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他們過去時,齊母跟二夫人都在。
謝慧齊過去,就乖乖巧巧地坐到了老太君的右手邊,身邊挨著二夫人。
二夫人見到她來,問她道,“這也月底了,國子監要放學了罷?”
謝慧齊笑著點頭,“回二嬸,是呢。”
說著就又道,“您可是又給二郎備什麽好吃的了?”
“沒什麽。”齊二夫人輕描淡寫,但她那裏的小廚房這兩日從府裏挑了兩個廚師,一個是會做西北菜的,一個是做江南甜點的。
想來那小二郎都喜歡。
見二夫人不說,謝慧齊也是笑笑不語。
這廂齊老太君跟坐在左手邊接著說她剛才跟媳婦說的事,“這五月端午一過,宮中今年的選秀就要開始了吧?那些地方上選出的秀女也快要進京了吧?”
皇帝先前幾年把選秀的事否了,今年沒有,老太君一聽二媳婦今日跟她說起這事,覺得這事她怎麽樣也得知道點。
她還是怕宮裏把主意打到她家頭上。
“嗯。”齊君昀輕應了一聲。
“那抓緊點,把大娘子和三娘子這些人得先說出去。”宮裏要是來要人,這就壞事了。
那宮裏的老妖婆是從來見不得她過得有一點好的。
“這事,孫兒已經跟皇上說過了……”齊君昀淡淡道,“說了過了今年大妹妹她們若是嫁不出去,就家廟裏去。”
宮裏那樣的地方,是不許她們進的。
國公夫人這時候看了兒子一眼。
最近聖上好像有點太依著他了吧?
齊君昀這時候也看到了母親的眼神,沉吟了一下便道,“有件事我還未與你們說……”
他這話一出,家裏四個女人的眼睛都看到了他的身上,尤其以最小的最為好奇。
齊君昀勾了勾嘴角,看向老祖母,摸著她的手道,“金庫一直在我手裏,裏麵有些進出的事我不說你們也不知道,也就不知這月我們府裏的金庫已經出去了十萬金。”
一兩黃金八兩銀,這一出去就是八十萬兩銀了。
這就是於國公府來說,也不是小數目了。
國公府的幾個女人麵麵相覷了一眼,還是齊老太君先開了口問,“拿去作甚?”
“皇上已到了歲數了,”齊君昀淡淡地道,“要尋龍脈修墓,國庫無銀,我答應給他四十萬兩金子修墓。”
四十萬兩金子?三百多萬兩銀?一噸過半的金子?
就是齊老太君這時候聽得也倒抽了口氣。
這可是國公府近乎全部的存銀去了。
國公夫人跟二夫人聽了也是都不知道說啥話才好。
謝慧齊也是聽得手心都出汗了……
國公府的大腿不好抱,可皇帝的大腿更不好抱。
皇帝這一要,就要掉了整個國公府的大半去了。
難怪最近偏著國公府,敢情是用大價錢買來的……
“咱,咱們家有那麽多金子嗎?”老祖宗都被駭得沒出聲了,謝慧齊在腿上擦了把手心的汗,舔了舔嘴,小聲地問出聲。
“勉強有,今年年底把各處的銀錢收回就夠了。”齊君昀淡道。
齊老太君這時候卻哭了起來,眼睛不停地往下掉,“我就知道,他不把我們國公府掏空他是絕不會放過我們的。”
人都死給他看了,可他還是不放過他們!
老國公爺,您要是地下有靈,一定要跟先皇去說道說道,看看他給咱們留下的到底是個什麽皇帝,根本不給他們這些開國功臣的後輩一點活路啊。
“祖母,您別哭了,隻是銀子沒了,家產都還在……”齊君昀接過小未婚妻遞來的帕子給她擦了眼淚,“隻要國公府不倒,這些銀子再過十來二十年也就回來了,您的曾孫他們還是用得到。”
齊老太君一聽到曾孫兩個字,哭聲戛然而止,然後她看了看這幾日臉上恢複了血色的小孫媳,然後湊過孫子耳邊,跟他講悄悄話,“給生幾個啊?”
她很想要曾孫的。
齊家有很多的後代,全是他們最疼愛的孫子生的,她就有臉下去見老國公爺了,也不枉他活著的時候對她那麽好。
齊君昀想了想,給她比了個三字。
“好,好,好。”齊老太君看了連連點頭,這下也不心疼那些金子了,抬起臉就去夠盤子裏的瓜果,想揀個甜的來甜甜嘴。
心裏這時甭提有多高興了。
這下國公府的老祖宗不哭了,還高高興興的,早習慣她變臉的國公夫人跟二夫人都沒什麽反應,即便是進來沒多久的謝慧齊也不奇怪了,把水果盤子端過來讓她挑。
但這次齊君昀給出的是國公府近乎全部的庫存,一等午膳後老太君睡了,國公夫人跟二夫人還是等了齊君昀,要聽他把事情繼續說清楚。
齊君昀下午也沒什麽事,跟謝慧齊出了內屋,見母親跟二嬸都在,就讓她們都坐下,他也坐下開口道,“今年陛下點的狀元是我舉薦的人,就是那個從東河過來的楚牙恒,他祖上也是從我們齊家出去的,其父乃現今東河縣令,曾也進京拜訪過我們府上,祖父與我曾提起他們家的人,是個好的,當年他們祖上也是我們祖宗放出去當官的。”
所以,這實則也是依附他們齊家的下臣了?
國公夫人聽了點了頭。
覺得拿幾十萬金買了個狀元不值的二夫人皺了皺眉,“一個狀元,這也太貴了罷?”
“嗯。”齊君昀點點頭。
“不僅如此罷?”二夫人又問了一句。
齊君昀笑笑不語。
等到隔日放榜,三甲所有進士的名次都出來了,二夫人一看榜上二甲之例裏竟然還有她娘家侄子,這心下也是有數了。
等到狀元當朝被欽點為戶部度支主事,她知道國公府的那幾位二甲的人也位列各部要害處官員之後,二夫人心裏就有點明白這幾十萬兩金是怎麽花的了。
這買的都是要緊的官位,按長遠來看,是肯定值的。
二夫人娘家因此也得了個六品員外郎的官位,進國公府來給二夫人請安來了,娘家又來了人,總歸還是要靠著她一些的,二夫人也高高興興地見了。
這廂殿試放榜,京中熱鬧歡騰,國子監也出了不少官員出來,國子臨主院因著要給這些監生賀喜,連著給監生們放了三日的休歇。
謝家大郎謝晉平就帶著弟弟二郎謝晉慶從國子監當日下午就趕了回來,到國公府的時候已經是入了夜了。
謝慧齊是小半個時辰前才得了下人的報,說弟弟們要回來,這時候已經是有些不安地站在府內的馬廄前等著人回來了。
這時候國公府主院因著謝家兩郎的歸來燈火通明,仆從們也來來去去,準備著主子們要用的熱食還有湯水。
謝家二郎是個調皮的,離國公府不遠了,他就已經出了馬車坐到了車簷上,興奮地對著車夫就道,“環大叔,你趕快一點……”
說著就拿手去拍馬背,嚇得車夫忙拉繩,苦著臉朝他道,“小公子您小心點,傷著您了小的陪不起。”
“晉平!”謝家大郎在車內嚴厲地叫了小弟一聲。
二郎吐了吐舌頭,歡快地叫了一聲,“知道了,不搗蛋了,阿兄放心。”
他終歸是怕兄長訓話,收回了手,看著前麵滿眼的興趣盎然。
因著他們的歸來,國公街這時也是燈火通明,還是半柱香前,國公府的管事帶著二十多個奴仆架著梯子點亮的。
桔紅色的燈火在星光下漂亮得讓人心都是暖的,馬蹄打在石板路上輕脆聲讓人心醉,二郎從來不知道回家是這麽美妙的事情。
家裏有阿姐在等著他們歸,有喜歡的人等著他們回,二郎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扒開門簾對著裏麵坐著兄長咧嘴笑著問,“你說阿姐在家給我們做什麽好吃的?”
說著摸摸肚子,“我還真是有些餓了,吃滿滿的一大盆飯都吃得下,阿兄你呢?”
“進來吧……”大郎見外麵兩邊守著的仆人緊張地看著二郎,生怕他掉下來的樣子,他搖搖頭,朝身邊的位置拍了拍。
二郎還是進來別給國公府的仆人添麻煩的好。
“好勒。”二郎一個機敏的貓腰閃進,就進了四壁都掛了小油燈的馬車內,然後一屁股坐到兄長身邊,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兄長身上,臉上帶著笑道,“阿兄,我好想見阿姐,現在就想見到,我都能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味了……”
說著就陶醉地深深呼吸了一下,逗得他兄長都笑了。
“見著阿姐穩重些,這麽調皮,她又要說你了。”
“才不會,今天是肯定不說的。”好久沒見他,怎麽舍得說他?要說也是明天的事去了。
謝二郎甚有經驗,謝慧齊一見到他們是真歡喜都來不及,怎麽舍得一見麵就說他?所以等一接到弟弟們,小弟弟就像猴子一樣走在前麵給她翻筋鬥看,她也隻是笑得全不攏嘴,嘴裏也隻道,“小心點,別摔著哪了……”
那頭齊二夫人也是等在了半路,一見到翻筋鬥的小毛孩,整個人都亮了,她看著精力旺盛一個筋鬥翻到她麵前就跪了地,嘴裏還道“小的給二嬸”請安,整個人簡直就是笑得花枝亂顫,讓前麵牽著大郎而來的謝慧齊見了都覺得忍不住低下頭偷笑了幾聲。
國公府因謝家孩兒的歸來也是喜氣洋洋,齊老太君甚至這時候也沒睡,等到謝家二郎到了青陽院,給她磕了頭,她才滿意地砸巴砸巴了嘴,又讓謝家兩個孩子在她屋裏用了晚膳,她也跟著用了些,這才有了困意讓丫鬟扶著她下去了。
謝慧齊伺候好了她睡著,出來後,聽到下人說二夫人帶著大郎二郎他們回他們的院子洗漱去了,便也讓丫鬟打燈去他們的住處看一看。
到了他們住的升陽院,就看到國公夫人也在,正跟二夫人和府裏的繡娘商量著給大郎二郎做新裳的布料樣式。
見到她來,國公夫人朝她招了手,謝慧齊給她們欠了欠腰就坐到了她身邊。
“正在沐浴裏,等會才出來……”二夫人隨口跟她說了一句,就又朝繡娘道,“趁著他們在,你們就量好了他們的模子,他們下次回來可是要穿著新裳見客的。”
五月京中多的是事,先是他們國公府要嫁女,還有地方送秀女的肯定要過來不少地方官,到時候有不少都免不了要到國公府走一遭,這種大日子,想來長公子也會帶著他這兩個小舅子長長見識。
“是,奴婢知道了,二夫人放心。”
“行了,先就這樣,退下吧。”二夫人往外揚了下手。
等到下人退了,謝慧齊就探過伯娘的身子,跟二嬸小聲發愁地道,“二嬸,怎麽辦大娘子跟三娘子的事啊?”
她想著這兩個姐姐姿色都不俗,宮中要選秀女,按伯娘跟她所說的宮裏不管太後跟皇後都視他們國公府為眼中釘,肉中刺,生平最愛給他們國公府添堵的說法來,她怕宮裏拿他們國公府先嫁二娘子跟四娘子的事作筏子啊。
“送家廟就是。”齊二夫人聽了冷嗤了一聲。
謝慧齊聽了不敢反駁,虛弱地把頭靠在了國公夫人肩上。
國公夫人拍拍她的手臂,沉思了一下,轉頭跟二夫人道,“你娘家不是有幾個還未成婚的庶侄子?”
“讓她們去禍害我娘家?”二夫人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禍害倒談不上,”國公夫人淡淡道,“你娘家都要靠著些人,嫁到你娘家,這兩個更是要靠你。”
而且嫁到自家人裏,也看得住,這心也放得下。
而憑這兩個的姿色,嫁過去了,項家的庶子想必也沒什麽話說。
再說,也隻是庶子,不是嫡子。
也影響不了項家正經的前途,不過是給她們條活路罷了。
“三娘子你也願意成全她?”齊二夫人斜著眼睛看著她這個突然好心了起來的嫂子。
“嗯。”談不上什麽成全,不過是給她條國公府庶小姐應該有的路罷了,齊母也不跟她這弟媳多說,淡道,“你看著有合適的,這幾日就給定了,先一天抬出去就是。”
“我想一想……”
“現在就想,明後日有空就去定了。”國公夫人冷冷地道。
眼看就沒幾天,有什麽好推疑的。
“就你好心……”見她為還沒嫁進來的小兒媳操心,齊項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但還是半垂了首,斂著眉頭仔細地想起娘家有哪幾個未婚配的庶子是沒成親的。
謝慧齊見國公夫人終於插了手,親昵地把下巴抵在了她的肩上磨了磨,笑著輕輕地叫了聲伯娘。
國公夫人又輕拍了拍她的手。
等到大郎二郎出來,整個屋子就又鬧騰起來了,二郎眉毛色舞地跟她們說著學院的事,從他交了幾個小夥伴說到先生們有多喜歡他,事無巨細全都說得清清楚楚。
末了,趁他喝水的時候,大郎看他,淡道,“怎麽不跟伯娘嬸嬸報你在學堂被先生打手板的事?”
二郎頓時瞪眼,差點被水嗆著。
“你搗蛋跟人打架打事怎麽不報了?”
二郎手忙腳亂把茶杯放下,口吃了,“那……那……”
“先生講學聽不懂,被罰站牆腳的事也不說了?”大郎繼續冷冷地說著。
二郎頓時哭著臉,“阿兄你別講了,我路上不是跟你講好的了嗎?咱們要報喜不報憂,是不是這個道理,二嬸?”
齊二夫人哭笑不得,捏著他的小鼻子道,“在學堂也調皮了?”
二郎紅著臉笑,見他阿姐也是一臉的好笑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並沒有責怪之意,他膽子也大了,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調皮,就是脾氣不好,記性也不好,老跟同堂的吵架,也被先生罰了幾次。”
“但是,真的有先生很喜歡我的,一點也不愛打我手板,也從不留我的堂。”
“那是被你氣得狠了,懶得再費心管教你,浪費他的心血。”謝家大郎又在旁冷言。
小二郎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朝他不滿地叫道,“阿兄……”
這下,齊二夫人跟謝慧齊又好氣又好笑地笑了起來,連國公府人都輕搖了搖首。
這頑劣的小兒,真是什麽事隻管往好裏說。
還好有穩重的大哥陪在身邊管教著,若沒個管的,這得飛上天去了。
謝家大小郎一歸來,國公府是真熱鬧了起來了,一大早,國公府的大廚房跟小廚房也都動了起來。
弟弟們回來,謝慧齊也沒什麽時間陪著他們,先不管大娘子和三娘子的事,現在二娘子跟四娘子已經是妥妥地要嫁出去了。
她也在離主院不太遠的地方讓下人騰出了個院子,讓二娘子跟四娘子搬過來安心待嫁。
因著五月要忙的事多,國公府有好幾門屬臣要從地方進京,二夫人已經說了讓她幫著安置,她也怕到時候忙昏了頭忘事,趁還記得,就叫了二娘子跟四娘子過來到她這裏拿嫁妝。
她給了二娘子跟四娘子每人兩個在京中西市坊的小鋪子。
“我也不管你們大小,都隻當你們國公府的小姐,所以這嫁妝都是相等的,”謝慧齊拿出了地契擺她們麵前,給她們說道,“鋪子我聽管家的說過了,就是租出去,一年加一塊也能得個一百來兩銀,靠著這銀錢大富大貴是不能了,但多少能給你們貼補些私用,就拿著吧。”
二娘子跟四娘子也都不說話,看著沒想過還能有這的嫁妝發呆。
謝慧齊等會還要去看府裏的裝扮,也沒多少時辰跟她們呆一塊,又把裝了銀票的盒子給了她們,“也是一樣的數,拿著。”
把私房給了,她就拿出了當日要抬進男方家的嫁妝單子,裏頭京中嫁小姐的十二抬嫁妝她們都有,另外謝慧齊又給她們添了六抬,十八抬的嫁妝用的都是京中的時興的好物件,也沒委屈她們。
“鋪子跟銀兩是給你們的私用,沒寫進嫁妝單子,鋪子我也讓管事的跟鋪子那邊的人打過招呼了,你們回頭得空去接收了就是,給你們的全在這了,你們心裏有個數……”謝慧齊看她們都低著頭不說話,也是歎了口氣,“如果覺得哪缺了,有特別想要的,現在就跟我張個嘴,我這些日子忙,回頭也顧不上你們了。”
二娘子這時候抬起了頭,眼睛裏都是淚,朝她搖了搖頭。
四娘子這時候是偏過了頭,拿帕子把眼角的淚擦幹淨了,轉過頭朝她勉強笑道,“沒了,有這些東西就夠了,你放心,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嫁出去了會好好過日子的,不會給國公府丟人,妹妹若是想我了,差人來叫我一聲就是,我當天就回來看你。”
謝慧齊也沒跟她們怎麽呆過,小時候的交情現在想來也甚是遙遠了,可就是不太熟,想著她們也是要出嫁了心中也頗有點惆悵,但她也不知道說什麽,隻道,“你們過得好就行。”
過得好,女人身上才能少些怨氣,心思也就容易寬大起來,這日子也才會越過越好。
二娘子這時候已是哭得泣不成聲了。
過年前,她還以為她這輩子無非就是這樣了,也許哪天熬不下去,一口老鼠藥下去,也就跟這世道了結了。
但她沒想到還是讓她熬到了絕處縫生這一道,這麽多年熬下來,總算不再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了。
“姑娘……”齊昱這時候在門外叫了謝慧齊一聲。
府裏事多,謝慧齊也留不了太久,朝她們道,“把東西收好吧,這幾日在府裏好好養著,漂漂亮亮地嫁出去。”
說著就起了身,二娘子跟四娘子忙站了起來。
謝慧齊本來起身就要起,見到二娘子滿臉的淚,還是猶豫了一下,站到她麵前拿帕子擦了她的淚,跟她和四娘子道,“我在河西的時候,也以為自己一生也無非這樣了,想著把弟弟們拉扯大,等他們娶妻生子了,我還了父母對我的恩情也就可以走了,從不曾想到過還可以回京,還可以進國公府,想來接下來不出意外,我就要在國公府過完我的一生,人的際遇是說不清楚的,誰都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事,我們今天覺得難,可是要好好過下去了,誰也說不準我們有天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什麽都有了呢?”
二娘子哭著頻頻點頭,再認同不過。
四娘子也是被說她得哭了。
謝慧齊走到門口時候,兩個人都朝她福了一禮,謝慧齊回首,轉過身也朝她們福了一禮。
相識一場也是緣份,她還是希望這兩個姑娘家往後的人生安安穩穩,順順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