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自動的走到那對太監的隊伍裏,還真沒有什麽違和感。

沒想到田晴這麽配合,張嬤嬤舒心了不少:“行,既然這樣,那咱們就趕緊回宮去吧,太後可等著呢!”

說完,一行人從這偏僻的小院子裏出來,徑直朝著慈寧宮走去。

一路上,確實有不少宮女太監相遇,不過田晴一直謹慎的低著頭,像是第一次進宮那樣的局促,把緊張和小心翼翼都擺在了臉上。

看他這副青澀的樣子,張嬤嬤又滿意了幾分。

路上不少的宮女太監看見張嬤嬤,都很是恭敬地停下來行禮,從這裏就可以看出,張嬤嬤作為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地位有多高。

張嬤嬤也有點飄飄然,別的她不敢說,但是她在這後宮的地位,肯定不低。

別說是後宮嬪妃們看她都得客客氣氣的,就算是皇上對她,也不會疾言厲色,畢竟她可是太後的人。

田晴看見張嬤嬤的表情,非常適時的做出一副羨慕的樣子,剛好被張嬤嬤捕捉到。

張嬤嬤愈發的高興了,走起路來,也忍不住抬頭挺胸。

不過到了慈寧宮外,張嬤嬤又冷靜下來,恢複了以往的恭敬謹慎,帶著田晴一行人進去了。

卻沒有發現不遠處的一個石燈後麵,一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們,把他們進慈寧宮的這一幕看在了眼裏。

那雙眼睛還特意的在田晴的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這才消失不見。

……

“小人見過太後,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田晴進了慈寧宮,就看見穿著一身華貴服飾的太後。

不得不說,人靠衣裝馬靠鞍,之前偽裝成寧老太太的太後,雖然看起來也有氣場,但到底不如今天的排場嚇人。

穿著一身金絲黑底的鳳袍,再配上那滿頭的瑪瑙金簪,還真的挺威風的,更不用說,久居上位者的氣勢一出,田晴就算行禮,居然也沒有那麽的抗拒。

她忍不住在心裏唾棄自己,居然就這麽被這個時代的禮儀規矩給馴化了。

不行,她得時刻謹記著自己的任務!

田晴心裏想的這些東西,太後不知道,張嬤嬤也不知道,這主仆二人隻是對視了一眼,仿佛一個眼神,就說盡了千言萬語。

太後對著田晴說道:“田大夫不必這麽緊張,起來吧,這身太監服穿在你身上,著實是委屈了,你放心,待會兒你就下去換一身。”

田晴作為一個馬上就要靠著太後走捷徑的狗腿子,怎麽可以這麽沒有自知之明呢?

田晴立刻說道:“回稟太後娘娘,這衣服還是不換了,方才張嬤嬤都跟我說過,這皇宮裏除了宮女就是太監。”

“我若是換了尋常的衣服,要是被人發現,這不是給太後添麻煩嗎?我還是就穿著這身衣服吧,不委屈的。”

田晴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清亮,看起來是真的不介意。

太後又滿意了幾分,對於知情識趣的人,她向來比較寬容,最怕就是遇到那些倔驢。

太後覺得,她討厭倔驢,主要是因為夜涼,實在是夜涼,和跟隨夜涼的那一幫子都是倔驢,整天給她氣受。

所以看見夜涼身邊這個不怎麽倔強的小子,太後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又和顏悅色了幾分。

“行了,田大夫,你既然來了,就先給哀家瞧瞧,這應該到了紮針的時辰了吧?”

田晴看了一眼天色說道:“確實該紮針了,太後您是要按照小人之前說的方案治療嗎?早中晚,和晚睡前,都要紮針嗎?”

田晴這麽一說,太後點了點頭。

“你之前說的那些,我都想明白了,就按你說的來,如今你也住在慈寧宮,治療起來也方便,怎麽能根治,你就怎麽治。”

“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再叫一些太醫過來跟你一起探討一下醫術,你放心,都是信得過的人,不過你的身份,還是不要對外說。”

“就跟他們說,是哀家從外麵找進來的小大夫,別說你是將軍府的人,至於名字……你就倒過來用,就叫秦天好了。”

田晴聽見秦天三個字,差點笑出聲,不過十分配合的點頭道。

“一切謹遵太後的吩咐。”

話說到這份上,兩人也不太廢話,田晴直接上前給太後針灸。

不過在這之前,太後得把外麵的衣服脫下來。

一般情況下,這種有失禮儀的事情,田晴是不能看的,但一來他年紀確實小,雖然是外男,但是年紀還比不上太後的幾個孫子,太後壓根沒把田晴當成成年人。

這二來,田晴眼神清正,一看就是個心思簡單的人,更何況,人家還一心向往醫術。

再說了,醫者麵前無男女,太後見多識廣,對於這些,還真不怎麽在意,所以穿著一身雪白的中衣,就讓田晴給她紮針了。

雖然隔著一層白色的布料,但是田晴依舊能夠準確的找到太後身上的各個穴位。

廢話,再來之前,她可是結結實實的把人體經絡圖給狠狠的背了一遍,絕對不會出問題。

沒法子,如今進了慈寧宮,她就不再是她了,或者說,她的生死,已經不由她自己說了算了。

這要是不小心紮錯了位置,把太後給紮壞了,田晴覺得,自己八成是沒有機會從皇宮豎著出去。

雖然有夜涼的免死金牌,但是免死金牌也不能抵消她謀害太後的大罪呀?

即便她本意不是這樣……

田晴趕緊拋去腦子裏的雜念,認真開始,在太後的後背上摸索著。

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半天,終於找準了位置,然後一針紮下去。

這件事情,不僅田晴緊張,在旁邊站著的張嬤嬤也緊張。

她看著田晴那肅穆的臉色,也不敢出聲打擾她,想提醒田晴千萬小心不要紮錯位置,不然的話,這一屋子的人都別想好過。

但是又生怕自己提醒後,反倒給田晴增加了壓力,讓她不小心紮錯位置,那到時候她可就是是罪該萬死了。

所以張嬤嬤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話。

至於太後,相比較於張嬤嬤跟田晴,太後本人倒是不怎麽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