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鼓
炸『藥』?
小黃狗他們使用炸『藥』了?
雖然我不知道寶頂有多大,但在地下使用炸『藥』危險很大,稍不注意就會造成塌方,連我都知道的常識,小黃狗不可能不懂。
是什麽情況『逼』的他們需要使用炸『藥』?
我心裏一沉,覺得情況正在朝一個不好的方向發展,忍不住苦笑,心說自從遇上鬼魂陳和小黃狗,真是沒遇到過什麽好事兒,我們三個的八字肯定是想衝的。
鬼魂陳起身,神『色』嚴峻,漆黑的目光直直盯著黑暗的入口,似乎可以看透黑暗,觀察到什麽,王哥也咬牙站起來,刨了刨洞口,最後歎息道:“不行,外麵讓堅冰堵住,咱們不能從這兒出去了。”一時間,我們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延伸向地下的樓梯,那裏會不會有其它出口?
以狐狸的天『性』,洞『穴』的出口應該不止一個,那青狐個頭都快趕上半個人了,能容它出入的地方,必定不小,我們或許可以找到那個洞口跟著出去。
事已至此,三人便隻能咬牙往下來,我還好,雖然被狐狸咬的慘,但都是皮外傷,再加上恢複力比較快,倒也沒什麽,其次是鬼魂陳,他身手比較好,受到的攻擊沒那麽多,但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不說衣服下麵的,光是手臂上,都纏滿了繃帶,王哥更不用說,除了臉和手,其餘的地方包的跟木乃伊差不多,這下可好,也不用怕冷了。
我忍痛背上裝備包打頭陣,走在最前方,打著探照燈,順著石階往下走,石階的兩邊都是挖空的,探照燈打過去可以照到頭,左右寬度,各在十米左右,在地下,空間算是比較大。
石階傾斜向下,延伸的比較遠,快要走到盡頭時,我忽然發現石階下方的左右兩側,升騰起了瑩瑩綠光,一團團鬼火隨著我們的到來忽然亮了起來,並且逐漸往上升,嚇了我一跳。
鬼魂陳道:“是祭祀用的牲畜坑,繼續往前走。”他這番解釋看的出來是讓我安心,算是一種鼓勵,待走到頭,牲畜坑的底部一清晰的展現在眼前,兩邊的大坑裏,全是整頭整頭的牛羊骨,有些剩下骨頭,有些卻還裹覆著皮『毛』,按理說在這樣低的溫度下,這些牛羊的肉是不會腐爛的,應該會形成凍屍,但奇怪的是,大部分牛羊都是白骨累累,估計這裏還有什麽其它生物,將這些人類祭祀的牲畜都啃光了,或許就是那些狐狸。
石階的盡頭是一條筆直向前的通道,通道兩側同樣是牲畜坑,越往前,祭祀的牲畜越少,到後來就絕跡了,根據牲畜坑總體的祭祀數量,我們判斷這個牲畜坑在千年以前,就沒有人來過了,這個古老的祭祀坑,應該比宋氏轉移寶藏的時間更為久遠。
這裏的通道是土夾石壘砌的,顯得十分粗礦和簡陋,帶有濃厚的藏地特『色』,通道的盡頭,同樣是土夾石結構壘砌起來的平台,呈現出你長方形,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個似鼎又似鍋爐的東西,『色』澤暗黃,顯得很陳舊。我對藏文化不太了解,因此也弄不清楚這玩意兒是鼎器還是其它什麽東西,不過它圓口處圍繞著八個簡化的龍紋耳,造型顯得古拙大氣,應該也不是個俗物。
這東西高約一米五左右,剛好到我胸口,低頭看去,裏麵黑汪汪一灘粘稠物,散發著古怪的味兒,似香非香,似臭非臭,鬼魂陳聞了一下,便道:“是果酒。”
祭祀中用酒不是什麽稀罕事,但這件容器並沒有密封,按照這個寶山的年代推算,最近的一次也有一千多年,時隔這麽久,裏麵的酒竟然還以『液』體的方式保存著,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但我是來挖寶的,不是來做考察的,酒是怎麽保存下來的,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我關心的是小黃狗等人去了哪裏。
這個平台除了中央置酒的容器以外,就剩下前方有一個神衾,結構沒有現在藏族的神衾那麽複雜,看起來很簡單,但修建的比較大氣,同樣是土石結構,顯得很古拙,神衾前方有一圍簾幕,看風格,有兩宋時期的特『色』,已經爛了一半,從我這個角度望去,神衾裏麵似乎還供奉著什麽東西,隻是隱隱綽綽,看不真切。
那裏麵的東西,造型不像人,反而像一塊古裏古怪的大石頭,我最近對石頭特別敏感,當即便撩開那簾幕,準備看個究竟,誰知簾子剛一掀,一個長了『毛』的東西就從裏麵竄了出來,往右一撲騰鑽入了黑暗裏。
王哥驚道:“是什麽東西?”
“太快了,沒看清,像狐狸,別是那隻老青狐狸吧?”我說著,立刻將燈光打向那東西消失的地方,卻見那裏還有一個圓形的拱洞,同樣是土石結構,顯得搖搖欲墜,仿佛馬上就要塌一樣,我立刻又打向左邊,發現左右也是同樣對稱的一個洞口,在祭祀的格局中,正殿兩邊一般供奉這偏神。
按理說,這寶頂主要是來祭山的,供奉仙日乃就足夠了,怎麽還會弄出兩個偏殿?
難道小黃狗他們是進入某一個偏殿裏了?
我們決定一個個『摸』,由於這地方隨時可能有老狐竄出來,我們也沒有分開行動,當先便打著探照燈,朝著右手邊而去,準備先追到剛才那個『毛』茸茸的東西再說,進入這個土石洞後,立刻便看到了很多塑像,我一看不由大驚,怎麽全是狐狸?
這裏的塑像,都是泥塑的狐狸,大多都已經開裂,有的臉裂成兩半,一座座殘缺不全的雕像,目光都注視著同一個地方,就是位於偏殿下方的一個半人高的大鼓。
那鼓原本應該是紅『色』,隻是紅彩掉了大半,『露』出原本的『色』澤,暗黃發黑,朝天的一麵是鼓皮,鼓皮發青,也不知道是什麽做的,我謹慎了許多,也不敢貿然去『摸』那一麵鼓,正準備好好查看查看這個詭異的地方,不知為何,王哥竟然忽然用手錘了一下鼓麵,霎時間,老鼓發出巨大的聲音,猶如炸『藥』一樣。
我一驚,頓時想到,難不成之前我們所聽到的不是炸『藥』的聲音,而是這鼓的聲音?
鼓聲不知為何出奇的怪異,而且聲音很大,震的我耳膜嗡嗡發顫,卻見王哥恍然未覺,竟然又準備敲鼓,我連忙拽住他的手,說:“別敲,再敲就聾了。”
王哥一個激靈,渾身打了個突,說道:“我怎麽會跑來敲鼓?”
我心說,我還想問你呢?但緊接著,我便想起自己被青狐誘導著『自殺』的場麵,心下一沉,低聲道:“這地方有詭異,陳老大,你是行家,有沒有看出什麽門道?”
鬼魂陳看了我一眼,目光忽然緊緊的盯著那麵大鼓,眼神轉動幾下,忽然說道:“在鼓下麵,下麵有甬道,聲音通過通道才能傳很遠,將它移開。”
鬼魂陳的話大部分是不會有錯的,我當即開始挪動鼓,那鼓的一角是固定的,隻能轉動,不能完全挪開,鼓皮裏麵似乎還有什麽東西,十分沉重,我們將鼓挪開,下麵果然還有一個通道,不知通向何處,我剛打算放繩子,鬼魂陳忽然阻止我,說:“離開這裏,去另一邊。”
我愣了,但鬼魂陳這個人一向我行我素,很少向人解釋,因此不等我開口問,他就轉身而出,我一時『摸』不著頭腦,王哥似乎明白過來,說道:“咱們主要是下來找人,這些東西與我們無關,還是少『插』手比較保險。”
我雖然對鼓下的東西很好奇,但一想也對,這些詭異的東西還是少惹為妙,便出了這間偏殿,三人又走到左邊。
左邊這間殿裏什麽東西都沒有供奉,隻是中央同樣有一麵鼓,我一看就發現鼓上還有血,而且血跡很新鮮。
偏殿也是土石壘砌起來的,結構破敗,還幾處地方都有大洞,明顯是什麽動物打出來的窩,在其中一個洞的洞口,我發現了明顯的攀爬痕跡,看來小黃狗等人肯定是發現了什麽,所以順著這個洞口追上去了,我立刻打頭陣往前爬,準備趕上進度。
洞十分狹窄,鑽進去背和肚子都是貼著凍土層的,彎彎繞繞爬了約有十來米,忽然,燈光的盡頭出現了一大團黑漆漆的東西,我原本以為是遇上什麽動物,結果湊近一看,居然是人的頭發,一個人頭堵住了去路。
我們這行人裏,可隻有楊博士是長頭發,難道前麵的人是楊博士?不可能啊,我就算追上她,也應該是看到她的腳,怎麽會看到她的頭呢?
這麽一想,我便大著膽子將那頭發扒拉了一下,這一扒拉,那人頭的臉也『露』了出來,一看就把我嚇的不輕,哪裏是人臉,分明是皺巴巴的老樹皮,是個死人!而且凍的硬邦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