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顏汐雲的臉色,慕霜不禁冷然一笑,“難不成與劉萸雁一樣,你也瘋了不成?此刻,來到淩箐宮說些胡話。若你當真有什麽要與本宮交易,本宮還會考慮考慮。然而你現在所說的這些,隻怕,吸引不了本宮。”

姑且不說慕霜信不信顏汐雲所說的話,就算顏汐雲說的是真,鶯嬛真的還活著,慕霜也不可能與顏汐雲作任何交易。更者,顏汐雲此人,此刻即便說了要用鶯嬛的消息換自己離宮,最後也不一定真正能對她說實話。

若是鶯嬛真還活著,倒不如她自己另外再想辦法來尋。

顏汐雲來此,雖想到慕霜不好糊弄,可也沒有想到她會如此堅持。

待慕霜話聲一落,顏汐雲麵色微沉,袖中的匕首頓時現出,直往慕霜那邊襲去。

然而顏汐雲這些動作又哪裏逃得過慕霜的眼睛,隻見顏汐雲剛一出手,顏汐雲的手腕便被慕霜緊緊抓住。

慕霜笑了笑,輕而易舉便將顏汐雲製住,“怎麽,你這又是想做什麽?”

“看來曾經的顏麗妃真的瘋了,陳嬤嬤。”慕霜稍微停頓了片刻,嘴角的笑意愈深。

隨後,陳嬤嬤便是從後麵的簾子中走了出來,顏汐雲心下微驚,此刻才知道原來這裏一早就還有別人。

“嗬,到底我還是輸在了你的手上。”顏汐雲自嘲一笑,沒了再作掙紮的心思。

“不,你不是輸給了本宮,而是輸給了自己。”

慕霜並不認同顏汐雲的話,現在,顏汐雲會出現在這裏,她可是什麽都沒有都沒有做。

很快陳嬤嬤就拿來了繩索,將顏汐雲捆住。更在之後,陳嬤嬤便將顏汐雲在淩箐宮的事去通知了外麵那些正在尋找顏汐雲的侍衛。

當顏汐雲被帶走的那一刻,顏汐雲一雙眼睛更是緊緊的盯著慕霜,對她充滿了恨意。

顏汐雲怎會認為自己所走得哪一步會有什麽差錯,即使在月沫的事情上,她的確是有失算,但事實上,那的確根本就算不了什麽,若不是慕霜從中利用韓素煙的屍首搗鬼,那月沫根本也就威脅不了她。

現在她落到了這一步,怎麽能說不是慕霜所致。

在顏汐雲看來,而今她失了一切,而慕霜得了一切,顏汐雲怎能不將慕霜視作仇人。

然而,顏汐雲眼中的這種恨意,在慕霜看來無疑是可笑的。顏汐雲害了她,還了整個慕容家,落得這樣的結果,不過是報應。

“嬤嬤,淩箐宮到了該清理的時候了。”

待顏汐雲的身影在淩箐宮徹底消失,慕霜神色微變,立刻便對陳嬤嬤吩咐道。

這淩箐宮裏,尚還留存著的那些雜草,現在是該全部清除了。

“是,奴婢這就去辦。”陳嬤嬤應下,立刻動身離去。

顏家幾乎是被滿門抄斬,顏汐雲作為顏家的人,自然是逃不過一死。但顏汐雲實在不願赴刑場身首異處,是以,在墨天弛給她的諸多選擇中,顏汐雲最終選擇了毒酒。

一個寂靜的夜晚,顏汐雲十分平靜的便將墨天弛給她送來的毒酒飲了下去。

而墨天弛給她的這毒酒卻不是見血封喉,在顏汐雲飲下毒酒後,先是五髒六腑漸漸感覺到痛楚,最後便是散布到全身,蝕骨磨人。

顏汐雲忍著自己全身的痛意,縮著身子,慢慢貼到了地上。

“墨天弛,”顏汐雲輕輕笑著,口中不禁緩緩喃出了這三個字。到底因為慕容家的事,墨天弛心裏對顏家早就有了記恨。顏汐雲慘然一笑,不禁暗暗想到,若是墨天弛再知道慕容淳妤當年的死還另有隱情,恐怕,她現在所受的,也就不止是一杯毒酒了。

顏汐雲在宮中飲下墨天弛賜下的毒酒身亡之事,發生的極為平靜,就連當初劉萸雁瘋癲的從牢裏出來還要平靜。

顏汐雲和韓素煙的死,讓慕霜心下並沒有多大的觸動。

墨北慚已對她再度強調了對付墨天弛的事,這件事她不必再拖,也不打算再拖。

然而,扇荷的事尚未解決,慕霜心下便不禁有些沉重。陳嬤嬤到底是墨天弛的人,慕霜暫且還不能確定,若她真想將扇荷弄出宮,陳嬤嬤會不會幫忙。

慕霜想到這裏,便是不禁立刻走出了淩箐宮,往扇荷的房間走去。

苓焉奉著慕霜的命令,長時間便待在了柳清蘭那裏,現在扇荷這邊,便是讓陳嬤嬤再安排了另外的婢子照顧。

扇荷的體質與旁人不同,懷了這個孩子後,便一直遭著罪。如今扇荷的雙腿均是浮腫,平時也難能下地走動。

但即使是遭著再大的罪,扇荷心裏也是極為高興和滿足。

此刻,扇荷躺在軟榻上,照顧她的婢子正給她捏著有些浮腫的雙腿。扇荷沒有注意到慕霜的到來,這時隻低著眼,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雙手亦是拖著高高鼓起的肚皮,眼神極為溫柔。

看著扇荷如此,站在門口的慕霜卻是不忍再走上前去,也不忍打擾扇荷的這種平靜與柔和。

現在扇荷這孩子已經這麽大了,若是強行將她的孩子打掉,扇荷也活不成。

看到這裏,慕霜要保住扇荷的想法也愈發的強烈與堅定。隻是,墨北慚那一關,的確不好過。

不說陳嬤嬤是墨北慚的人,在這淩箐宮裏,墨北慚的人哪裏又少。她的一舉一動即便再過小心,也難以不被墨北慚知道。

並且,自由北王府回宮之後,慕霜心下亦是思量了墨北慚為何偏偏不能放過扇荷腹中孩兒的事。

墨北慚早已表明了對待扇荷腹中孩兒的態度,再往後,也更不可能有所改變。

墨北慚心中對墨天弛有著強烈的恨意,她雖不知墨天弛這恨意是從何而起,又是因何而變得更加濃烈。但慕霜至少能夠肯定的是,墨北慚對墨天弛的這種恨意,足以讓他毀掉墨天弛的一切。

否則,墨北慚若真的隻為奪權奪位,那以他現在積累的實力,根本無需再做這些旁的事。

既然墨北慚要徹底毀了墨天弛,如何又會準

許扇荷平安誕下墨天弛的子嗣。

不管如何,若是她要留下扇荷腹中的孩子,要保住扇荷,她勢必就得與墨北慚再作周旋。

“娘娘,”

不知過了多久,扇荷終是注意到了慕霜正站在房門之處。看到慕霜的這一瞬,扇荷心下一急,頓時想要起身對慕霜行禮。

“不必對本宮行禮,好生顧著自己的身子。”

扇荷的動作,讓慕霜立刻走上前去,對扇荷說出這話。

但扇荷的動作仍是有些大,讓慕霜心下微驚,立刻加快了腳步,上前穩穩的將扇荷伏住。

自扇荷有孕,慕霜安排她住在這裏之後,慕霜來這裏看望她的次數便是極少。這次慕霜出現在這裏,扇荷亦是有些受寵若驚。

“你先出去。”

慕霜扶著扇荷坐到一旁,隨後便是將照顧扇荷的那名婢子遣了出去。

慕霜的這個舉動,讓扇荷有些不解。不過,扇荷卻也並沒有將這件事太過於放在心上。然而,扇荷眼瞼微垂,目光落至慕霜與她差不多'隆起'的小腹時,扇荷的眼神中便多了不少暗淡之意。

“娘娘,再過不久,這孩子隻怕就該出世了。到時,娘娘能允奴婢留在娘娘身邊帶她嗎?”扇荷心思微微傷沉,此時扇荷心裏並敢不多求,她早已知道,自留下這孩子起,這個孩子將來就要養在慕霜的膝下。

這是她心下早已清楚的事實,扇荷心裏雖然不舍,可卻隻能如此接受。並且,這個孩子,也是她違背了主子的意思擅自所留下,能讓這孩子平安誕下,她已是心滿意足。

“扇荷,若是本宮說,本宮可以讓你腹中的孩子認你做母親,你覺得如何?”慕霜臉色微沉,此刻不禁看向扇荷,緩緩與她說到這話。

暫時慕霜心下還未想到萬全之策,便不能對扇荷說得太多。但是,慕霜想先試探扇荷,看她究竟會如何想,又會為了自己的孩子做到何種地步。

“娘娘,奴婢身份卑賤,怎能為皇嗣的母親。”扇荷心下驚惶,不敢接下慕霜這話。

此刻,扇荷隻緊緊托著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心下尤為緊張。

“本宮的意思,是讓這孩子,隻做一個平凡的人,而你,與這孩子,母子或是母女二人,就在宮外安安樂樂的過這一聲。自出宮之後、便不可對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身份,也不可對任何人提起這孩子的身份。出宮之後,本宮不知你還會不會遇到旁的事,但是往後,本宮也無法再接濟你、幫襯你。要出宮過這樣的日子,你可願意?要讓這孩子永遠不提自己皇世血脈的身份,你可願意?”慕霜雙眼緊緊的看著扇荷,隻與她說道這些。

“若是你願意,若是你能接受,本宮會慢慢想辦法,送你出宮。”

“娘娘,為何突然如此?難道是出了什麽事?娘娘,奴婢不想走,不想與娘娘分開。”

突然聽到慕霜說出這些話,扇荷心下不禁頓時有些無措。此刻,扇荷隻緊緊攥住慕霜的衣袖,著急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