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江雲宣此時的終端當中, 還有蘇淵發過來的一整個文檔的小電影;在分別之前,蘇淵還囑托他下一次見麵之前務必要將所有小電影都學習完畢。

當然,江雲宣最終也還是並沒能給蘇淵寫出來他想要的**, 畢竟這實在是超出了江雲宣的能力範圍。他隻能違背著自己作為一本正正經經的《無限囚徒列車》的作者的良心,用盡了畢生最大的腦細胞, 寫了一段吻戲出來。

蘇淵拿著吻戲離開的時候還不甚滿意, 不過江雲宣勸他, 征服楚連戈這樣的人要一步步地來, 不能一上來就扒衣服插’進去什麽的,從親親開始才是循序漸進……蘇淵這才勉勉強強地離開。

站在宿舍門前,江雲宣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自己因為才寫完了兩千字吻戲而發熱的臉頰。

打開門,卻發現房間內的情況……似乎並不太妙。

江雲宣站在門口,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讓顧大通在他的宿舍當中老老實實待著——簡直就是一個錯誤。

在他出門的這段時間,顧大通不知道從哪裏重新弄來了工具,在閑得無聊的這段時間當中已經將所有本來被他拆卸得零零散散的零件全都組裝到了一起。

當然,這並非是什麽值得欣慰的事情,因為顧大通拆了他房間裏連同智能機器人在內的十幾件電子產品,最後給他安裝好的東西——卻隻有一件。

江雲宣看著房間中央歪歪扭扭的巨大的鐵疙瘩,真心實意地誇讚:

“顧大通, 你可真是一個創新天才。”

*

抱著眼不見心不煩的想法,江雲宣對著顧大通安裝好的鐵疙瘩, 留下一句“做的很好”,然後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然而進入房間之後江雲宣從猛然發現,房間當中正站著一個多出來的人。

——並非是什麽壞人,是楚連戈。

麵對著楚連戈, 江雲宣倒是並沒有麵對蘇淵時候的警惕和戒備。他甚至還主動為對方倒了茶, 邀請對方坐下。

“來找我事有什麽事嗎?”

楚連戈點點頭, “有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江雲宣毫無警惕心,“你說。”

楚連戈:“我想要你寫的我和蘇淵的**。”

江雲宣:“……???”

不是,等一下,楚連戈剛剛說什麽?

江雲宣不可置信地眨眨眼,他確認似的多看了楚連戈幾遍,然而對方儼然不動的態度說明了剛剛他聽見的話確實是由這位《無限囚徒列車》中的主角先生親口說出來的。

他麵無表情地說道:“你找錯人了,我是一個正經作者,不寫**這種東西。”

楚連戈目露疑惑,“不寫嗎?”

江雲宣確信地點頭,“不寫!”

楚連戈微微遺憾。

江雲宣忍不住問道:“我能問一下,你想要我寫的……**,是要做什麽嗎?”

楚連戈那一張漠然而不帶有什麽情緒的臉上竟然顯現出認真來。

“是要學習。”

學……習?

好了,不用再多說了,江雲宣已經懂了。

他的語氣微妙而神秘,“想要學習的話,我有別的東西,你可以參考一下看看。”

然後江雲宣便將蘇淵才傳給他沒有多久的神秘文檔發送給了楚連戈。

並且叮囑他:“一定要仔細觀看,認真學習。加油,我相信你無論在任何時候都能夠勝利。”

勝利,戰勝蘇淵。

楚連戈接收了神秘文件,慎重點頭。

“當然。”

*

楚連戈走得也很快,楚連戈同被江雲宣召喚出來的所有契靈一樣,都擁有將近無限的自主性,因此並不是需要有人召喚他才能夠轉移,隻要他自己想,所有狀態卡或者子卡所在的地方,他都能夠隨意轉移抵達。

江雲宣並不知道在接受了沉重的學習任務之後,楚連戈是回去了哪裏;但是現在在隻有他一個人的臥室當中,江雲宣自己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懷著怎樣一種隱秘的心思,也打開了蘇淵發送的神秘文檔當中的視頻。

唔……既然已經是有伴侶的人了,那麽必要的知識,還是需要學習一下的嘛。

江雲宣仔細地拉好了窗簾,鎖好臥室的門窗,保證沒有其他人可以隨意進來,這才找出一個用來記錄的小本子和一支筆,打開文檔當中的第一個視頻開始“鑽研”起來。

隻不過江雲宣的研究學習並沒能繼續太久。

隻看了沒一會兒,江雲宣便將麵前的光屏關閉了,回憶了一下方才視頻當中的情節,微微歎了口氣。

他自言自語:“……好嚇人。所以這種事以後還是算了吧?”

不過,之前他同秦漸風的那一晚,也是這麽過去的嗎?

江雲宣臉頰不由得升騰上熱意,心中忍不住湧起濃烈的好奇。

究竟是什麽時候……能夠和秦漸風嚐試第二次呢?如果是對方的話,似乎也並沒有那麽不好接受。不過第二次到來的話,希望會是在他意識清楚的時候;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難道要直接開口?

外麵的客廳再次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響,想必是顧大通對於自己的安裝成品並不是很滿意,於是重新拆卸了一遍繼續探究要如何安裝成它原本的樣子。

江雲宣打開屋門,站在自己臥室內沉默了看了忙裏忙外的顧大通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知道……戀愛要怎麽談嗎?”

聽到江雲宣對他提出的問題,顧大通表示意外並且驚喜,已經清理出了一小塊地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兩塊蒲團,儼然是擺出了一副要坐而論道的架勢。

江雲宣卻又對他擺擺手,“算了,當我沒問,你肯定不知道。”

顧大通:“???”

*

在接近傍晚的時候,顧大通終於在學校內有了屬於自己的宿舍,江雲宣高高興興地連夜將人請出了自己的地盤。

為了慶祝這件值得開心的事,江雲宣還心情很好地將《圖南》一下子錄入了十萬多字:

【因為界門的突然開啟,整個王朝都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之中。

巍峨的界門高懸在偌大的皇城之上,如同窺視著下麵熙攘凡人的一隻巨眼。

而皇室貴族,官人子弟,卻對這種突然的籠罩表現出狂熱的追捧。在這個廣大皇朝改朝換代的時候並沒有亂,然而在天降異象,不可接觸的神跡為凡人所親眼看見,這片凡界的大地上卻徹底亂了起來。

“你以為他們是在害怕嗎?他們是為高懸在空中的東西而感到恐慌和不理解嗎?”朱辛夷躺在屋頂上,慢悠悠搖晃著蒲扇,“不,他們其實是在歡呼雀躍,在虛生狂歡,因為原本的壽限好像有了延長的可能,而來生也真的近在眼前了。”

“那麽此一世的是非,當下的貧賤,又有什麽值得在意的呢?”

“隻要能夠爬上去,爬到界門上去,成為仙人,長生不死,一切,都可以成為虛無。”

人間的戰火連綿。

在朱辛夷即將離開此地的時候,那個總是很討人厭的小破孩滿臉是鮮血,擋在了朱辛夷的麵前。

“乞丐,你願意……收一個小乞丐一起去要飯嗎?”他咽一口唾沫,眼睛顯得格外的亮。

朱辛夷垂眸看著這個小孩兒。

“你不心動嗎?這裏是皇城之下。”

小孩兒說:“皇城之下也能有乞丐。”

“皇帝已經在召集百姓修建通天梯,整個大齊的百姓付出一切也想要進入彭城,你卻想要跟我一起離開?留在這裏,就算是孤身一人,等到通天梯建成之日,隻要能爬上去,就能夠脫離凡人困苦,享受無盡仙人繁華,你,不心動嗎?”

小孩兒說:“是每個人都想要仙人繁華嗎?可是我隻想當一個普通的小孩兒,因為仙界肯定沒有糖葫蘆吧。”

朱辛夷失笑著搖搖頭。

“傻孩子,仙界擁有的東西,可是要比糖葫蘆珍貴得多啊。”

“可我就是想要糖葫蘆。”

朱辛夷還是帶走了他。

小孩兒的養母攀上了皇宮裏的門路,要進獻七七四十九顆童男女心髒作為煉藥之材;小孩兒胸口的傷距離心髒隻差一寸,不過還是活著逃了出來。

不過他逃出的並非隻是那個往日隻能看人眼色行事的後母的家,還有令天下人紅眼、令萬萬人趨之若鶩的皇城上巍峨神聖的仙界之門。

等到小孩兒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和乞丐一起漂浮在碧波**漾的海上。

“傳聞東南海上有仙山,於是無論凡人或是帝王,總有耗盡心血前來尋求者。”

“若是虛無縹緲的傳說尚且如此,那麽真實的仙跡,也應該殺盡天下人了。”

小孩兒對此並不能理解。

不過朱辛夷這番話也並不是對他所說。坐在船舷的朱辛夷身邊的,還有一個微微白色的虛影。

“禍福無門,惟人自召。”

“可那隻是一扇門罷了。”

朱辛夷看向趴在船裏眼神懵懂的小孩兒。

“你可想好了?”他說道,“你不要仙界繁華和至高無上,然而仙人實際上並沒有這些。仙人所擁有的,隻有無上寂寥;既然你已經隨我離開,那麽不論你是否願意,今後,你也都將與浮世無緣了。”

他頓了頓,“當然,也與糖葫蘆無緣了。”

小孩兒愣了一下。

隨即看著廣闊無人的汪洋放聲大哭:“哇——乞丐騙小孩了!我明明說了不想去仙境……嗚嗚嗚我要我的糖葫蘆——”】

作者有話要說:

負債新增一千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