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傳來腳步聲,柳絮兒看到施寒走了進來。

兩個人一同看著麵前的屏幕,柳絮兒情不自禁感歎一句:“我真的覺得,他越來越帥了!”

施寒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隨口答應了一句:“是啊。”

“不過,你也挺帥的。”柳絮兒又補充上了一句。

施寒完全不為所動,還是隨口答應著:“是啊。”

屏幕上忽然傳出來一陣淒慘的哭聲,所有人都往追悼會的大門入口處看去。

鏡頭好像柳絮兒的眼睛一樣,也看了過去。

是安佳懷和杜烈,杜落塵的母親和父親。

安佳懷如同哭成了一個淚人一般,一邊擦著眼淚,眼淚還止不住地往下掉。連走路都快要走不穩了,還要身邊的杜烈攙扶著,才不至於摔倒在地上。

杜烈雖然不至於哭得這麽厲害,但是透過屏幕,也能看到他的雙眼發紅。

他們跟柳絮兒的父母親本來就關係很好,而且柳絮兒就算沒有成為他們的兒媳婦,也差不多可以當做他們的侄女了。

如今白發人送黑發人,他們又怎麽能不傷心,不難過。

就連施寒也不能不為之動容,“是杜叔叔他們兩個。”

雖然活著的柳絮兒就坐在自己的麵前,但是看到兩位老人傷心成這樣,大家誰的心裏都不好過。

柳絮兒也暫時停止了往嘴裏送薯片,看著屏幕上,點了點頭,“我知道。”

“他們真的以為你死了。”

“我知道。”

“這樣瞞著兩位老人家,我真的覺得對不起他們。”

“我也是。”

柳絮兒忽然又往嘴裏塞了一塊薯片,隨即說道:“不過這都隻是暫時的,等我們抓到了罪犯,完成了任務,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們也是軍人,我想他們一定能理解並且原諒我們的!”

施寒點了點頭,為了以後能更好,現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過,一轉頭看到柳絮兒吃剩下的零食袋子還有掉出來的零食碎屑,都快掉滿一地了,施寒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屏幕上,客人都來得差不多了。

首先就是瀝青上台,代表柳絮兒曾經工作過的火貓軍團發表了一段講話。

杜落塵終於不用站在那裏,對著每一位進來的人士點頭鞠躬道謝了。

他走下去,坐到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的身邊。

看到自己的母親哭成這個樣子,杜落塵心中不忍,拿出一塊手帕來,一邊幫著擦拭安佳懷臉上的眼淚,一邊低聲安慰著。

隻是,看著正中央的那張大大的遺像,這樣的安慰,又有什麽用。

“媽,要不,讓爸先陪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我過一會兒就過來陪你。”實在是不忍心母親繼續這樣哭下去,杜落塵不得不想出了一個辦法。

安佳懷搖了搖頭,一邊哭著,一邊說著:“讓我留在這裏,我要陪著她走完這一程。”

安佳懷的態度堅決,杜烈和杜落塵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幹脆也不說了。繼續默默地陪著她,幫她擦著眼淚。

瀝青的講話結束了以後,杜落塵站起身來,走了上去。

站在追悼會的前麵,看著麵前的這麽多前來追到柳絮兒的客人。杜落塵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沉重感,就好像,今天不是演戲,而是一場貨真價實的追悼會一樣。

事實上,不也差不多了。

那一刀就這樣狠狠的、深深的插入到了柳絮兒的胸部。如果不是她自己命大,如果不是施寒的醫術還算高明並且搶救尚算及時,屏幕裏所發生的這一切,就真的不僅僅是演戲了。

想到這裏,回想著當時的柳絮兒的那副模樣,縱使是“男兒有淚不輕彈”的杜落塵,也經不住紅了眼眶。

他先是鞠了一躬,“今天,很感激大家能參加我的妻子柳絮兒的追悼會。”

追悼會場內一片安靜,大家都看著他,關心著他。

“我的妻子,她是那麽美麗,那麽能幹,那麽年輕,可是今天卻是她的追悼會。我身為她的丈夫,卻不能照顧好她,保護好她,讓她遭受到了這樣的劫難。這一切,都是我這個丈夫的錯!”

會場內依舊是一片安靜,不過或許被他的話所觸動,很多人也控製不住雙眼發紅。

“我和我的妻子都是軍人,保護國家,保護百姓,是我們的職責。可是今天,我以一個軍人,也是一個丈夫的身份在這裏發誓,一定要將幕後的真凶捉拿歸案,繩之以法,以告慰我的妻子!”

杜落塵又鄭重地鞠了一個躬,會場內,忽然響起了鼓掌聲,為這個軍人,也是有一個丈夫鼓掌!

柳絮兒也被觸動了,手裏拿著薯片,好一會兒都沒有扔到嘴巴裏去。

最後,她硬是將薯片給扔回了袋子裏去,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上的杜落塵。

而鏡頭也好像知道她的是心思一樣,一直追隨著杜落塵,直到他坐回了原位上。又看著他將手放到了哭得不能自已的母親的背上,輕輕地拍著她,撫慰著她。

“怎麽樣,我的丈夫越看越帥吧!”柳絮兒忍不住感歎,甚至慶幸,幸好屏幕上的這個男人,不是別人的丈夫,剛剛好就是自己的丈夫。

“是啊。”施寒不能不點頭,杜落塵發誓要為柳絮兒報仇的那一刻,他也很是觸動。隻是一看到麵前的這個活著的柳絮兒,還有她麵前早晨的髒亂差,他心中的觸動,就不得不重重打了折。

柳絮兒察覺到了身邊站著的人的視線,正好屏幕上沒有杜落塵了,她便扭頭看了看施寒。

隨即,她捂緊了麵前的零食,提防著說道:“幹嘛,你該不會是因為我吃了你這麽點零食,就心疼了吧?”

施寒簡直無語,一直就知道柳絮兒愛錢如命,但是不知道,原來都到這個程度了。

他搖了搖頭,很是無奈地說道:“沒什麽,你隨便吃吧。不過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也不宜吃太多,適可而止吧。”

“小氣。”柳絮兒咕噥了一句,不過確定對方不是要搶自己的吃的,她也就放心了。

施寒則是徹底的無語了,看著一個人也能把房間搞得這麽髒亂差的高手,他搖了搖頭,默默地走出了房間。

等她吃完了,自己再過來打掃收拾一下好了。

沒辦法,他總不能跟一個重傷未愈的病人計較太多。更別說,他還是一個醫生,而且是一個仁心仁術的醫生!

臨近中午的時候,追悼會差不多結束了,杜落塵跟著他的爸爸媽媽一起,也都離開了。

同步直播的電子設備隻安裝在追悼會現場,柳絮兒估計很想能一直跟蹤杜落塵拍攝到每一個角落。不過目前來看,暫時還是不可以的。

柳絮兒終於放下了手上的最後一袋零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隱隱有點不舒服,不過就不知道是一次性吃了太多零食的緣故,還是受傷的刀口還沒有痊愈的緣故了。

她站起身來,這才發現本來幹淨整潔的房間,竟然變成了一個垃圾場一般。

難怪施寒會用那種眼神看著自己了,連自己都想要那種眼神看自己了。

想著杜落塵用不了多久一定會來這裏,要是讓他看到,可就不好了。

柳絮兒趕忙要找東西過來打掃衛生,剛打開房門,施寒就已經帶著東西站在門口了。

“打掃衛生是吧?你回房間去好好休息吧,這裏交給我來就好了。”

“太謝謝你了。”柳絮兒巴不得,她才不要客氣幾句了。

杜落塵打了一個電話過來,安佳懷哭得太傷心了,身體有些不舒服。他不放心,就先陪著父母,今天是沒辦法過來了。

柳絮兒自己也看到了,叮囑他照顧好自己的“公公”、“婆婆”,也就是了。

晚上,柳絮兒都快要睡著了,卻覺得自己的腹部一直在隱隱作痛,而且是越來越痛。

難道真的是東西吃太多,吃壞肚子了?柳絮兒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

柳絮兒想著,忍不住責怪自己,施寒都說了,自己幹嘛不聽他的話。

不想讓他笑話自己,她還想忍忍就算了,而且又來一遍治療什麽的,那得花多少錢啊!

可是,腹部越來越痛,根本不是忍忍就能過的事。

柳絮兒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了,感覺到纏著紗布的地方,黏黏糊糊的,好像傷口都在流血一樣,她急急忙忙地撥打了施寒的電話。

幸好,施寒也住在這裏。電話裏才剛說了一兩句,他人就已經到了房門口。

不等柳絮兒自己從**爬起來去開門,他就已經開門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一隻醫藥箱。

讓柳絮兒躺好,他立即給她坐起了檢查。

“我到底怎麽了?”柳絮兒擔心地問著。

施寒也不答話,隻是說道:“我要打開你的傷口檢查一下。”

柳絮兒點了點頭,她是個病人,醫生說什麽,她當然是無條件照辦了。她自己還主動將上衣給撩了起來,方便施寒檢查。

施寒拆開了她腹部的包紮,就看到下麵的傷口明顯惡化,也難怪柳絮兒會又痛又癢難受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