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屹如此交代,慕霜隻沉然應下。這時青屹的態度如此,慕霜亦怎會聽不出青屹的意思。之前的事,她一時情急,的確有不對之處。待這次的事一了,或許,她該與青屹道歉,亦或道謝。

“貧道這裏需要王爺的幫助,王爺就請隨貧道往這邊走。”青屹的目光沒在慕霜身上多作停駐,隨即便是往墨北慚的身上稍稍掠過,輕然道。

“你一個人,”

墨北慚對慕霜始終有些放心不下。

“這些人既是中了藥香,應該是不會再生出其他的事。但或許,這中間亦有可能生出別的變故,到時,還請王爺能幫我一起,將他們都製住。”慕霜不是對自己的藥沒有信心,隻是這是身處在這種的古怪得陣法之中。

這個陣法不止是能將人困住,不止能蠱惑人心,偶爾,她也會感覺到自己提不上力氣,就像丹田被人封住,無法使用武功。

“你自己要小心,記住,若是真的出了事,我命令你,不許多顧旁人,必須先保護自己。”墨北慚神色微凝,隻對慕霜命令道。

“王爺,時間到了,怕是耽擱不得。”

慕霜未來得及對墨北慚這話作出回應,青屹卻是緩緩開口。

墨北慚的視線始終鎖定在慕霜的身上,若不是青屹那邊必須他到場,他是絕對不會離開慕霜半步。

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天色,墨北慚心下漸漸凝重。這裏的陣法能不能破,隻怕就在此一舉。

現在,他在這客棧中已經待了數個時辰,出去不得,便是過了事前他與林恒所交代過的時間。

這時林恒應該已經召了其他人聚集在客棧周圍,若是這客棧中的事稍有變故,希望,林恒在外麵能幫上忙。

“咳,咳咳,”

墨天弛緩緩撐起身子,扶著牆壁,一點一點往前挪動著,終於挪到石桌沿,墨天弛想自己倒一杯水,然則腳下一個踉蹌,桌上的茶具卻是在一瞬之間全部被他推到了地上。

一陣陣清脆的的碰撞聲響徹石室,墨天弛看著這滿地的狼藉,不禁頓時笑出了聲。這時墨天弛暫且沒有動,隻以手強撐著石桌,不讓自己極為虛軟無力的身子就此倒下。

顏汐雲不知是突然去了何處,石室中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顏汐雲竟也沒有回來。這裏的情況如此,以墨天弛的秉性,自是不可能甘心如此。

墨天弛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的將這石室中的情況掃視了一遍,即使墨天弛已不知將這石室看了多少次,墨天弛的眼神仍不會有半點鬆懈。

咬了咬牙,墨天弛終是重重的用雙手按住了石桌,猛力一撐,強行站了起來。這時墨天弛如此,便是直接往這石室外看去。

墨天弛自來了這裏之後,便沒有出過石室,對這外麵的情況一無所知。正因為如此,墨天弛便更不可能就此等待。

石室這般的地方,外麵總歸不過就是一條看不到盡頭的長道,墨天弛雖是重傷未愈,卻是堅持著以雙手攀著石壁,一點點往外挪動

“皇上,”

顏汐雲準備了晚膳回來,看到石室中淩亂,卻不見墨天弛,心下微震,立刻放下手中的東西,便是重新走出了石室。

然而在這之前,顏汐雲卻也沒有注意到這裏竟有著這樣一條長道。現在墨天弛不在石室中,必然是去了這裏麵。

“出事了。”

墨天弛恐會有事,顏汐雲心下微急,立刻便是跑了進去。然而,這條長道千變萬化,顏汐雲最後所在的地方,卻也不一定就是與墨天弛在一處。

客棧之中,陣法將破,果然如慕霜所擔心的那樣,原本因她的藥香而熟睡的人這時卻突然間全部醒了過來,與那次一樣,如同提線的木偶,直接僵硬的起身往青屹破陣的地方走去。

幸而慕霜早已做了準備,凡是門窗之處,全部再次進行了些許加固。這樣,倒是能拖住一些時間。但是,長此下去,卻不是辦法。

聚集在這客棧中的人並不少,這時所有人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一起,慕霜所加固的門所起的作用,愈發顯得微弱。

看著即將被突破的門,慕霜再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藥爐,隨即直接便咬破了手指,任由指尖的血液不斷滴入藥爐之中。

青屹那般重視她的血液,也不知她的血到底是有何用。這時情況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倒不如試試。

血液摻進藥爐,隻在短短的時間內,便是徹底融入了藥爐中殘餘的藥渣之中。不過,這血液滲進去後,卻並沒有變色,而是迅速凝為血塊,隨後,藥爐中所散發出來的氣味漸發生變化,終是對這裏其他的人也漸漸產生了影響。

但是慕霜手中現在隻有一個藥爐,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無法對這裏所有的人起到作用。

一部分人的狀態持續惡化,不止是打開了門,衝了出去,更是直接往慕霜這邊圍來,以她作為攻擊對象。

如同青屹之前所說的話一樣,這裏的一切,興許依然還被人控製著。她這邊的情況尚且如此,不知青屹那邊是否順利。

“慕霜,”

墨北慚感覺到慕霜這邊有所異動,立刻便是往這邊趕來。看到瘋狂湧出的人,墨北慚立刻從旁邊的梁頂之上直接扯下了一幔布,迅速將這些人再全部捆住。

這些人因受了控製,力道不比常人,這些幔布柔軟,尚且不知能夠將他們限製住多久。如今這個時候,隻能指望青屹破陣能夠盡快破陣。

“王爺,不要過來!”

慕霜已被那些人團團圍住,但慕霜手上拿著那個藥爐,他們亦是有所忌憚。然而墨北慚若是直接衝到這裏,慕霜不知這些人會如何對待他。而墨北慚手中的幔布已經用完,這裏的人卻實在是太多了。

墨北慚已為她受了太多的傷,這一次,慕霜不想再看到墨北慚再傷上加傷。

“阿妤,”

墨北慚隻看著墨北慚被人團團圍住,根本看不到慕霜這裏的真實情況。墨北慚心下著急,更是沒有聽到慕霜的話,直接便是趕到了人群的外

圍。

這些人命無辜,不到萬不得已,墨北慚亦是不會傷害。墨北慚有所避讓,然而這些人卻是沒有,相較之下,自是墨北慚處處受了被動。

墨天弛在那條石道中不停的往裏走著,墨天弛不知自己是去到了何處,但是,即便如此,墨天弛亦是沒有停下腳步,此刻,墨天弛心下隻想弄清楚這裏的事。

石道沒有盡頭,但這石道中間,卻是有著其他的小道。

“咳咳,咳咳咳,”

突來的咳嗽聲,讓墨天弛腳下猛然一頓,不自然便是循著這咳嗽聲往裏尋去。

恐怕墨天弛是真的也沒有注意到自己現在到底走到了什麽地方,隻見得前方卻是隱隱現出了一個身影,忽遠忽近,看不真切。

“閣下故意引朕來此,不知,是否該透露出閣下的身份了。”

看到那微暗的身影,墨天弛沒有再往前走,而是緩緩的鬆開了撐住石壁的手,強行的獨自站立,不失傲骨。

現在站在那對麵的人必然就是一直在暗中利用顏汐雲,並且,一直在暗中出手助了他不少的人。

此人能力絕對在青屹之上,即使這人這段時間算是幫了他,但對墨天弛來說,這樣一個人,卻又絕對是十分的危險。

“皇上落魄至此,在我麵前,倒也依然能有如此風骨,倒著實讓人佩服。”

那人咳嗽幾聲,便是輕輕笑了幾聲。

“你,”

此人直接如此開口,語氣之中帶著諷刺,半點也不將他放眼裏,這讓墨天弛心下不禁頓時生出了極濃的怒意,正要發作,墨天弛卻是將後麵的話全部隱忍了下去。

“你既有意相助於朕,為何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份?”墨天弛語氣雖冷,卻又顯得極為平靜。

這人若論能力,自是在青屹之上。就連青屹都對這紅塵之中的權利沒有半點興趣,最後亦連最能蠱惑人心的金錢也不能讓青屹出手,此人,怕也不可能單單就是為了權或利。

“到了時候,我自會讓皇上知道我的身份。”那人又笑了笑,同時也咳嗽了幾聲。“我引皇上來此,要與皇上說的,卻是皇上絕對感興趣的事。”

這人此話一落,墨天弛眸色微凝,未直接回應。

墨天弛看不清這人的身影,但是聽聲音,卻能辨出是有些蒼老。

“墨北慚舉兵造反,意圖稱帝,不顧兄弟血緣,要至皇上於死地。這樣的人,不忠不義,自然該死,皇上說,是不是如此?”

那人聲音之間帶著滄桑,可這語氣之間,卻是透著濃濃的狠戾。

這人說這出些話,墨天弛的神色極沉,卻是沒有直接對他作出任何回應。此人的底細不明,這時雖是幫他,卻也絕對沒有半點好心。墨天弛對其,不可能沒有任何防備。

“我可以幫皇上重新奪回主動權,奪回皇位,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墨天弛的沉默,在那人眼中似乎是基本不值一提,停頓片刻,便是直接對墨天弛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