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幻夜用手猛然按住胸口,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鮮紅的血噴射在地上,讓人觸目驚心,幻夜看著地上的一大灘血跡,慘白的臉上卻是微微的一笑。

他因為受了內傷,淤血堵在內髒的緊要之處,所以才會胸口發悶,如果不能及時處理,說不定會釀成大禍。

方才他用內力打通了堵滯在心髒處的淤血,如今這淤血吐出來,應該算是沒事了。

幻夜顧不上自己身體衰弱,勉強打了一會兒坐,便支撐著身子站起來,一步一步的往月亮宮的方向走去。

方才的夢境不住的在他腦海盤旋,想到與顏墨拜堂時的場景,幻夜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自己好端端的為何會做這樣的一個夢?

也許在瀕臨死亡之際,顏墨是他最放不下的人,所以他才會做那樣的一個夢吧。

此時此刻,他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間顏墨在他心裏的地位已經如此重要。

原來,不知不覺間顏墨已經成為了他心愛的人。

哪怕為了顏墨,他也必須要活下去!

胸口隱隱作痛,幻夜知道剛才隻是勉強鎮住了血氣逆行,如果不及時得到醫治,一旦血氣上行,自己會五髒俱裂而死。

“不,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幻夜踉踉蹌蹌的挪動著腳步,往前走去。

此刻因為受了重傷的緣故,他的視線也有所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喪失了焦距,可是在他眼前卻似乎閃現著顏墨的身影,鼓勵著他繼續前行。

月亮宮裏,顏墨正在坐立不安的等待著,這個幻夜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連說都不說一聲,簡直是把人急死了。

她之前早就告訴過他,無論去哪裏,無論要做什麽,都必須要跟她匯報一聲,以免她擔心。

可是幻夜這家夥卻依舊我行我素,這次又是一聲不吭就跑出去了。

天色已經大亮,顏墨的臉色越發陰沉起來,以前幻夜也經常出去,可是可從來沒有出現過徹夜不歸的情況啊。

她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揮了揮手,身旁的丫鬟連忙上前:“神女有何吩咐?”

“你去告訴管家,就說我的貼身侍衛不見了,讓他趕緊派人出去打探尋找。”

“是。”丫鬟答應著退下。

顏墨卻突然又叫住了她:“等等。”

那丫鬟有些不解,不知道顏墨還有什麽吩咐,隻得又站住了腳步。

顏墨看了看四周無人,壓低聲音說道:“記住,此事要秘密進行,千萬不要讓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

那丫鬟連忙答應:“是,是,奴婢遵命,神女放心就是。”

看著丫鬟遠去的背影,顏墨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她抬頭望向遠方,心裏不由的惦記著幻夜,幻夜好像從昨天就神色不對,當時她一時疏忽,沒有詢問他緣故,現在想想,自己當時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又有侍女進門,恭恭敬敬送上了上好的茶和早點,顏墨哪裏有心情吃東西,隻是略略點了點頭,讓侍女將早點放在桌上,

她心思慌亂,在屋子裏不停的踱步,幻夜雖說武功高強,但是他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再說京城他又不常來,人生地不熟,可千萬不要招惹是非才好。

正想著,突然聽見院門口一陣**,顏墨尋聲望去,見幾個侍衛正攙扶著幻夜進來。

顏墨不禁吃了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迎上前去。

幻夜麵色慘白虛弱至極,被兩個侍衛攙扶著還依舊站不穩,他見顏墨迎上前來,臉上努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輕聲說道:“你別擔心,我沒事。”

顏墨張了張嘴,還未來得及說什麽,卻見幻夜頭一歪暈倒了過去。

“快將他扶到屋裏去!”顏墨指揮著侍衛,自己也急匆匆的跟在後頭進了房間。

幻夜被安置在**,顏墨見他麵色如同白紙,嘴角也似乎有血痕,一時猜不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過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為幻夜療傷治病,顏墨心裏琢磨了一陣,皺眉說道:“來人,快去吉祥驛館請南宮軒公子過來。”

南宮軒見是月亮宮的人相請,隻當是顏墨有事找他,應允下來便匆忙來到了月亮宮。

一進門便嚇了一跳,倒不是因為幻夜,卻是因為顏墨那張梨花帶雨的臉。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哭成這個樣子?發生了什麽事?”南宮軒關切的問道。

顏墨抽抽噎噎的說道:“幻夜,幻夜他出事了!”

南宮軒心頭一凜:“快帶我去見他。”

看到躺在**的幻夜,南宮軒微微歎了一口氣,幻夜武功高強過人,但如今卻昏迷不醒,可見他一定是遭遇了比他還要厲害的人。

可是試問當今武林,又有誰比幻夜的武功還要高?就算有人武功比他高強,也不至於將幻夜重傷成這個樣子?

難道,是有人刻意與幻夜為敵,聯合了武林高手圍攻他?

南宮軒顧不上細想,坐在床前伸手握住了幻夜的手腕,蹙眉為他診脈。

顏墨在一旁站著,一會兒看看幻夜,一會兒看看南宮軒,眼神裏滿是關切與擔憂。

南宮軒的眉頭越皺越深,顏墨的心也越提越高,幾乎都到了嗓子眼。

“他,他沒事吧?”

聽見顏墨顫顫巍巍的聲音,南宮軒心頭又是一動,在他的印象裏,顏墨自信而又沉穩,即使在皇宮裏麵見皇上的時候,她也不曾如此慌亂。

可是如今關心則亂,她為了邪尊居然會慌成這個樣子。

南宮軒抬起頭來看著顏墨緊張的神情,心裏又苦又酸五味雜陳。

為了不讓顏墨擔心,南宮軒還是微微笑道:“邪尊沒事,你放心。”

顏墨聽了這話才長出了一口氣,但還是不解的問道:“幻夜怎麽會變成這樣?是不是被人打傷了?”

南宮軒點了點頭,一臉的凝重:“確實,我剛才看邪尊的脈象,發現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血氣逆行已經傷及到五髒”

一語未完,他瞥見了顏墨一下變得刷白的臉龐,連忙補充道:“不過幸好他的內力深厚,護住了五髒血脈,所以並無大礙,隻需要服藥調理,到時候血氣慢慢恢複就會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顏墨長出了一口氣,不住的撫著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