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反擊
桑澤說完,我們三人沒有一個人能出聲反駁,但片刻後,瘦子依舊怒道:“那你也不該要人命!”桑澤眼裏頓時就變得凶狠起來,似乎被瘦子激怒了。
我暗道不好,心說桑澤從小受盡歧視,心理其實已經達到一種扭曲的程度,現在就是說什麽也不頂用,我又不是心理醫生。我本以為自己已經夠傻了,怎麽關鍵時候,這瘦子比我還傻,現在這情況,我們是被桑澤死死壓住了,這時候,幹嘛還去找他的晦氣。
眼見桑澤似乎要發作,我立刻打圓場,錘了瘦子一拳道:“人都死了,事情就此揭過,咱們還是得往前開,前麵有無數財寶在等著咱們,大家都是自己人,鬧翻了多不好。”
我說完,桑澤提刀的姿勢頓了一下。
大概是我這話說得太過,巴達看了我一眼,道:“你無恥!”
我不樂意了,立刻反駁道:“誰無恥?大爺我想撈鈔票,我怎麽就無恥了?”我麵朝著巴達,背朝桑澤,猛給巴達丟眼色,這祖宗,難道不知道什麽叫權宜之計嗎?現在我們扮演的是見錢眼開的盜寶賊,您這時候,逞什麽英雄?
究竟是我真的比較無恥,還是這人完全不懂得老祖宗順應時事的大智慧?
好在巴達不算太混,我朝他丟眼色,他微微壓下了火氣,但大約覺得我對死去的歧築太不尊敬,因此沒理我,但也沒再吭聲。
有了桑澤身上驅蟲的藥物,我們沒有了牛頭的打擾。
桑澤的裝備帶的比較齊全,繩索、長刀、鐵鑿,甚至還有一隻放水手電筒。
我估計,這小子老早就在謀劃著進洞尋不老石,所以才悄悄準備了手電筒這種現代裝備,此地離山外極遠,山路難行,而且寨子裏人口稀少,每個人的動向都很容易被關注到,要想搞到這樣一隻防水手電筒,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石門前兩隻貔貅獸,一隻跟前滾了大片水銀,這些水銀如果裝起來,大概能裝滿一隻水杯,但我們所處的這間石室空間並不太大,待的久了,恐怕會引起水銀中毒,而桑澤在沒有放鬆警惕之前,我們實在很難降服他,唯今之計,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到這兒,我實在有些佩服自己,什麽叫臨危不懼,什麽叫大智若愚,看來我果然還是有當主角的天分。
正想著,桑澤刀一提,指著我,冷冷道:“你不是會機關術嗎,走前麵。”那把大竹刀一下子就抵住了我心口的位置,嚇得我腿肚子都抽筋了,隻得硬著頭皮往前走。
什麽機關術,全是我瞎掰了。
老祖宗製作機關的本事確是一絕,而且應用之廣泛,往往也能令人拍案叫絕,隻不過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我祖上八輩兒都是學醫的,天知道機關跟我八竿子打不著聯係。
我沒想到桑澤會把自己武裝的這麽好,這次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隻能硬著頭皮上。
那扇石門是對開的,這裏是寶庫,石門自然厚重,門是閉合的,當年漲水,由於這裏所處地勢的原因,這個地方似乎也沒有進過水,否則地上那些腐爛的穀物,大概早就被水衝的丁點兒不剩,我們也不用平白遭這麽多罪了。
我曾在書上看過一句老話:一戶之寶,震動一室;一族一寶,震動一地;一國之寶,震動群龍。
這句話算是一種誇大,意思是普通富戶家裏的藏寶地,裏麵的機關發動,往往能毀壞一間房屋;而一族的藏寶地,裏麵的機關發動,往往會造成大麵積的破壞;而一個國家的寶庫,機關一但啟動,甚至能震動山脈。
古人喜歡把山脈喻為青龍,所以就比較誇張的說震動群龍。
我硬著頭皮去推門,隻期望自己運氣不要太壞。對於機關的了解,我至今停留在電視劇裏,比如門一推開,迎麵就有暗弩射來,或者門一推開,頭頂便會有硫酸潑下來,這種情節雖然惡俗,但甭管攤上哪一個,都不是我能應付的。
我小心翼翼的推了一下,石門很厚重,推不開。我心裏頓時一喜,心說最好推不開,這樣桑澤便會死心了。
桑澤見我很費力,裏麵讓巴達和瘦子來幫忙,讓我們三人一起推石門,但奇怪的是,我們我們三人如何使力,石門都分毫不動,連我都忍不住好奇了,這石門究竟有多重?比困住張無忌那扇石門還要重?用乾坤大挪移能不能轟開?
正當我有些晃神的時候,桑澤像是想明白了什麽,道:“往後拉。”
拉?我頓時反應過來。
但這石門外麵光滑,根本沒有著手處,我們便是想拉,恐怕也不得其法。
桑澤最後有些不耐煩,他對我道:“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這扇門你要是弄不開,別怪我不客氣。”
我看著他手中的大竹刀,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道:“如果我開不了……你會怎麽對我?”
巴達冷笑一聲,道:“估計跟歧築一個下場,你到時候可以跟他去作伴。”我頓時連撞牆的心都有了,心說巴達也太小氣,這種時候了還胳膊肘往外拐,我正在心裏罵他,卻見他極其隱晦的遞了個眼神給我,此刻我才猛然驚覺,不知何時,我們竟然已經將桑澤包圍了。
這、這太神奇了。
但緊接著我就反應過來,這恐怕是瘦子的傑作。
此刻,我站在石門前,麵對這桑澤,由於剛才開門不力,桑澤正用一種冷冰冰的目光看著我,顯然已經開始懷疑我剛才的說辭,而一開始站在我兩邊幫忙的巴達和瘦子,不知何時已然後退到桑澤兩側,我們形成了一個三角形的包圍圈,隻要桑澤再向我靠近一步,就會將後背暴露在瘦子和巴達眼中,到之後……
我勒個去……薑果然還是老的辣,看來瘦子早已經想好對策了,巴達衝我使那個眼色,顯然是希望我將桑澤再往前引一步。
但……該怎麽引?
老子又不是娘們,就是脫了褲子,人家也不看啊。
我收到巴達的眼神,立刻知道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也不敢大意,焦急之下,便糊口鄒道:“我家確實是開機關的,不過現代社會,大家都用保險櫃了,這行手藝連飯都吃不起,我也隻是紙上談兵罷了,實不相瞞,從我爸那一輩起就改行學醫了,要不我讓我爸瞧瞧你家的病?八折!”
桑澤頓時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藏獒,眼睛都充血了,叫道:“混蛋,騙我!”
他的氣勢實在是凶悍,那不是街邊混混的裝腔作勢,而是一種殺過人之後才會形成的血腥氣,就桑澤動怒的一瞬間,我承認自己真的是腿軟了,因為他的凶殺氣太濃,我幾乎毫不懷疑,他下一刻就會擰刀朝我腦袋上砍下來。
但也不愧我鋌而走險,這一腔話,激的桑澤立刻往前,擰刀的手往上抬,似乎真想來砍我。他一家人自小受盡歧視,對於自身疾病的態度,已經到達一個扭曲的地步,我剛才那一番話,顯然刺激他不輕。
也就這一步上前,頓時露出了盲區,身後的巴達和瘦子猛的從後麵撲上去,一人擰住了他一條胳膊,無法發揮出武器裝備的優勢,桑澤就是力氣再大,又哪裏是兩個大男人的對手。
我果然也夠無恥的,一見他被製住,立刻衝上去痛打落水狗,先是奪下他手裏的長竹刀,緊接著朝著他肚子就踹了一腳,靠,讓你丫的活埋我!
其實我挺可憐桑澤的,但可憐不是他殺人的資本,一想到歧築那個陽光好少年已經遇害,我心裏的正義怒火就蹭蹭往上飆。
結果我這一踹,卻踹出了一個不得了的東西。
那東西黑漆漆的,從桑澤肚子裏露了出來。
他們穿的衣服是少數民族服裝,屬於斜對襟扣,紮上腰帶後,肚腹處的內袋可以放一些東西,那東西便是從桑澤的內袋裏掉出來的,我一看,整個人都如遭雷擊,隻覺得渾身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