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埋伏
第二天一早,我們朝著原定目標繼續起程,大約半個小時左右,便看到了趙信等人的蹤跡,殘餘的燃料塊黑糊糊的凝成一團,明顯是有人生火的痕跡,並且在生火地點,中央還『插』著一隻小白旗。
這是什麽意思?姓趙的還有這個興致?
白旗上似乎寫著什麽東西,但由於這裏風大,旗子上的字體小,又被風吹的厲害,一時間也無法看清,老呆感到有些疑『惑』,朝著白旗走過去,估計是想看看信趙的再搞什麽玩意兒,就在這時,小黃狗忽然道:“不要動!”
老呆腳步一頓,回頭道:“啥?”
小黃狗臉『色』有些陰沉,指了指老呆前方的一塊泥土,道:“你們看,那地方的土,是不是被人動過?”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在老呆前方大約一步遠的位置,那裏的泥土仿佛被人翻動過一樣,有些散『亂』。
這裏是周邊唯一一處稍微幹燥的高地,泥土也沒有變爛,不過由於地表草根糾結,因此到是不容易發現。小黃狗說完,便走到老呆旁邊,示意他讓開一些,隨後用鼻子微微貼近地麵嗅了嗅,側頭道:“有火『藥』的味道。”
我驚道:“靠,姓趙的在下麵埋了地雷,引我們上鉤?”
小黃狗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看看什麽年代了,地雷都快被淘汰了,我估計趙信他們也不會帶地雷這麽重的東西,應該是雷管。”
雷管?
這東西我們包裏也有,主要是為了以防萬一,用來炸路的。
說著,小黃狗便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在那片泥土中作業,須臾挖開了一個二十厘米寬的坑,坑中赫然架設著四根雷管,這要是踩上去,四根雷管同時爆照,還不把我們炸的斷胳膊斷腿?
老呆驚的往後一跳,猛拍自己的腦門,道:“錯錯錯,我太大意了,幸好幸好。”我們其餘幾人麵麵相覷,有些明白過來,昨晚鬼魂陳原本是想安『插』一個葫蘆仙當『奸』細,但誰想到,趙信居然請了一個道術更高的搞破壞,估計和上次趙信派鬼監視我的,還不是同一個人。
鬼魂陳始料未及,吃了癟,現在我們的行蹤暴『露』,這姓趙的,肯定會在沿途設下不少障礙,這雷管,就是一個警告。
老呆說完,退到鬼魂陳身邊,道:“老大,怎麽辦?咱們是繼續前進,還是繞路?”
鬼魂陳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陳家和趙家相鬥多年,特別是鬼魂陳又曾在趙家臥底,對於雙方的行事風格都很了解,按照我的推測,鬼魂陳是絕對不可能繞路的,那麽趙信會不會也是這麽想的?他肯定在沿途設下了不少障礙,那麽現在陳默是怎麽打算的?
我們一行人等著老大的答複,但鬼魂陳很久都沒有說話,我有些著急,正打算開口時,鬼魂陳說道:“繼續前進。”眾人有些愕然,似乎是意料之外,老呆大約想說什麽,但最後沒開口,我們繞過這幾根雷管,繼續往前,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更加小心翼翼,我們的行程慢了下來,鬼魂陳一直走在最前麵,其實我挺擔心的,這次可是名副其實的趟雷,萬一真被他踩到雷管怎麽辦?
然而,一直走到臨近正午時,我們都沒有遇到任何危險,難道鬼魂陳的決定真的是正確的?趙信隻不過是玩了一招障眼法,其實隻是想耽誤我們的時間而已?
估計其餘人也有這個想法,眾人原本緩慢的速度慢慢加快,直到恢複正常標準,就在我們在心底痛罵趙信陰險,因此加快速度往前走時,鬼魂陳卻提醒我們提高警惕,我不太明白他的用意,小黃狗眼珠子轉了幾下,解釋道:“趙信那人很陰險,他在前麵沒有設置障礙,八成就是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你看,現在所有人都大意起來,這時候,正是好下手的時機,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真正的危險在後麵。”
我愣了愣,道:“你和姓陳的還真是心意相通啊。”他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這叫英雄所見略同,要人人都長你這種豬腦子,我們人類還要不要發展了?”這小子呢嘴真毒,我被嗆了一下,正打算頂回去,他立刻端正神『色』,道:“不要瞎扯了,注意腳下的情況。”
我勒個去。
這時,我們是走在隊伍的中央位置,之前為了能夠盡量避開障礙,我們是排成縱隊前進,所轄腳步所能踩踏的麵具,然而,就在此時,我們的身後,忽然傳來一陣鈴鐺的響聲。
“叮鈴……叮鈴。”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往後看,而此時,葛曼曼一臉茫然,踩著腳下的東西,道:“是一根線。”
我們看去,之前是一根麻繩一樣的東西,上麵係著鈴鐺,奇怪,我們剛才所有人都從那個位置走過,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為啥後麵的三個人踩上去,反而中招了?
我正覺得奇怪,身邊的王哥忽然啞聲道:“不好,所有人立刻臥倒。”他說完這句話後,當先將我的後腦勺用力一按,我就緊跟著趴在了地上,臉上糊了一臉的泥,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耳裏便聽到接連不斷的槍聲。
槍聲震的人耳朵都麻了,仿佛是十多個人在集體朝我們掃『射』一樣,該死,難不成趙信的人早就在前方瞄準我們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子彈嗖嗖穿過,其餘人先是反擊,緊接著似乎有人受傷,所有人便在鬼魂陳的指揮下統一臥倒,我覺得這樣躲著不是辦法,最好的防守就是攻擊,否則趙信那幫人,待會兒『逼』近之後,就更容易瞄準,我們趴在地上,豈不是跟靶子一樣?
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王哥道:“不是,開槍的不是人。”
我驚了一下,道:“難道是鬼?陳默那麽牛『逼』,也沒辦法讓鬼開槍啊。”
王哥搖了搖頭,道:“這是一種很簡單的線弩機關,我以前在山裏打夜狗的時候就用,夜狗要晚上才出來,我不可能守一夜,所以白天就在它們會經過的地方,用繃直的線弄一個機關,線的另外兩頭,架上兩支暗弩,也可以架獵槍,線頭係在機扳上,隻要獵物踩到線,機扳就會被扣動,然後暗弩齊發。這個機關是同樣的道理,我們前方估計架了很多槍支,但沒有人,如果我們貿然開槍,對方不會有任何傷亡,我們反而會浪費彈『藥』甚至產生傷亡。”
我頓時恍然大悟,心裏不由將趙信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說實話,我現在即痛恨他,又不得不佩服他,這小子在心計方麵,簡直和鬼魂陳不相上下。如果不是王哥提醒,我們剛才肯定會認為,趙信的人躲在前方,從而舉槍硬拚,等我們的人產生死傷時才發現,對麵一個人也沒有,想想那個場麵,估計會氣的人腸子都扭曲了。
槍的掃『射』持續了五分鍾左右,估計是子彈打光了,我們聽得再沒有動靜時,才從地上爬起來,小黃狗心有餘悸的抹了抹臉上的淤泥,拍了拍王哥的肩膀,道:“兄弟,多虧你這次反應快。”
王哥對其餘人,都挺冷淡的,搖了搖頭就沒吭聲,鬼魂陳從爛泥裏爬起來,陰沉著臉,招呼我們往前走,須臾,眾人在前方不遠處,果然發現了一些架在泥地裏的槍支,而機關的設計,和王哥所說的一模一樣。
這是一個山裏的獵人常使用的簡單機關,但就是這種機關,卻差點兒讓我們上當了。有時候,越是簡單的東西,隻要用在特殊的地方,往往會有出奇不意的效果。
這小子,也沒人敢再掉以輕心了,我們神經緊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前進,一直走到當天下午,也沒有出現什麽變故,而此時,草場的地勢逐漸偏高,不再那麽泥濘,我們終於從爛泥和螞蝗中解脫出來,夕陽中,視線盡頭的地平線上,出現一個十分惹眼的東西。
如果說非要形容它的話,我覺得,它就像一根香腸,筆直的『插』在草地上。
那是一個很高的石頭,陳靜鬆了口氣,道:“總算到了。”
此時,眾人心裏都沉甸甸的,雖然後期我們沒有直接與趙信麵對麵,但這小子通過設埋伏的方法,耽誤了我們很多時間,如果不出所料,此刻他應該已經到達了巨石的下方,說不定已經開始往目的地走了,大伯有沒有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