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大戰,時間卻很短,前前後後,不過十多分鍾。

然而,楊飛卻在生死邊緣,打了一個滾兒。

要不是老道士出聲指點,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招梵天藏胎大手印,算是燕如真經之中的最高武學。

據說練到最高境界,鎮壓四方,天下無敵。

這麽厲害的武學,老道士怎麽知道的?

楊飛愣愣地想著,歎了一口氣。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神嗎?”

楊飛搖頭苦笑,他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

而且很多事實都說明。

所謂的神,隻是武道修煉到了巔峰,身體進化,突破自我的強者而已。

舉個例子來說,人由猴子進化而來,同根同源。

然而在猴子的心中,人就是主宰一切的神。

楊飛耗盡了丹元之氣,他軟癱在地上,靜靜溫養,以龜暝之氣,逐漸恢複力氣。

然而,他的心境,卻很雜亂。

老道士的種種奇怪之處,在他的心中,越想越是疑點重重。

不遠處,梁佳宜暈倒在地上。

她脆弱的神經,禁受不住傀儡王的精神衝擊,隻第一個回合,便暈了過去。

楊飛好容易才爬到了梁佳宜的麵前,幫她診脈。

梁佳宜的心髒跳動,強勁有力,隻是呼吸稍微弱了一些。

楊飛扒開她的眼皮,她的瞳仁收縮,微微轉動。

顯然,梁佳宜的心神受了極大的驚嚇,就算暈倒,心神也一直處於恐懼之中。

楊飛憐惜地看著梁佳宜。

月光之下,她的眼睛、鼻子和側麵,仿佛玉石雕刻的一樣。

楊飛抱住了梁佳宜,脫下外衣蓋在她的身上,靜靜等她醒來。

然而,梁佳宜一直沒醒。

楊飛抱著她,她似乎感覺到了平安溫暖,反而睡得更熟了。

楊飛知道,此時此刻,梁佳宜好好睡一覺,正好可以修複她受傷的心神。

當下楊飛也不打擾她,抱著她,開始修煉龜暝。

迷迷糊糊間,楊飛的心意澄澈,漸漸地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大海之上,礁石叢中。

一個英偉俊秀的中年人,正負手於背,昂首看著天上的明月。

他的臉,在月光下顯得無比親切和熟悉。

他的神情之間,說不出的鎮定自若。

似乎蒼天萬物,他揮手之間,便可以裁定。

明月隱入雲層,海浪咆哮著遮住了中年人的身形。

楊飛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抽搐了一下,開始心慌。

頃刻之後,明月衝出雲層,水落石出。

豐神如玉的中年人,向楊飛伸出手來:“來,我等你。”

楊飛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也不知道如何靠近中年人。

他的心中,充滿了無可奈何的酸痛之意。

巨大的悲愴和無奈,讓他的一顆心,都沉浸在悲傷之中。

突然,巨浪湧過來,中年人的身形被巨浪淹沒。

海潮持續上漲,中年人再也沒有出現。

楊飛慌亂起來,到處尋找。

可是,他再也看不見那熟悉而又親切的臉了。

“不,你不要走,回來……”

楊飛猛地一激靈,大叫了一聲,睜開了眼睛。

月華如水,周圍鬆樹狼藉。

梁佳宜正睜著大大的眼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楊飛一摸額頭,全都是冷汗,而自己的眼角,竟然有些濕潤。

楊飛也不知道,自己第幾次夢見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中年人了。

他好像是自己生命中,某位極為重要的人。

每一次夢到,楊飛都能感覺到他堅定期許的目光。

梁佳宜擔憂地看著楊飛。

“楊飛,你怎麽啦,做夢了嗎?”

楊飛尷尬地笑了笑。

他抬望眼,忽然看見了東方的魚肚白,不由得吃了一驚。

“現在什麽時辰了?”

梁佳宜看了一眼腕表。

“淩晨六點半了。”

“楊飛,昨晚上的壞人呢,被你打跑了嗎?”

楊飛點了點頭,他沒有說巫妖王死於自己的手中。

這種江湖爭鬥,梁佳宜知道得越少越好。

他擔心地看著梁佳宜。

“你感覺怎麽樣,腦袋疼嗎?”

梁佳宜捂著額頭,用力地點頭。

“疼,疼得好像小鋸子割似的,什麽都不能想,一想就煩惡想吐。”

聽梁佳宜這麽說,楊飛反而安慰地點了點頭。

“疼就對了,要是無知無覺,可就變傻了。”

“呸,你才變傻了呢。”

梁佳宜輕輕啐了一口,嬌嗔地向他翻了一個白眼。

楊飛的心中,千頭萬緒,各種念頭紛至遝來。

而梁佳宜的心中,除了驚懼之外,還隱隱有些竊喜。

自己居然和楊飛在這野外過了一夜。

這真是一件極浪漫的事情。

東方的曙光,越來越亮,草尖上的露珠,晶瑩透亮。

整個鬆林間,散發出勃勃生機。

楊飛關心地看著梁佳宜。

“你還能走回去嗎?”

梁佳宜點了點頭,站起身來。

就在此時,她的足踝傳來了鑽心的疼痛。

梁佳宜啊地一聲驚叫,差點摔倒在地上。

原來,昨晚上兩人遇到了襲擊。

梁佳宜慌亂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崴了腳。

楊飛歎了一口氣。

“既然書記大人動不了身,我隻好帶著你回去了,真命苦。”

經過一晝夜的龜暝調息丹元之氣,楊飛的體力已經恢複了不少。

雖然他依舊全身無力,卻已經比普通男人強了不少。

楊飛帶著梁佳宜,大踏步前進。

此時此刻,一行豪車車隊,正向鎮子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