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鹽堿地
我不會放棄,小黃狗也不會放棄,鬼魂陳更不可能。
那個人的話沒有任何人回應,小黃狗搖了搖頭,道:“我教大家一套『穴』位按摩的方法,可以緩解。”比較簡單,自己就可以做到,包裹人中、氣海、百匯等,剛好都是自己就可以碰到的『穴』位,在經過有序的按壓後,那種令人難以忍受的不適感果然好了一些,我們繼續前進。
兩個消失左右,我們的前方變成了一截死路。
很多藤蔓結成了緊密的網,將前方得一切堵的嚴嚴實實,它們高大、粗壯,互相纏繞,並且上麵結滿了人參果。
又是榃伯。
這裏居然也有。
我看到它的一瞬間,先是忍不住罵了句娘,緊接著我便想到:我們的目的地到了。
有人將榃伯種在這裏,並且形成了這樣如同城牆一樣的格局,明顯是一種防禦手段。
其餘人顯然也這麽想,但小黃狗『摸』了『摸』下巴說道:“那本筆記上,並沒有記載過這裏也有榃伯。”
我道:“筆記損毀的厲害,或許有,我們隻是沒有看到而已。”
“怎麽進去?”大腿問鬼魂陳。
這裏的榃伯太多了,而且粗壯無比,如果它們同時纏上來,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這周圍,幾乎聽不到任何蟲鳴鳥叫,大概都被它們給吃了,我們站在巨大無比的藤蔓強下,渺小如同黃豆一般。
但它們顯然不打算放過我們這兩顆黃豆,站了沒一會兒,那些綠『色』的‘人參果’就如果向日葵一般,緩緩的轉過身,全部麵朝向我們。
這些‘人參果’十分巨大,像一個個變形的巨嬰,那張沒有五官的臉如同有生命一般,全部注視著我們,這是它們準備捕獵的信號,再耽誤下去,這些榃伯就會采取動作了。
我說道:“當初那個考察隊員都能一個人進入裏麵,我們也一定可以,或許這周圍有什麽漏洞,我們可以好好找一找。”現如今也隻有這個辦法,我們開始分散往左右兩邊找,須臾,右邊傳來動靜,有人高喊道:“在這裏,這裏沒有榃伯。”
我們所有人聚集到那個地方,那是一個拱形的洞口,洞口附近的土質顯得很特別,附近的泥土都是黑『色』的,但這裏的土卻發白,鬼魂陳蹲下身捏了一些土,隨後又聞了聞,道:“是鹽堿地。”
鹽堿地?
我道:“鹽堿地一般隻有靠近海的地方才有,這裏可是西藏。”
那個叫大胸的手下嗤笑一聲,道:“據說西藏曾經也是海洋,有什麽好奇怪。”
我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不錯,地球曾經被大麵積的海水包圍過,在西藏高原甚至珠穆朗瑪峰都發現過貝殼類化石,但那是幾億年前,ok?現在是2013年,即便有鹽分,也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埋到很深很深很深的地殼裏,然後變成岩石了!”
鬼魂陳拍了拍手中的泥土,慢吞吞的說道:“這是人造的。”
我們眼前的這片鹽堿地,是唯一榃伯的中央位置,它如同一道白『色』的地毯一般,將榃伯牆一分為二,地毯的盡頭處,可以看到很大一片空地,空地上沒有任何植被,很明顯,這是刻意製造出來的。
但留出這樣一條通道,種植榃伯還有什麽意義呢?前來尋寶的人,順著鹽堿道就可以直接避過榃伯了。我將自己的疑問說出來,道:“這像是一個陷阱。”
小黃狗笑了笑,伸出手將孫金金擰起來,對它說道:“你的主人總算聰明了一回。”孫金金張嘴去咬,可惜現在還太小,完全對付不了小黃狗。
鬼魂陳打了個手勢,他手下的人立刻訓練有素的端槍,原本有些散漫的隊伍,霎時間站的筆直,看起來極其有威勢,再加上黑『色』的製服,讓我想起了美國的恐怖分子。
他打算手勢,立刻率先趟雷,我剛想跟上去,小黃狗拽了我一把,壓低聲音道:“你傻呀,讓他的人走前麵。”我知道他這是讓鬼魂陳在前麵當靶子,不由道:“你小子太不仗義了。”
小黃狗嗤笑一聲,道:“仗義?他和我是什麽關係,我需要對他仗義?”緊接著小黃狗皺了皺眉頭,道:“我發現你這幾天和他走的挺近的,怎麽,牢獄生活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不說還好,我最近多受鬼魂陳照應,確實對他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但小黃狗一提牢獄,我就想起了爺爺真正的死因,又想起了自己在牢獄中的日子,頓時覺得心裏憋悶。
煩躁的抓了抓頭,我聽從小黃狗的話,跟在最後麵,小黃狗道:“如果不是兄弟一場,你就算要和他拜把子我都不攔你。”我心知小黃狗也不是什麽好貨,剛撕破臉皮,下一刻就可以繼續和你稱兄道弟,但一到了關鍵時刻,誰都不可靠,我這一年已經是深有體會,到了絕境時,隊友的救助固然重要,但更重要得是自己。
隻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我撇了撇嘴,道:“你的恩情我會記在心裏,好兄弟。”
小黃狗挑了挑眉,道:“不客氣。”
由於我們走入了鹽堿地,因此那些榃伯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我們,不多時便掉轉頭,看起來如同普通植物一般,順著鹽堿道往前走,眼前出現了三四級矮階梯,階梯上是一個巨大的平台,平台呈現出不規則形狀,一邊是看不到頂的山崖,一邊是榃伯,左右兩邊則是堆積的山石與一些不知名的茂密植物。
這應該就是筆記中所記載的地方,我們立刻散開,開始去觀察那些石像,比起這些,我更在意大伯的行蹤,他跟我們的方向應該是一致的,那麽大伯會不會進入這裏?
還是說,他在神智不清,空有力氣的情況下,被榃伯給吃了?
鬼魂陳等人在研究石像,我則努力的尋找線索,然而,就在這時,我忽然發現平台邊緣處有一道血痕,根據血痕的走勢推測,似乎是有一個受傷的人從這裏爬上來。
他並沒有走石階,而是直接往上爬。
為什麽?
難道他沒有腿,隻能爬?
即便是這樣,從台階上爬不是更方便嗎?
血痕隻有一點,似乎那人受傷的位置在胸口,爬上來之後便站起身了,因此其餘地方沒有血跡,但鹽堿地很堅硬,也沒有留下任何腳印,我順著他爬上來的方向看去,發現正對著的,是靠近山崖的一尊石像,那尊石像不是別的,正好是我曾經見過的人頭蟲身像,而此時,鬼魂陳正站在那尊石像前,似乎發現了什麽。
我朝著石像走過去,發現鬼魂陳神情有些奇怪,準確的來說,是他眼神有些奇怪,他盯著石像,仿佛石像活了一樣。我道:“有什麽發現?”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目光突然停在我的手上。
我下意識的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沒什麽特別,隻不過上麵有很多擦傷,都是這幾天在叢林裏弄出來的,手上還沾著血跡。我道:“我的手有問題。”
他搖了搖頭,突然拽住我那隻手,緊接著便按到了石像上,片刻後,便鬆開了。
我被他的舉動搞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他發什麽神經,他又一聲不吭,臉『色』冷的嚇人,我也不樂意了,心說你要裝酷,我憑什麽在這裏裝孫子,剛打算離開,鬼魂陳特有的聲音便慢吞吞的響起來,他道:“你手上有血,但石像上沒有。”
廢話,石像上為什麽要有血!
我一愣,猛的反應過來,立刻去看我剛才手碰過石像的位置,那裏幹幹淨淨,什麽痕跡也沒有留下。反觀鬼魂陳,他剛才拽了我的手一下,因此他的手掌心裏留下了一些我的血跡。
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道:“這石像會吸血!”
鬼魂陳點了點頭,離開這種人頭蟲身的石像,走向它不遠處的另一尊石像,不等他做實驗,我便主動將手按上去,同樣,一點血都沒有留下。
這尊石像又不同,是龍頭人身,我總覺得它的形象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是什麽,片刻後,鬼魂陳忽然道:“鬼蛟。”
我一個激靈,失聲道:“啊,不錯!這就是個放大版的鬼蛟!”我連忙接著去看下一尊石像,那是個鬼麵人身,獠牙外『露』的造型。
接著往下看,還有更多古裏古怪的石像,細數下來,一共有二十個,但我認識的,隻有鬼蛟和人頭蟲,這些石像放在這裏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這裏四麵都是死路,我們要尋找的寶藏總該有一個入口吧?難道這些石像和寶藏的入口有關?我們湊在一起商量對策,小黃狗提出了一個想法,他道:“這會不會是一個用鮮血才能開啟的機關?”
我道:“難道要喂那些石像喝血?這裏可有二十尊,把我們全殺了也不夠啊。”
小黃狗目光閃了閃,道:“不,我們隻需要喂其中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