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角落中,播放著曲調古怪的音樂。

那音樂不知道是二胡還是笛子,嗚嗚亂響。

給整個大廳中,增添了十分恐怖的味道。

鷹嘴老四果然長了一張鷹嘴,上嘴唇尖,下嘴唇厚。

他再加上一個鷹鉤鼻,灰褐色的眼眸,也銳利猶如鷹眼。

這樣一副尊容,像極了老鷹。

此時此刻,鷹嘴老四的臉色木然。

他就連眼神也極為空洞,沒任何焦點。

這和豪哥平時見到的鷹嘴老四,大不一樣。

豪哥心中忐忑。

不過,他還是壓低了聲音,將綁架人質成功的消息,悄聲告訴了鷹嘴老四。

鷹嘴老四點了點頭,語氣淡然。

“王馬上就要醒了,這樣的大事,等他醒過來再說吧。”

“你看好人質,這一次你幹得不錯。”

“王醒之後,一定會有很大的好處。”

豪哥看著腐爛的棺材,驚疑不定。

難道所謂的王,在棺材之中嗎?

鷹嘴老四說了這些話,就不再說話了。

他跪在地下,仿佛死了一般。

豪哥跪了一會兒,隻覺得那奇異的音樂,越來越難聽嘈雜。

而鼻子之中的屍臭味道,更是無法忍受。

他悄悄地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

然而,就在此時,棺材之中,突然浮起一團黑乎乎的霧氣,飄向了豪哥。

霧氣移動迅速,無數嗡嗡嗡聲中,罩住了豪哥的頭部。

豪哥身形一顫,好像被滾油燙了似的。

他嘴巴大張,卻無法叫出聲來,臉上肌肉扭動,似乎痛苦驚懼到了極點。

黑色的霧氣,在他的臉上和頭發蔓延著,好像黑色的**慢慢從頭頂流下。

讓人不敢置信地一幕出現了。

那黑色**流過的地方,豪哥臉上的血肉慢慢褪去,露出森森白骨。

豪哥的身子兀自僵立著。

然而他的腦袋,卻已經變成了骷髏。

頭發和血肉,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他還在保持著想要捂臉的姿勢,身子卻好像木雕泥塑似的,僵立不動。

而此時此刻,嗡嗡聲還在繼續。

那黑色的**,又漸漸向他的脖子下麵蔓延。

黑色**流過的地方,不但肌膚血肉,迅速褪去。

就連衣服,金屬紐扣和腰帶,也都化為烏有。

頃刻之間,豪哥活生生的血肉,便變成了一具新鮮的骷髏白骨。

沒有留下一滴血,一絲肌腱。

一陣風吹過,那黑色的**,嗡地一聲,又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

黑色霧氣飄**在空中,然後向棺材之中飛了回去。

隻有隔得近了,才能看清楚。

那黑乎乎的霧氣卻是無數細小的昆蟲組成的。

那些昆蟲小得用肉眼難以分辨,數以萬計合在一起,才有針尖大小。

難怪飄**在空中,就好像薄薄的黑色霧氣。

鷹嘴老四木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無法形容的恐懼之意。

他忽然站起身來,跪在棺材靈堂前,砰砰磕頭。

他一邊磕頭,一邊全身劇烈地顫抖。

然而這一次,讓人驚懼的怪蟲,終於沒有再飛騰起來。

其他三個人,都靜靜地跪著,麵色木然。

他們似乎根本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切。

此時此刻,楊飛和狂刀、範易一路追蹤,終於追到了舊鋼材市場。

對方其實並沒有太過掩飾。

因為陳珂的奧迪Q7就大咧咧地丟在倉庫一側。

看到了這輛車子,楊飛就意識到,自己並沒有追錯地方。

他運轉龜極,感應著陳珂所在的地方。

就在此時,楊飛的心髒,突然猛地一抽。

在這個巨大的舊鋼材市場,楊飛感應到了一股無法形容的陰煞之意。

極度的危機感,讓他體內的龜極,尖利地咆哮了起來。

楊飛驚疑不定。

以他現在的武道實力。

哪怕龍王殿的任何一個龍使,也休想威脅到他的生命。

但是在這個普通的舊鋼材市場中,楊飛卻感覺到了極大的危機。

楊飛停下了腳步,命令跟上來的狂刀和範易,讓他們原地待命。

他盡量讓自己的臉色,變得輕鬆起來。

“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吧,英雄救美這種好事,哥要留給自己。”

狂刀呸了一聲。

“教官,裝比被雷劈,你總這麽裝比,是不是應該裝個避雷針啊。”

以狂刀和範易的武道境界,根本覺察不到舊鋼材市場中的危機。

兩人也沒有當做一回事。

範易卻反而有些擔心。

“教官,就讓我和你去吧,有個照應,狂刀在外麵準備支援。”

“呸,憑什麽讓老子傻站在這裏啊?”

“老子也要去,仗勢欺人是老子的最愛。”

狂刀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罵了起來。

楊飛揮了揮手。

“都給老子在這裏等著。”

“老子難得裝比一次,別特麽壞人好事。”

見楊飛生氣了,狂刀和範易方才住了口。

兩人不情不願地躲在一大堆廢機油桶的後麵。

楊飛小心地避開倉庫角落中,或明或暗的崗哨。

他向舊鋼材市場中潛去。

舊鋼材市場的最東邊,充滿了陰煞之氣。

楊飛不敢靠近,其他的角落中,他卻轉悠了一遍。

幸運的是,楊飛在舊鋼材市場的最西邊,發現了一幢獨立的鋼筋混泥土磚房。

這磚房平淡無奇,卻多了四個人,在磚房的四個角落守著。

楊飛知道事情有異。

他沿著雜草叢生的一個灌木叢,悄悄爬了過去。

灌木叢邊上,就是磚房的東側。

磚房下邊,站著一個麵色彪悍的漢子,氣血極為旺盛。

楊飛摸了過去,突然好像豹子似的,一躍而起。

他單掌重重砍在漢子的脖子上。

漢子好像一截被砍斷的木頭似的,紮手紮腳地摔了下去。

他的身子快要落地的時候。

楊飛伸腿,輕輕一攔,消去了漢子倒地的慣性。

漢子的身子,悄無聲息地摔在了地上。

楊飛一看,這裏是紅磚房的後窗位置。

酒盅粗細的螺紋鋼條,嚴密地封住了窗子。

楊飛取出一柄小刀,卸掉了玻璃片。

然後,他兩隻手用力,將螺紋鋼條向兩邊拉開。

再然後,楊飛就看見了陳珂驚慌失措的眼睛。

她看見了楊飛,一張俏臉上滿是驚喜交集的神色。

楊飛向她輕輕噓了一聲,。

然後,楊飛貓腰從兩條鋼筋的中間,竄了進去。

他剛剛腳踩實地,陳珂就衝了過來。

她張開雙臂抱住楊飛,洶湧的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