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說著,一個內監匆匆忙忙的進殿回稟:“回稟皇上,剛才刑部來報,那小太監,他,他服毒自盡了。”
“什麽?怎麽會有這樣的事?”太子臉上寫滿了震驚:“這不是畏罪自殺,分明是有人肆意滅口!”
南宮軒緩緩開口:“皇上,如今小太監死了,想從他那裏獲取線索,已經不太可能,隻有從祠堂的炸藥入手慢慢調查了。”
皇上微微皺眉,這小太監一死,反倒讓他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
看來說不定還真的像顏墨所說,是有人故意竊取炸藥,然後誣陷南宮軒。
這人居心叵測,又如此老謀神算,如果不把他揪出來,就會成為永遠的隱患。
他想到這裏,開口說道:“好,既然如此,那不如你就配合刑部一起調查此事……”
“父皇,”九皇子突然開口:“兒臣覺得派南宮軒去處理炸藥一事不太妥當……”
“哦?為何這麽說?”
九皇子一臉凝重的說道:“父皇,兒臣今日來,本來是為了稟報西河洲大壩決口潰壩一事。”
皇上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西河洲一帶人口繁盛經濟富庶,是天漢王朝的漁米之鄉。
隻是那裏地勢低窪,臨近西河,經常會發現大壩潰壩。
“你是說,西河洲大壩又潰壩了?”
“是的,父皇,根據州府上報,此次潰壩,造成數萬百姓流離失所,還有上千畝良田被洪水淹沒,十分淒慘……”
皇上無奈的歎了口氣,西河洲幾乎每年都要潰壩,但一般都是在夏季雨水比較勤的時候,今年才不過冬月,就潰壩了,還真是少見。
九皇子見皇上眉頭緊鎖,便繼續推波助瀾道:“往年西河洲潰壩,我們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但今年不同往日,有神女在,相信一定會想出法子,徹底消除隱患。”
顏墨聽他兜兜轉轉說了半天,原來是在給自己挖坑,不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九皇子卻仿佛沒有察覺,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所以兒臣一聽說神女入京的消息,就馬不停蹄趕來了,希望神女可以以大局為重,前去西河洲,解決大壩連年潰壩的隱患,另外,南宮軒以前就一路護送神女,這次也應該由他護送神女最為合適,所以,兒臣建議,由南宮軒和神女一同前去西河洲。”
“這……”皇上一時語塞,他覺得九皇子說的話很有道理。
隻是不知道顏墨怎麽想。
皇上有些為難的看著顏墨:“不知神女可有什麽高見?可願意前往西河洲處理潰壩一事?”
顏墨知道如今南宮軒雖然洗脫了偷竊炸藥的罪名,但是失職之罪卻還沒有洗脫,如果自己執意不肯前往西河洲,恐怕九皇子就會揪著南宮軒的失職之罪不依不饒。
她之所以入京,就是為了來搭救南宮軒,既然如此,那又何妨救人就到底?
她微微笑道:“九皇子說的不錯,既然西河洲連年潰壩,百姓流離失所,我看在眼裏自然也很擔憂,如果能夠為皇上分憂,能夠為百姓解難,自然最好不過。”
“好!神女果然高風亮節,我本來還擔心神女會推辭,沒想到這般豪爽!在下佩服!”九皇子立即讚歎道。
他名義上是讚歎,實則是捧殺。
這樣一來,就將顏墨架在了高台上,即便顏墨再想反悔,也已經不可能了。
不過對於顏墨來說,如果真的可以解決西河洲的洪水問題,也算是為百姓做了一樁實事,又何樂而不為?
誰知,九皇子話鋒一轉,居然還有其他的陰謀在後頭:“父皇,兒臣知道,由南宮軒護送神女前去西河洲最為妥當,但是南宮軒畢竟是戴罪之身,萬一他在半路脫逃,或是心懷叵測,對神女圖謀不軌,那該如何是好呢?”
皇上一向多疑,此時也有些猶豫起來。
是啊,如果南宮軒真的有二心,一旦放他出了京城,無疑是放虎歸山。
更何況,如果顏墨與南宮軒一同出行,就意味著南宮軒的手上多了神女這個籌碼。
萬一南宮軒真的心懷不軌,那該如何是好?
皇上眉頭緊皺,詢問道:“那依你之見,該如何?”
“嗬嗬,”九皇子陰森森的笑了:“這個好辦,兒臣想著宮中的大內侍衛是最可靠的,不如就派一隊大內侍衛一同前往西河洲,路上正好也有個照應。”
什麽?太子愣了一下,宮中所謂的大內侍衛名義上是侍衛,實際上則是皇上豢養的鏟除異己用的爪牙。
他們權力極大,直接向皇上效力,如果發現任何人有所不妥行為,可以先斬後奏。
九皇子既然這麽說,那麽十有八九他已經收買了大內侍衛中的人。
如果南宮軒和顏墨真的和大內侍衛一同出行,那麽那些爪牙隨時都可以下黑手,然後謊稱南宮軒和顏墨對皇上不忠。
這九皇子實在太過陰險,步步為營,分明是要置南宮軒和顏墨於死地!
眼看皇上麵容變得和緩,似乎也覺得九皇子的主意是好主意,太子暗道一聲不好。
如果皇上金口一開,那麽事情就很難有轉機了。
想到這裏,他連忙搶在皇上開口之前說道:“九弟說的固然有道理,但是大內侍衛本來就是為了護衛皇宮,如今竊取炸藥的匪徒還沒有找到,兒臣覺得京城也理應加強防範,這個時候,實在不適合再將大內侍衛派出去。”
皇上捋了捋胡須:“也對。”
九皇子冷冷的看了太子一眼:“那麽依太子之意,又該如何是好呢?”
太子咬了咬牙,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了退路,想要保南宮軒和顏墨周全,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他沉聲說道:“兒臣願意和南宮軒一同護衛神女前往西河洲!”
九皇子先是一愣,隨即嘴角露出一抹嘲諷,沒想到這太子還真是有情有義,為了保南宮軒,居然舍得親自前往西河洲。
此去西河洲,少說也有幾百裏之遙,路上條件艱苦不說,一旦出了京城,他太子也不過是砧板上的一塊肉。
顏墨聽太子這麽說,有些出乎意料。
她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皇上拍手叫道:“好,難得太子有這份愛民之心,既然這樣,去民間遊曆一番,知曉百姓疾苦,也大有裨益,事情就這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