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王和傀儡王的心情都不錯。

二人一直緊追楊飛不放,此刻終於找到了機會,狙殺楊飛。

久安縣距離燕南,一百多裏,楊飛孤立無援。

兩個結丹高手聯合出手,不可能殺不了一個結丹初期的高手。

更何況,傀儡王的大殺器嘯月,周期已經圓滿,傀儡王自信滿滿。

劉東亮把行李放置好,找到了自己的位子。

他一看梁佳宜和楊飛的樣子,鼻子都險些氣歪了。

楊飛坐得筆直,梁佳宜剝著瓜子。

她把剝好的瓜子仁,一粒粒送到楊飛的嘴中。

如此秀恩愛,簡直就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劉東亮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把心中的怒氣平伏下去。

劉家雖然也算高門大戶。

然而,劉家和梁家相比,無論是資源和背景,都差了一截。

劉東亮是個心思深沉的男人。

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和梁佳宜聯姻的實質,無非雙方劉家和梁家互惠互利而已。

劉家搭上梁家之後,無論是聲望還是關係,都會直線上升。

這才是劉東亮的目的。

至於女人,劉東亮還缺嗎?

一個成功的男人,掌握大量資源和財富的男人,身邊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

就算劉東亮的父親,也都秘密養著兩個小情人。

想到這些,劉東亮的臉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他坐在了楊飛和梁佳宜的對麵。

不遠處,傀儡王和巫妖王正襟危坐。

兩人眼觀鼻,鼻觀心,絕不露出半點敵意。

梁佳宜見劉東亮如此忍讓,反而略略有些不自在。

她終究是個善良的女孩,也不再刺激劉東亮。

劉東亮看著楊飛的國防綠軍裝,微微一笑。

“沒有想到,楊飛先生這麽喜歡穿軍裝,你也當過兵嗎?”

楊飛和梁佳宜對視了一眼。

楊飛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我服過三年兵役,後來退役了,我為自己曾經是一個軍人,感到自豪。”

梁佳宜笑著對劉東亮說。

“這可巧了,亮子也當過兵,你們兩個可以好好聊聊。”

劉東亮的神情,立即嚴肅起來。

“不好意思,我服役的部隊,不是一般的部隊。“

”哪怕退役了,也要遵守保密條例的,不能聊這方麵的東西。”

楊飛頓時一奇。

當過兵的人,無論多麽散漫,然而言行舉止,都透出一股鐵血堅毅的味道。

這種味道刻在每個人的骨子裏,根本不可能遮掩。

超負荷的訓練任務,長年行走血與火之間,更是鑄就士兵獨特的氣質,鐵血傲骨,殺氣很濃。

然而,據楊飛看來,劉東亮體格孱弱,而且一舉一動之間,毫無法度可言。

這怎麽會像當過兵的人?

就這樣的人,就連普通士兵都不是,更別提什麽秘密特種部隊了。

梁佳宜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我不該說這些。”

劉東亮的眸子中,有一絲得意的笑意。

“沒事,不能說部隊番號,但是我可以跟你們說說真正的戰爭是什麽樣的。”

梁佳宜立即睜大了眼睛,有些崇拜地看著劉東亮。

“現在還有戰爭啊,真沒有想到,你居然上過戰場,英雄啊。”

劉東亮下意識地昂首挺胸,洋洋得意。

“太平盛世,人們都以為戰爭離自己很遠。“

他的聲音,變得肅穆起來。

“那是一次跨國掃毒的行動,我和我的兄弟們,奉命阻擊一夥武裝毒販。“

”當時,我們不過十個人,而對方足足有六七十人,每一個人的手中,都有精銳先進的武器。”

“戰鬥打得很苦,對方急於逃竄,瘋狂進攻,子彈瓢潑一般掃射在工事的麻袋上。“

”我們藏在工事背後,用機槍掃射敵人,敵人好像收割機收割的稻子,倒下一撥,又衝上來一撥。“

“我的重機槍不停地掃射,槍管和子彈摩擦,都燒紅了。”

“戰鬥足足打了三個小時,雙方僵持不下。”

“突然,對方投擲了炸藥包。”

“轟隆一聲,我的兄弟來不及隱蔽,被炸得血肉橫飛。”

“十個人就隻剩下了我和另外一個兄弟。”

“另外一個兄弟一隻胳膊,被炸斷了,眼看著敵人潮水一般衝了上來。”

“這位兄弟渾身綁著炸藥包,衝了上去一頭紮進了敵人窩裏麵……”

說到這裏,劉東亮的聲音,變得沉痛無比。

”這位兄弟犧牲了,我憤怒極了,爆發式的衝出了工事,機槍的子彈,把剩下的毒販都掃成了血篩子。”

梁佳宜的眼圈紅了,她想到了哥哥,就是這麽英勇犧牲的。

她明亮的大眼睛中,癡癡地看著劉東亮,有著崇拜也有些歉意。

“對不起啊,我沒有想到,你是一位戰鬥英雄。”

“我為我剛才的失禮,向你道歉。”

劉東亮昂起了頭,淒然一笑。

“沒關係,從戰場死人堆中爬出來的人,不會連這一點心理承受能力都沒有。”

楊飛聽到這裏,忽然哈哈大笑。

他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笑得前俯後仰,捂著肚子嘴巴都笑歪了。

劉東亮好不容易才吸引了梁佳宜的注意。

此刻卻被楊飛刺耳的聲音打破了,他頓時勃然大怒。

“楊先生,你認為我和我的戰友為國為民,浴血奮戰,流血犧牲很可笑嗎?”

梁佳宜也不滿地看著楊飛。

“楊飛,你笑什麽?”

楊飛收起了笑容,戲謔地看著劉東亮。

“你們和敵人戰鬥的時候,撒尿了沒有?”

劉東亮的眼睛,猛地瞪圓了,怒不可遏。

“你說什麽?我告訴你,你可以羞辱我,但是你敢羞辱烈士們,我就對你不客氣。”

楊飛的眼眸中,突然閃過淩冽無比的寒芒,仿佛刺刀尖兒的。

劉東亮注意到了楊飛的眼神,心中咯噔一下,居然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楊飛斜著劉東亮,聲音之中滿是冰渣子。

他猛地一拍桌子。

“水冷式重機槍高溫之後,如果不立即降溫,子彈立即卡殼。”

“你特麽槍管燒紅,還能射擊?”

“而戰場上,最好的冷卻方式就是撒尿,你連這都不知道?”

說到這裏,楊飛冷冷地笑了。

“還有,對方的炸藥包怎麽突破重機槍的子彈封鎖丟過來的?”

“狙擊手呢,搶占高處的狙擊手,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敵人炸死了你們?”

“觀察員呢,觀察員的眼睛,長在後腦勺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