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讓依舊英俊,一襲青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的肩膀之上,金色的貓,慵懶地躺在上麵,似乎在打盹。

肖離跟在孔讓的身後,神色溫柔,眼眸中卻極為冷漠。

孔讓和肖離自從被楊飛拒絕之後,一怒進入大荒。

在這半個月內,兩人經曆了不知多少危機,殘酷殺戮。

總算兩人修為不弱,而且都是心機深沉之輩,又時時處處小心,見勢不對,便立即脫身離開,這才能活到現在。

然而,就算如此,到了這天王城,孔讓和肖離都有一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經曆了半個多月的殘酷殺戮,剛剛進入大荒的驕傲和雄心壯誌,已經完全被現實擊碎。

孔讓和肖離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活著,能夠活著出大荒,便是最大的夢想。

有的時候,孔讓和肖離也會想起楊飛。

那個驕傲自負的家夥,不知道是否還活著?還是被野狗一般,被人追殺?

兩人對楊飛的猜測,充滿了惡意。

然而,每當這個時候,兩人的心中,又會情不自禁地推翻自己這種惡意的猜測。

畢竟,那個家夥,一直是創造奇跡的強者。

說不定,他已經收集了大量的金烏石,或許已經打開了神跡也不一定。

每當這樣想的時候,肖離的心中,就恨不能一劍殺了孔讓,然後再自己抹了脖子。

有的人出現,就是告訴自己,自己活得有多麽窩囊,多麽低賤。

這樣殘酷的對比,讓肖離恨毒了楊飛。

孔讓不理會肖離怎麽想,他正在觀察著天王城。

天王城乃是最近新建的城,大量修士湧入大荒之後,便修建了一大批城池。

天王城是大荒東邊區域,最有名的城池,這座城池的名聲,來自袁天王。

因為這是袁天王的城。

袁天王是本次進入大荒的巔峰強者之一,他一出現,便以君臨天下的態勢,收服眾多強者為之效力。

甚至,就連孔讓和肖離這樣驕傲的人,都想進入天王城,追隨袁天王。

然而,孔讓和肖離都清楚。

袁天王這樣的強者,眼高於頂,自己兩人,能不能進入天王城,是個很大的問題。

弄不好,被楊飛羞辱了一次,又會被袁天王羞辱第二次。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傳進了孔讓的耳朵中。

“嘿嘿,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有想到,居然在這裏遇到兩位。”

孔讓和肖離兩人急速轉身,就看見了一身黑袍,戴著鬥篷的道者,正對兩人拱拳行禮。

那寬大的鬥篷陰影下,正是拓跋餘俊秀卻帶著邪氣的臉。

他的眼睛幽幽閃光,宛如野獸瞳仁在黑暗之中的反光似的。

這個人的身上,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帶著邪氣。

孔讓皺了皺眉頭。

他見過拓跋餘上乾陽山,連敗強者,最後被楊飛打敗,知道這個家夥,不是好人。

肖離的眼眸中,卻猛然綻放光彩。

她能感覺到,拓跋餘身上強大的氣息。

雖然邪氣十足,可那也是力量的氣息,不是嗎?

經曆了大荒之中的數百場血戰,苟活至今,肖離從未有過地渴望強大的男人。

拓跋餘含笑看了肖離一眼,淡淡地說。

“兩位想要進入天王城吧?我看你們在這裏徘徊很久了。”

孔讓的瞳孔,猛然收縮,眼神不善。

“你跟蹤我們?”

拓跋餘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淡然。

“我不過是看在故人的份上,想帶你們去見袁天王而已,你們要是不想進城,我絕不勉強。”

孔讓麵色不善,正想嗬斥,肖離卻淡淡地打斷了孔讓的話。

“袁天王可不是誰都可以見的,說實話,我們沒有把握讓天王接見,所以才有些猶豫。”

拓跋餘嗬嗬一笑。

“如果我有把握讓袁天王接見大家呢?你們去不去?”

孔讓鄙夷地看了拓跋餘一眼,哼了一聲。

“你的修為,也不見得比我強多少,憑什麽這麽肯定?”

拓跋餘笑了笑,悠然說道。

“就憑我帶來的消息,關係到神跡的開啟,你說天王願不願意接見我?”

這一下,孔讓和肖離的臉色頓時變了。

孔讓愣了足足一秒鍾,這才拱了拱拳,向拓跋餘賠罪。

“原來如此,我心情不好,語氣有些衝,拓跋兄別介意,拓跋兄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拓跋餘也不隱瞞,把楊飛的消息告訴了孔讓和肖離,隻是略去了楊飛所在的位置。

這是孔讓和肖離第一次得到楊飛的消息。

兩人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八轉道帝的小子,竟然有此奇遇。

隻要他開啟神跡,一定龍騰九天。

孔讓和肖離在他的麵前,更是宛如螻蟻一般低賤渺小。

想到這裏,肖離和孔讓眼睛都紅了,嫉妒宛如毒藥,侵蝕兩人的心。

拓跋餘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哈哈一笑。

“既然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樣的,那便一起入城吧。”

“到時候,袁天王奪了楊飛的神跡,你我也有功勞,自然也可以進入神跡修煉。”

孔讓和肖離可沒有想到,居然有此奇遇,兩人喜出望外,跟隨拓跋餘進入天王城中。

此時此刻,天王城中最高的天王台上,一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正在天王台上飲酒。

大漢氣宇軒昂,龍驤虎步,有王侯氣象。

這便是名震整個大荒的巔峰強者袁天王。

天王城以他的名字命名,整個大荒之中,聞天王之名而所向披靡。

無數強者,追隨袁天王,足足有萬餘之眾。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隨從上了高台,對著袁天王耳語兩句,袁天王神情一肅,側耳傾聽。

半晌之後,袁天王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向隨從揮了揮手。

“讓他們上來。”

隨從匆匆而下,幾分鍾之後,就帶著拓跋餘、孔讓和肖離匆匆而來。

三人向袁天王磕頭行禮,拓跋餘把大荒妖窟之中發生的事情,具體說了一遍。

袁天王老虎一般的瞳仁,注視著三人,無盡威壓,滾滾而出。

“很好,如果你所言是實,本尊不會虧待你們。”

“如果有半句虛言,嘿嘿,本尊自然有辦法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孔讓和肖離麵色慘白,拓跋餘卻是麵不改色,向袁天王深深行禮。

“小人所言,句句屬實,如果有半句虛言,任憑天王處置。”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青鳥劃過虛空,一名斥候化作一道流光,降臨天王台。

斥候來不及行禮,便急匆匆地說。

“稟告天王,東方皇向東部區域的妖窟去了。”

袁天王一聽,頓時臉色大變,長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