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清瞳閉上眼睛,一點點地複盤剛才的事情,想在這其中能發現閔承謙的弱點。

這其實是一件非常耗神的事情,但是她必須得趁熱捋清楚。

然而她有些喪氣地發現,在這場閔承謙與她和勞倫斯對決的過程中,簡直無懈可擊。

這是相當可怕的事情。

她是女人,精力原本就不如閔承謙旺盛。

而勞倫斯老師雖然厲害,但畢竟年齡大了。

這些都是短板。

可閔承謙正值壯年,天賦與能力都在頂尖水平,一個人對付兩個人,都沒有處於劣勢。

這個結果讓她有點泄氣。

來之前還勢在必得,現在就覺得前路漫漫,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達到目的?

盡管受到打擊,她還是繼續往下想。

她想到了伊萬和閔承謙的那一段。

劍已經架到閔承謙的脖子上,如果不是閔承謙回頭看伊萬,或許……

她突然睜開眼,她發現了,破解催眠的密碼還是她。

如果閔承謙當時再激烈一些,或是勞倫斯不在的話,或是閔承謙快要得逞的時候,伊萬的劍或許就會貫穿閔承謙的身體。

到時候興許一劍就解決了閔承謙。

也許她可以製造這樣一個場景,刺激伊萬動手。

想到這裏,她又覺得有了希望,心裏開始激動起來了。

她不知道的是,閔承謙躺在**,並不是她覺得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他緊閉雙目,捂著心髒,正在休息。

甚至他不能去複盤剛才發生過的事情,也顧不上處理頸部的傷口。

北江市,緋聞愈演愈烈。

原本藺睿年已經決定出麵澄清,然而湯米傳來的消息,打亂了他們的計劃。

簡宜遠目光凝重地說:“勞倫斯和清瞳與閔承謙交手了。”

藺睿年呼吸有點亂,坐直了問道:“你分析的結果呢?”

“清瞳和勞倫斯都躺下了,證明他們沒能討到好。”簡宜遠輕輕地歎氣說:“一對二,最後還震懾了伊萬仍能全身而退,閔承謙的確很厲害。”

藺睿年說道:“我們還是用別的辦法吧!”

簡宜修趕緊說道:“莫慌、莫亂,咱們好好商量!”

他在下麵踢了踢簡宜遠。

簡宜遠忙說道:“就算我們要改變方案,也得經過清瞳的同意,不然的話她會很被動的。”

這句話算是把藺睿年給穩了下來。

藺睿年一向冷靜,可是這次的確是亂了,他沒什麽精力再管溫青顏的謠言。

精神病院裏,正是溫青顏的高光時刻。

她開始見客。

一些她曾經的朋友,早就疏遠,現在過來看她。

還有一些人是好奇她本人是不是真的和榮清瞳長得那麽像,過來看看的。

當然溫青顏見的人都是有頭有臉的,普通人可見不到她。

溫翔看到她門前人來人往,麵色一臉比一天陰沉。

精神病院裏管理如何,他最清楚,現在還有門庭若市,最關鍵的是不論藺睿年還是榮家都沒有出麵幹預。

這是一種默許。

溫翔想到她的姐姐清瞳,心裏十分難受。

甚至姐姐對他的訓斥,都是那麽溫暖、值得回憶。

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以前爸爸媽媽總說,隻有血親才是真正的家人,因為打斷骨頭連著筋。

可是他現在才明白,清瞳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可即勝似親人。

如今清瞳不再認他,他不怪她,因為是他家傷透了她的心,所以他是一個沒有家人沒有牽掛的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意義?

他幫姐姐掃除障礙吧!

他的手,在被子下,摸到剪刀的形狀,他把被子拉到頸下,用被子遮掩將剪刀拿出來,別進了自己的褲腰後。

他的病房裏是不可能出現剪刀的。

這是從溫青顏病房裏偷出來的。

溫青顏雖然住在這裏,但她表現一切正常。

因為最近的事情,醫院裏已經給她進行了最新的診斷,證明她病已經好了。

就等藺睿年或是榮家把她接出去最後一道手續。

溫翔不敢等,他怕來不及動手她就離開這裏了。

那樣他再想殺掉她,絕無可能。

他暗暗地等著。

等溫青顏的客人都走光了。

等到夜深了,監控室值班保安意誌最薄弱的時候,他進了溫青顏的房間。

雖然溫青顏的房間還有監控,但其實為了她的隱私,基本不看她房間裏的監控。

可溫翔不知道,他還是很謹慎,力求一次達到目的。

溫青顏正在房間裏拆禮物。

最近討好她的人太多,送的禮物也都比較貴重。

她想看看誰最有誠意,那麽將來成為藺太太之後,她就給誰點甜頭。

見到溫翔進來,她眼皮都不抬,輕蔑地問:“喲?現在是不是後悔了?想來跪舔了?”

的確,她開始飄了。

溫翔看著屋子裏的禮物,問她:“這些都是送你的?”

“不然呢?難道是送你的嗎?嗤!”溫青顏笑出聲。

溫翔沒有說話。

溫青顏問他:“你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嗎?不然你覺得藺睿年他為什麽沒有出麵澄清?他那麽愛榮清瞳,不怕她誤會嗎?可是他沒澄清啊!這不足以證明一切嗎?”

精神病院是知道藺睿年沒進來的。

讓他們對溫青顏態度大變,也正是因為藺睿年和榮家都沒有澄清這一點。

榮家能不急嗎?可他們也不敢亂動,一切都要看藺睿年那邊的行動,生怕因為自己不慎,害了女兒。

溫翔的手在腿邊垂著,他低聲問她:“你真把我當成弟弟嗎?”

是的,他還是有那麽一點點希冀的。

畢竟爸爸媽媽給他灌輸的觀念太紮實了,他也會自我懷疑。

這是溫青顏唯一生的機會。

她聽到這話,抬起頭,像是聽到什麽笑話一樣,笑得花枝亂顫。

她指著他問:“你?哈!你在跟我講笑話嗎?你不知道你們那一家子都是什麽貨色嗎?吸血鬼、寄生蟲,活在世上沒有任何意義的垃圾,我巴不得你跟我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我是缺弟弟嗎?非要認你這麽個垃圾當弟弟?”

她指著自己麵前的地上,不屑地說:“現在跪下來求我,我就施舍你一點,不然的話一輩子呆在這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