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推諉
雪鳶這才點點頭，說道：“對嘛，這才是正常的。”
兩人自以為小聲的交談一個字不漏的傳到了洛歸黎耳朵裏，洛歸黎看了雪鳶一眼，有些意外雪鳶會將這些話說出來。
畢竟暗衛的成長過程是怎樣的，洛歸黎比任何人都清楚。
雪鳶好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閉緊了嘴將自己藏在洛一身後裝死。
雲苓聽到下人稟報說洛歸黎來了尚書府心中一陣激動，她完全無視了侍女轉達的洛歸黎心情這句話。她十分欣喜的在屋中走來走去，然後坐到梳妝台前對蟬衣說：“蟬衣，你在瑾王府這麽久，知道瑾王最喜歡雲曦梳什麽發式，趕緊過來給我也梳一個。”
蟬衣完全沒有雲苓的欣喜，她向來聰慧，自然知道洛歸黎此次過來的目的，她在猶豫要不要勸一下雲苓洛歸黎來者不善。
她這麽一遲疑，雲苓的臉立馬就沉了下來，她十分不悅的說：“怎麽，你不願意？你不要忘了，雲曦現在生死未卜可都是你的功勞，隻有等我成了瑾王妃，你才能免於一死，明白嗎？”
蟬衣也知道雲苓說的是事實，所以她最終還是上前給雲苓梳妝打扮——她不想死，想活得長長久久的，如果她死了，那在鄉下的母親怎麽辦？
等雲苓出來見到洛歸黎的時候已經過去好久了，她款款而來，用自以為最優美的姿態過來給洛歸黎行禮。
不過洛歸黎的注意力完全沒她身上，他的目光落在雲苓身後，他看到一個熟悉的麵孔，這張臉他曾經在雲曦身邊見過。
等蟬衣一進來就感覺到洛歸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暗暗的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抬頭看洛歸黎。
洛歸黎說：“聽說你之前給曦兒送了一些吃的？”
蟬衣說：“奴、奴婢隻是覺得王妃人很好，之前是奴婢犯了錯，所以希望王妃可以原諒奴婢。”
“嗬，”洛歸黎輕笑一聲，“膽子挺大啊！”
蟬衣被洛歸黎的目光壓得喘不過氣來，她跪坐在地上，盡管臉上不停的有冷汗滴落下來，她還是說道：“奴婢真的是這麽想的！”
“本王管你怎麽想的？本王隻知道，你害得曦兒差點沒了命，所以你……”洛歸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蟬衣一下，“自己選個死法吧！”
雲苓本來對於洛歸黎一點沒有注意到她十分惱怒，現在聽到洛歸黎竟然這麽直接的藥處死蟬衣，便開口說道：“王爺，蟬衣現在已經是我的丫頭了，你要處死她是不是應該問一下我？”
“哦？你的丫頭？”洛歸黎嘴角含笑，這一笑弱化了他剛才帶來的壓迫力，“你確定？”
雲苓見洛歸黎笑了，便以為是他的態度開始軟化了，這讓雲苓產生一種錯覺，她暗地裏覺得今日自己梳這個妝真是太好了！也正因為如此，蟬衣才不能死得這麽快！
所以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甜美了：“對呀，王爺，不如看在我的麵上，就放過這個丫頭吧？”
誰知道洛歸黎臉上的笑容瞬間收了起來：“洛一，雲苓縱奴伺機刺殺親王妃，將她帶到刑部，好好拷問背後主使是誰！”
這一場變故來得太快，讓雲苓臉上的笑容凝固，她不敢置信的站在原地，看上去竟有一種扶風拂柳的風姿。
不過在場的男人是不會欣賞的，洛歸黎的眼中隻有雲曦一個人，而洛一眼中……他眼中根本就沒有女人！
洛一十分盡責的去執行洛歸黎的命令，在他的手剛要碰到雲苓的時候雲苓就開始尖叫：“你不要碰我，我是戶部尚書的女兒，你不能帶我去刑部！不對，我沒有指使下人去刺殺雲曦，洛歸黎，你血口噴人！”
洛歸黎看著雲苓，不動怒也不笑，就這麽看著她。
雲苓被他看得有些發毛，但不想先輸了自己的氣勢，便強作鎮定的說：“看什麽？難道不是嗎？”
洛歸黎說：“我在看，你究竟是怎麽做到這麽有勇氣敢跟本王嗆聲的，你以為本王真的不能將你怎麽樣嗎？”
雲苓當然知道他可以隨便將自己處置了，但是她還是說道：“哼，你是王爺又怎樣？現在這個天下還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我爹是二品大員，如果我出了什麽事，他肯定會去找皇上的！”
雲苓越說越慌，最後不得不將慶豐帝抬出來，希望可以讓洛歸黎忌憚一些。
誰知，洛歸黎聽到這句話之後竟然大笑了起來：“雲苓啊雲苓，本王都不知道是不是該笑你太天真！洛一，你還動手，是要本王親自來嗎？”
“瑾王！你敢！”雲苓尖叫。
“這天下還沒有本王不敢的事情！”洛歸黎說，“到了刑部，告訴扈顯，就說這兩個女人企圖刺殺親王妃，讓他依律辦理。”
洛一沉默的上前，一手拎起一個就往外走，雪鳶看見了“嘖嘖”兩聲，還往旁邊站了兩步，生怕這兩個人身上有什麽東西會沾染到自己身上一樣。
洛一的眼神從她身上輕輕滑過，很快便拎著雲苓和蟬衣出去了。
“苓兒！”一個貴婦人從一旁的月亮門出來看到雲苓被人這樣對待，絲毫顧不得的跑過去打算讓這人放開雲苓，“你是誰？還不快放開我的苓兒！你知道這是哪裏嗎？這可是戶部尚書的府邸，由不得你如此放肆！”
來的人自然是羅琦梅，她其實早就接到了洛歸黎來的消息，並且聽說了洛歸黎一來就指名點姓的要求要見雲苓。羅琦梅身為一個母親，自然是知道女兒的心思的，便存了心思讓雲苓跟洛歸黎多相處一會兒，便扯著雲書謙遲遲不過來。
可是她哪裏知道，她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過來，剛好就看到雲苓被洛一扯著，狼狽非常的往府外走去。
“就是，你是哪裏來的放肆小子！還不放開本官的女兒，並向她下跪賠罪，否則本官就要你吃不了兜著走！”雲書謙自然是跟著羅琦梅一起過來的，隻不過他沒有來得及在羅琦梅說話之前開口。
其實雲書謙是認識洛一的，因為洛一雖名為暗衛，卻時時跟在洛歸黎左右，堪稱洛歸黎的影子一般。隻不過他現在是半側著臉，雲書謙一時沒認出來就著急給自己女兒撐腰。
“哦？”洛歸黎自然打算要離開的，他站在洛一身後的台階上看著急匆匆過來的兩人，“不知道雲尚書打算怎麽讓本王吃不了兜著走？”
雲書謙這才注意到洛歸黎，他臉色一變，急忙跪下請罪道：“原來是瑾王爺，不知小女犯了什麽錯，讓王爺如此大怒，竟要跟一個小女兒過不去？”
這話就是在指責洛歸黎小肚雞腸了，雲書謙本來是希望憑借這句話將雲苓犯得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可是洛歸黎是什麽人？他為了雲曦第一不在乎名聲，第二從來沒有放過傷害的任何人的仁慈。
所以洛歸黎說：“雲尚書，你教的好女兒啊，手長得都伸到本王的府中來了。刺殺親王妃，你說，這罪名應該怎麽判呢？”
雲書謙暗暗抬頭瞪了一眼同樣跪在身邊的妻子一眼，心中暗怨要不是她過度寵溺雲苓，怎麽會養成雲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來？
“王爺恐怕是誤會了，小女一直養在深閨，怎麽可能對王妃下手呢？一定是您弄錯了吧？”羅琦梅賠笑道。
“怎麽，夫人是在懷疑本王的辦事能力嗎？”洛歸黎斜睨了羅琦梅一眼。
“這……臣婦不敢。”羅琦梅低聲道。
“哼，本王從來不過錯殺一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該死的人！所以雲尚書和雲夫人，你們還是想想有什麽要交代的吧！”
“娘，你救我啊娘，女兒不想去刑部，女兒沒有做這種事！都是蟬衣，對，這一切都是蟬衣做的，女兒隻不過是受到她蠱惑啊！”雲苓哭訴道，“女兒真的沒有啊！”
蟬衣聽到雲苓把一切罪名都推到自己身上，頓時也有些慌了，雲苓還有一個當官的爹爹，可是她什麽都沒有，如果真的被判了殺害親王妃的罪，那就真的必死無疑！
蟬衣的目光落在羅琦梅身上，見她有開口的跡象，便急忙說道：“王爺，奴婢對王妃忠心耿耿，絕對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啊！王爺您要相信奴婢，這一切都是雲小姐逼奴婢這麽做的，她說如果奴婢不這麽做，就要奴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這賤婢！”羅琦梅聽蟬衣這麽汙蔑雲苓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立即大罵出聲，她早就看這個丫頭不順眼了，“都是你唆使我女兒做了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還有臉說？”
蟬衣哭訴道：“夫人，您不能為了讓小姐脫罪就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來啊！奴婢真的隻是聽小姐的話做事啊，不然奴婢一個下人，怎麽買得起那些藥材呢？”
洛歸黎頗為有趣的看著這兩個人互相推諉，他見慣了人性的自私，這麽明晃晃的還是第一遭，他示意洛一放開雲苓和蟬衣，讓她們可以盡情的發揮。
雲苓一沒了鉗製就連滾帶爬的跑到羅琦梅身邊，好像隻有在母親身邊她才是安全的一般，“娘，您一定要救救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