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廠長勉強一笑:“小周同誌,這些老規矩我也懂,也聽說過一些殺豬的禁忌。
“不過我覺得如今是新時代,你說全國遍地都是屠宰場。在工業化的管理下,殺豬的效率比原來高的多。
“好像大家都破壞了老規矩,可也沒聽說過哪家企業出這麽大的事啊!”
我微微一笑,道:“廠長,您說的沒毛病,這也是我需要弄明白的地方。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咱們是要先到醫院看看那受傷的兩個人,然後我再去廠裏重新檢查一遍。”
賀副廠長已經不像原來那麽鎮定了,趕緊說道:“那好,咱們也吃的差不多了,現在就去吧!”
賀副廠長早就等著我這句話呢,依著他的脾氣,根本就不應該來這兒吃飯。
兩個病人都那樣兒了,早應該過去看看了?
但是來之前趙大膽已經在電話裏通知過廠領導,隻要我們見麵了,一切的行程、計劃,必須得聽我的安排。
因為他知道我處理這些事,每一步都有固定的時間。
我搖頭道:“賀廠長,不用那麽急,在王主任跟我講起他們兩個的情況時我就已經推斷過了。
“他們從那天晚上喝酒到現在正好是第十天,這種邪病有一個特點,逢三是道坎兒。
“也就是說發病在三天、六天、九天……的時候,是他最危險的時間點。
“既然麻子和那位胖工人現在已超過九天還沒事,那在三天之內就不會有問題。
“而且要治他們的病,必須得在淩晨一點至三點的時間。
“今天下午我們好好準備準備,晚上咱們到醫院守著,淩晨一點的時候我開始給他們診斷,完事順便到屠宰廠的大門口再去一趟。”我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那好,小周同誌、周師傅,你們有什麽需要盡管開口。想要出錢或者出人,我們廠全力配合。”賀副廠長很滿意我的態度,當場拍了板。
接下來這頓飯吃的沒有太多滋味了,王大春這三個人神不守舍、賀副廠長也不在狀態,倒是我姑和趙大膽這些我帶回來的人沒有那種負擔,一個個吃的都挺飽。
結完賬之後,賀副廠長在職工醫院旁邊挑了一個高檔的賓館給我們開了幾間房。
這個位置離醫院和屠宰廠都非常近。
賀副廠長特意把王大春和兩位保衛科長全部安排到我手下,另外他也在我的建議下將屠宰廠的門衛放假了。
那個地方沒有必要留人,本來就挺偏僻,尤其在邪氣的侵蝕下,普通人走不到大門就會感覺心煩意亂,幾乎不會有人偷偷進去的。
賀副廠長點頭同意,他這麽大個領導不可能一直陪著我去,跟王大春又交代了幾句之後就去忙別的事了。
隻是告訴我們隨時保持聯係,有什麽新的進展一定要告訴他,等晚上他再去醫院找我們。
另外賀副廠長又給我們派了一台小車,萬一要是中途再加些人手,我那一台車肯定不夠用。
我們離開飯店的時候,隊伍中又增加了三個屠宰廠的中層幹部。
回到賓館,我讓他們都各自回房間休息,晚飯之前把他們全部招進來了。
這次去職工醫院給計麻子和胖子看病,我不準備帶太多的人。
現在事情還沒有搞清楚沒必要興師動眾,可這些人興致都挺高,誰也不願意在家等著。
最後還是我強行攤派了人手。
除了屠宰廠的三位之外,我、杜軍、藍月、陸玉榮先到醫院看看,
黑皮豬非得要跟去,結果被杜軍訓了一頓:“就你那模樣最好別跟去。本來他們兩個得病就是被豬害的。
“萬一清醒過來看見你的模樣,沒準兒又得嚇暈過去。”
幾句話把黑皮豬打發了!
這樣吃過晚飯,我們四個人再加上王大春他們三個,開車直接到了職工醫院。
分管主任早就接到了賀副廠長的電話,但他沒想到我們來的會這麽早。
無奈之下,隻好把我們讓進了院長辦公室,這個時候院長早就下班了,主任陪我們聊了一會兒。
等我們簡單的了解了一下計麻子的病情後,主任有事離開了!
我就開始在這兒耗時間。
杜軍有些不明白,既然要淩晨才能夠幹活,幹嘛這麽早就天剛黑就過來。
我告訴他說等到了八點之後,咱們就得提前布置,除了做法事之外,我還想提前觀察一下這醫院裏有沒有其他的人也被邪氣附體。
計麻子既然是冤魂上身,那他體內肯定有豬精或者豬妖的魂魄,這是整個事件中頭一個很大的謎團。
按說他宰的那頭豬已經自爆在了屠宰廠的門口,應該是魂飛魄散,它的體內怎麽可能還有怨魂呢!
屠宰廠現在隻是邪氣,那些怨魂也都附在了豬身上,沒發現有另外一個工人被怨魂上身?
難道說當時那頭爆炸的豬有兩個魂魄?
這就是一直令我感到不解的。
再加上被他咬過的那個胖水鬼居然也產生了變異,這就更邪門了!
正常被邪祟上身的患者,即使暴怒抓傷人、咬傷人,那也隻是物理傷害,不應該有其他的症狀。
除非是僵屍那種帶有傳染病毒的怪物……
可是計麻子肯定跟僵屍不挨邊兒啊!這是怎麽回事。
我越琢磨越頭疼。
好在8:00之後我們繞著醫院整整走了一圈兒,將所有的科室人員全看到了,並沒有發現其他人被邪氣或者怨魂上身的跡象。
等我們來到計麻子的病房裏,裏麵的情況讓我們的緊張之餘都忍不住想笑。
這哥倆反差太大了,一個彷如肥豬、一個枯瘦如柴,一左一右躺在**昏迷不醒,仔細看他們的腦袋還有幾分豬的模樣,換個地方演鬼怪劇都不用化妝。
先仔細看計麻子,他的身高還是體型應該都挺標準,可就是這張臉既長又寬,還長了滿滿的大麻子!
怪不得這麽大年紀他還是光棍,稍稍有點兒樣的小姑娘估計都看不上他。
計麻子正躺在病**一動不動,他的皮膚蒼白無比,好像都能看得清臉下麵的毛細血管。
眼睛是緊緊的閉著,胸口根本就看不到起伏甚至連他的氣息都跟死人一般無二。
我上前兩步輕輕掀開計麻子身上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