼,也不知道是吼在她腦袋裏搖動著胯骨軸的係統,還是在說眼前叫囂的元四傻。
反正,不管是腦袋裏,還是耳朵邊,都清淨了。
“好!好小子!想死,我今天就讓你如願!”
元四傻舉著刀就衝了上來。
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他已經忘了之前好半天都沒能拿下田晴的事情了。
手上有了順手的兵器,田晴更是如魚得水。
體力不行,咱就玩速度。
她個頭比元四傻矮了兩個頭,蹦起來都夠不著元四傻的耳巴子。
但她稍微彎腰,就能打到元四傻的膝蓋。
小弓箭說是弓箭,但已經被她這個頂尖的器械師改裝得遠攻有箭,近戰能從弓的兩邊彈出兩柄閃著寒光的鋼刀,出其不意還能發射淬了麻藥的暗器銀針。
元四傻再怎麽大塊頭,比喪屍的承受力還是差了千百倍,一根牛毫針射到他的腰間,田晴還沒來得及眨眼呢,元四傻就“砰”的一聲倒在地上了。
夜涼比田晴反應還快,看見元四傻倒下去,當即就舉起長槍高呼一聲:“元烈已死,投降不殺!”
不是,他沒死!
夜涼注意到田晴的表情,遞給她一個禁聲的表情。
田晴明白了,這是要開始忽悠了。
行叭。
“元帥,援軍到了!”不知道又是哪兒傳了喊聲過來。
元四傻帶過來的人聽說元四傻死了,夜子禁的援軍還到了,是徹底沒了繼續抵抗的意誌,消消停停扔了兵器投降了。
八百裏連營,駐軍百萬。
一行殘兵被夜涼帶回軍營之時,軍中正起炊煙。
足有五米高的圍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進軍營不到一刻鍾的功夫,就有三隊巡邏兵從他們身邊經過。
演武場和操練場上,將士們演武操練時,發出震耳欲聾的喊聲,似是將腳下的大地都震得顫了顫。
比田晴想象中的古代軍營壯闊許多。
而此時的田晴,正被一群比她高半個頭,一個頭的人簇擁在中間,吵得她腦仁疼,不過就是問她怎麽那麽厲害,竟然能殺了元烈。
田晴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隻裝作一臉迷茫的樣子,“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忽然就摔倒了。”
元四傻被夜涼的人帶回軍營,這會兒應該已經關在軍營西邊,距離演武場不遠的牢房裏了。
“可能是他突發急病,被我撿了個便宜吧。”
眾人一聽,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他們都看見了,元四傻的身上可是一點傷口都沒有。
沒有傷口的人突然死了,隻能是突發疾病了。
一時間,眾人的神色就有點異色了。
“你小子的運氣倒是好。”
“可不是嘛,這麽好的機會都被你趕上了,你立了功,肯定能升官了。”
田晴隻陪著笑臉打著哈哈。
也有人心中止不住的想,若是那會兒衝上去的人是他們,那這功勞是不是就是他們的了。
至於田晴殺了元烈?
別開玩笑了,元烈壯碩得跟頭牛似的,能被田晴這小雞崽子弄死了?
那些傻瓜相信,他們可不信。
中軍帳中,夜涼才被軍醫換下了胸口處重新染血的麻布,楚霄一臉擔心地問:“元帥的傷怎麽樣了?”
軍醫皺著眉,垂著頭,抿著唇,一臉為難,好半天才緩緩搖頭,“傷倒是無礙。”
夜涼征戰多年,這種程度的傷,不知道受了多少,那胸膛和後背上,類似的傷疤,比這更嚴重的,也比比皆是。
營帳裏,瞬間陷入沉寂。
傷無礙,那就是毒有礙了。
夜涼清楚自己的狀況,麵色倒是沒有變化,依舊沉凝如水,他擺擺手:“此事,莫要聲張,你先退下吧。”
軍醫拎著藥箱退出去。
楚霄艱難抬頭,“元帥……”
夜涼抬手攔住楚霄的話,莫名想到今天在新軍之中,看到的那個古怪的小個子。
“將擒下元烈那少年帶過來。”
楚霄還有些遲疑,就對上夜涼堅定的目光,還是應了聲“是。”
楚霄退出去,夜涼起身,披了衣服。
他受傷的消息還未放出,軍中知道的也不過幾人而已。
原本傷口已經止血快要結痂了,但今天為了救人,他帶兵突襲,傷口又裂開了。
如軍醫所說,這樣的傷,對他而言不算什麽。
隻是那毒……軍醫一點辦法都沒有,也成了壓在他心頭的大山。
今日那少年,應當是看出他狀況不佳,才會擋在他麵前的。
那少年對戰時的眼神,所用的招式,無一不表明他不是普通人。
還有他用的那武器,雖然是弓弩,卻被她當成近戰武器來用。
還有暗器,別人沒看見,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
可這一支隊伍的來處,他也很清楚,不過是雲山腳下的幾個村子的村民。
小小村落之中,如何能這般臥虎藏龍?
還是說,那少年另有所圖?
田晴才被帶到新兵營,連衣服被子都沒領你呢,就被楚霄叫出來了。
楚霄一身冷厲,弄得田晴想要套話都不敢,隻能腳步僵硬地跟在楚霄身後。
楚霄知道夜涼心中所想,這會兒也在暗戳戳地觀察田晴。
這會兒感受著田晴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的緊張,他不由得搖了搖頭,覺得夜涼是不是想多了。
那張豔麗的臉,這會兒臉色有些蒼白。
田晴學著楚霄的樣子,朝著夜涼拱了拱手,“見過元帥。”
“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多大了?祖上是做什麽的?參軍之前是什麽營生?”
這是查戶口了。
看來她今天的舉動果然還是瞞不過這人。
“我,我叫田晴,今年十五歲,沒有家,入伍之前,我是個乞丐。”說著,她還朝著夜涼憨笑了一下。
“我之前住在雲山腳下,洛丁村外的一個破廟裏,我很小的時候,我爹娘就不要我了,我是要飯長大的。”
楚霄點點頭,原來是乞討為生,怪不得都十五歲了,還像個小雞崽子似的。
“大膽!”伴隨著“啪”的一聲,夜涼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田晴嚇得一個哆嗦,小心翼翼地看著夜涼。
那雙眼睛,好像能洞察一切一般。
田晴站在這裏,就覺得自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被夜涼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