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怪火
我仔細一看,果然是毫無痕跡,唯一的一串腳印,還是我們進來時留下的,果然沒有人跡。我不禁楞了,道:“那剛才的火是怎麽回事?你總不能告訴我是鬼火吧?沙漠裏難不成還有鬼火?”
小黃狗聳了聳肩,靠著牆壁坐下,道:“我沒有那麽說過,不過按理說,姓陳的一夥兒人,如果真的要避風,這裏是首選的佳地。”
厚臉皮聞言,疑惑道:“姓陳的?我記得那隊遊客的領隊,好像就是姓陳的,難道你們……”他眼裏帶出了一絲懷疑的神色。我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心說不好,說話不挑地方,讓這厚臉皮看出端倪了,畢竟我們接下來幹的,用腳趾頭想都不是好事,凡是鬼魂陳要去的地方,必然都是藏寶之地,而且他所做的事兒,都在毀壞國寶的行列中,這要是被厚臉皮舉報了,可如何是好?
我正急著想找個說頭蒙混過去,就見小黃狗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對厚臉皮說道:“是啊,我們是認識,而且關係處的還很不好。”
厚臉皮咽了咽口水,臉色頓時尷尬起來。
小黃狗接著又道:“你是來賺錢的,不是來打聽事兒的,看過電視劇沒有?電視劇裏麵,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是沒有好下場的。”
我勒個去,這也太誠實了吧。
厚臉皮雖說臉皮厚,但還算個本分的良民,聞言差點兒沒哭出來,道:“我懂,我知道嗎?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就是個養駱駝的。”
“很好。”小黃狗說完這句,伸了個懶腰,看樣子是準備就地休息了,我不禁急了,道:“剛才火光的事情還沒弄清楚呢?”小黃狗一臉不耐煩,道:“弄不清楚就別弄,就當是鬼火。”
我道:“少他娘的扯淡,這茫茫沙漠裏,哪兒來的鬼火?你到底還想不想追姓陳的。”
“他又不是娘們兒,我追他幹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頓了頓,小黃狗見我要發飆,便解釋道:“風暴到了深夜會更厲害,在這種環境下,光源的可見度有限,姓陳的想避開我們,是輕而易舉,咱們就是找,也找不出來,甚至有可能因此受到風暴的侵害,反正他們現在也不可能逃跑,咱們隻等風一停,便立刻開始找人,這片遺跡範圍雖然大,但能藏人的地方並不多。”
我聽完小黃狗一番理智的分析,頓時覺得自己是個二百五,該死,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這時,厚臉皮估計也知道我們倆不是幹好事的主,於是縮到一腳,不準備招惹我們了,但這個地方雖說風沙小,但畢竟不比帳篷裏舒服,沙子時不時往衣領裏鑽,很難入睡。
厚臉皮有一口流利的漢語,又喜歡說話,憋了半晌,便挑比較好說話的我下手,神情緊張道:“你、你們不會真的會……殺人吧?”顯然,我們剛才在整裝備時,裏麵的槍支沒能逃過厚臉皮的眼睛,我看他真的是被嚇到了,也覺得自己不厚道,便說:“實不相瞞,我和這位黃兄弟,都是秘密部隊的,你看過電視劇,知道秘密部隊是幹嘛的吧?”
厚臉皮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猛點頭,道:“看過看過,是國家的秘密組織,專門從事隱秘任務。”我心裏暗笑,心說電視劇害死人呐,於是又點頭道:“不錯,姓陳的那夥而人,是盜寶團夥,我們身懷任務而來,不能泄露,你隻要保密,就不會有事,但如果說出去,你要知道,上頭殺人,是不用承擔法律責任的。”
厚臉皮大驚,忙道:“以真主之名,我絕對不會泄露出去。”
“那就好,我們不會虧待你的。”說完,我閉目養神,心說自己果然跟著小黃狗等人學壞了,現在吹牛都不打草稿了,還國家秘密部隊,國家要是知道,會宰了我的。
正想著,突然,我腦海裏猛的劃過一個念頭。
秘密部隊……
我想起了大伯之前的話,他當時曾極其隱晦的暗示過我,鬼魂陳身後的勢力很大,而且曾經讓一個市級的高官落馬,難道……難道……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突然發現,鬼魂陳的身份實在撲朔迷離,如果他的真實身份,真的如同我所預料的一樣,那我和他作對,我們孫家如果得罪了他,那簡直是太可怕了,恐怕就連小黃狗都不能與他為敵。
想到此處,我又覺得不對勁。
小黃狗並不是一個傻子,連我都能想到的事兒,他應該也能想到,而他明明想到了這一層,還敢與鬼魂陳這樣的人合作交往,這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小黃狗做的是暗地裏的生意,不該和鬼魂陳來往才對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很顯然,小黃狗和鬼魂陳之間,恐怕遠不止我現在所認識的這麽簡單,小黃狗究竟隱瞞了我什麽?
我半晌不得其解,看來要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隻有去找大伯了。我們孫家,一個普通的中醫世家,怎麽會這些人扯上關係?
當年爺爺去納衣寨,難道真的隻是走醫過程中的一次巧合?
越想我越覺得事情不簡單,去往納衣寨的路上,有至少三天的行程,我爺爺吃飽了撐的,到深山老林裏去行醫?給誰看病?難不成給深山裏的地賴子看病?
這一堆疑惑糾纏在腦海裏,更讓人難以入睡,煩躁的睜開眼時,小黃狗已經熟睡了,厚臉皮今天大約受了刺激,也翻來覆去睡得不安穩,我心裏煩躁,便從裝備包裏摸出一包煙抽,這是國寶,我一直親切的稱呼它為熊貓煙。
其實作為醫生,我是很明白煙的危害,我爸媽外加大伯,以前也不許我吸煙,可惜我小時候不懂事兒,自認為夾根煙在手裏,是件很帥的事情,所以為了吸引班上的小女生,也為了裝酷耍帥,便吸上了,第一次抽的時候,被嗆得十分難受,還硬著頭皮逼自己抽,心裏對自己說:這也很刷,很拉風。
現在我才知道這一點兒也不帥,可惜已經晚了,有了煙癮,就很難戒了。
此刻風比較大,我靠牆壁內角站著慢慢吞雲吐霧,煩躁被壓下去了一些,然而,就在這時,通過土牆的裂縫處,我突然發現,黑暗中,又亮起了火光。
我一驚,頓時被快要燃盡的煙頭燙到手,那火光的直線距離,離我們大約有百米開外,暗風中顯得隱隱綽綽,火光發黃,明顯是明火,而不是什麽鬼火,就是再沒有常識我也知道,鬼火一般是藍色或綠色的,根據迷信的說法,認為鬼火的顏色,就是人類靈魂的顏色,而現代科學家,則說是磷火在燃燒,以前我還相信科學,但現在,經過一係列刺激,我已經徹底迷惑了,究竟應該相信老祖宗們流傳幾千年的天地人鬼說,還是該相信現代科學?
當然,這不是我一個普通人該思考的,即使我對此疑惑,但我的疑惑也無法改變其餘人的思想,現在真正另我興奮的,是前麵的明火。
小黃狗說的很清楚,等風停了再找人,但我覺得,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因為那不是他大伯,他當然不擔心!
我本想叫醒小黃狗等人一起行動,但想起之前火光離奇消失的景象,就擔心人多打草驚蛇,便揣了一隻手電筒,背了一把槍支,讓自己看起來很富有武裝勢力,然後準備一個人摸過去。
說到底,小黃狗現在畢竟是外人,他這次會到沙漠裏來,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因為他對於鬼魂陳目的的探究,估計大伯,隻是順帶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小黃狗了,雖然依舊會跟我勾肩搭背,甚至開玩笑,但我知道,在同樣的皮囊下,人心早已經變了。
剛摸出去一段距離,身後就突然傳來厚臉皮的聲音,他眼睛是腫的,顯然也是一直沒睡著,他見我這幅摸樣,悄悄起身,問道:“你要去幹嘛?”
我拍了拍自己的槍,道:“難不成我背著槍去放水嗎?你看……”說著,我指了指火光的方位。
厚臉皮一看,也愣住了,道:“他們在那兒?哎呀,他們是盜寶的壞人,老阿滿會不會被他們殺人滅口?不行啊,老阿滿的兒子早就病死了,就他一個老人家拉扯兩個孫子,他要是出了事兒,他們家就完了。”
說完,厚臉皮咽了咽口水,道:“怎麽辦?”
我道:“放心,正常情況下,我們不會發生槍戰,帶著它隻是壯膽。”
“不發生槍戰就好,我也跟你去,老阿滿還算我半個師父,漢族同胞不是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嗎?我得幫幫他。”厚臉皮說著,走到了我旁邊,於是我們兩在黑暗中,向著遠處的火光摸過去。
這次我們沒打手電筒,甚至黑暗中為了隱蔽,我們都是貓著腰的,然而,就在我們快要靠近火光時,火光又熄滅了。
怎麽回事?
我頓時驚了,天地良心,我可是比耗子還隱蔽的,難道又被發現了?火光一滅,我也顧不得隱藏了,立刻加快速度,朝著火光之前的位置跑去,很快,我們到達了一麵牆後麵,結構跟我們避風的土牆差不多,但這裏,已經空無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