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
徐文以前雖然用過異能,但也不過是給自己治個小傷口或者給那些受傷的動物治個病罷了,從未遇到過麵積這麽大這麽重的傷勢,所以他也不逞強,將對方身上那些外傷治的差不多了以後,就打算剩下的內傷什麽的慢慢來——反正這些傷勢並不急。
以前翻卷的外傷現在都合攏了,隻剩下淡粉色的疤痕,原本滾燙的體溫也降了下來,徐文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眼前這個因為昏迷而任他施為的傻子的身材很不錯,估計平常沒少做運動……要不是這樣,受了這麽重的傷他恐怕也是撐不下來的。
給這個傻子蓋上棉被以後,徐文就將自己的衣櫃翻了一遍。他常常也會擺攤賣衣服,內衣褲什麽的自己進貨的時候趁著便宜都買了備用的,正好可以拿出來用,不過外套他卻隻有沒幾件……想了想,徐文就把自己初三的校服拿了出來給對方當外套穿,他當初為了打工,初三幾乎沒怎麽去讀,可校服還是要買的,更坑爹的是,因為校服普遍偏大很多人覺得不合身,所以他隔了幾天去領的時候,原本還能穿的衣服已經被別人換走了,換成了一套巨無霸。
徐文已經很不在意自己的穿著了,但對鬆垮垮的巨無霸校服也沒興趣,不過現在倒是可以給這個傻子當外套……
徐文拿了衣服下樓的時候,就發現躺在泡沫板上的傻子已經醒了,他茫然地睜著眼睛縮在棉被裏,直到看到徐文,才突然跳了起來,然後一把抱住了徐文。
徐文知道眼前的這個傻子應該是因為他的治療異能的緣故對他非常黏糊,也被抱過幾次快要習慣了,可這會兒,對方還是光著身子的!
“下來,穿衣服了。”徐文掙紮了一下,然後拍了怕傻子的腦袋開口。不過對方卻全無反應,見狀,他見狀隻能強行扯下了對方的手,然後再給他套衣服。
傻子雖然傻,但卻很乖,徐文給他穿衣服的時候,他一點都不掙紮,就跟一個孩子一樣,特別坦然地讓徐文幫他穿上了衣服。
如今天氣很冷,雖然傻子之前穿的單薄看著似乎也不怕冷,徐文卻還是給他套了件棉衣,最後又穿上了那身校服。這個傻子很年輕,長的也英俊,清洗過後看著細皮嫩肉的,倒像是個還在讀書的學生了,如果那頭灰白的頭發能好好打理一下,也許還能當上校草。
“你乖乖坐著,我去弄晚飯。”徐文扯著這傻子坐在自家的八仙桌旁邊,他以前一直隻有一個人在家,因此從不說話,可這會兒遇上了這個傻子,就算知道對方可能聽不懂,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說話
那個傻子應該是看明白了徐文的動作了,乖乖地坐下了,徐文見狀,這才套了個雨衣,帶著一個盆子一把菜刀去了門前地裏。
徐文家裏在鄉下,當然也是有田地的,他將稻田全都出租了,不收租錢,就收糧食,每年收來的糧食也夠他吃了,有時候還能賣給收糧的,而門前的被村裏人稱為自留地的地方,則是和其他村民一樣種了各種蔬菜。徐文不太會打理,不過那麽大一塊地,隨便撒點種子種的菜也夠他吃的了。
如今雖然濕冷濕冷的,但是這裏地處江南,冬天飄一次雪都難得,一年四季地裏都綠汪汪的,冬天能吃的蔬菜也有不少,霜打過的蘿卜青菜味道就都好的很。徐文雖然種的不多,不過青菜蘿卜還有蔥蒜之類的卻都有。最後想到家裏還有個人,他就特地多拔了幾個白蘿卜,又拔了一把菠菜幾根大蒜,最後砍了兩顆大青菜,然後才用盆子裝了帶回家。
徐文不種地,自然沒有柴火,他也懶得在土灶上燒飯,因此早就買了個電飯鍋。這會兒他就用電飯鍋煮了米飯,把白蘿卜切了蒸在上麵,然後又在一邊用煤氣灶炒了青菜,拿出幾個雞蛋煎了荷包蛋,最後,他還用之前沒賣完的串串香的材料加上菠菜做了個湯。
徐文的手藝不差,從父親出事開始,家裏做飯的事情差不多就壓在他身上了,從最初天天把所有的菜用水煮或者直接蒸到後來煎炒煮炸什麽都會,他也慢慢長大了……
將幾樣菜端上桌的時候,飯也好了,然後起油鍋,將蒸好的蘿卜倒進去,加點醬油翻滾幾下,要出鍋的時候再撒上大蒜葉子,一碗蘿卜也就做好了。
三菜一湯,是他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不可能會有的豐盛。徐文看到傻子乖乖坐著,就算看著飯菜都看直了眼不住地咽口水都沒動手,突然覺得養這麽個傻子應該給不難,他笑了笑,給對方盛了飯以後,就端了自己的飯碗吃起來。
那個傻子握著筷子朝著徐文看了好一會兒才動手,他一開始連筷子都握不好,後來卻很快學會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徐文對這幾樣自己差不多天天吃菜都不怎麽喜歡,不過對他來說吃飯就是為了填飽肚子不被餓死,所以他也很少會特地去買自己喜歡吃的東西,這會兒就慢慢嚼著飯。但是跟他不同,那個傻子卻吃得很歡,飛快地幹掉了一大碗飯以後,又眼巴巴地看向徐文。
徐文煮飯,總會多煮點留著明天當早飯,今天多了個人,就更是多煮了一些,可最後那麽多的飯菜,最後竟然全都被那個傻子給吃了。
“你胃口可真好,要是不幫我幹活,我就不養你了。”徐文又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明明眼前的人並不比他矮,身材可能更健壯,他卻很喜歡做這個動作,而且他每次摸對方的腦袋,傻子就會很開心,笑得能看到一口潔白的牙齒。
隻是,傻子這頭發……看著那頭髒兮兮的頭發,徐文皺了皺眉頭,讓對方坐好以後,就去拿了把電推剪回來。
他家裏窮,父親出事以後,他的頭發就是母親隨便剪的了,而等後來他長大了,母親又病了……要打理病人的頭發很難,那時候他就去買了一把適合給老人理發電推剪給母親理發,套上套頭以後,還能給自己理個平頭。
傻子的頭發有點長,披到了肩上,同時也亂成了一團,徐文先剪了幾刀剪掉了幾把頭發,然後才給電推剪套上了一個六毫米的套頭,給對方推了個板寸。一開始他動刀子的時候傻子似乎有點怕,到了後來卻變得很享受,還拉住了徐文的手往自己頭上蹭。
“你就那麽喜歡我摸你腦袋?”徐文又伸手摸了一把對方的頭:“好了,洗頭去吧!”碰上這個傻子,他倒是提前體驗了一把養孩子的感覺了。
把這個傻子上上下下打理幹淨以後,就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徐文一向睡得早,這個時間就累了,所以他推著那個一直想把腦袋往自己身上蹭的傻子就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父母死後,他就把他們留下的東西都燒了,所以整個家裏自然隻有他的房間有床有鋪蓋,這個傻子不想凍死的話,隻能跟他睡。
這棟讓徐文的父親摔得癱瘓的房子並不高,也就兩層,徐文的臥室就在二樓。當年他父親出事以後房子隻是草草加了個頂,還是這兩年他有了有了閑錢才把頂修好的。
徐文還記得,蓋房子以前,他父親拍著他的頭,說等蓋了房子,以後他找對象就容易了——鄉下人就這樣,房子蓋好了,臉麵就有了,以後說親的時候也會更容易,可就是這房子,最後禍害了他一家子。而且,在莫名其妙有了個異能,又找不到相關的消息的情況下,他現在又哪裏敢結婚?
徐文鋪了床,打算跟傻子將就一晚上,但是想到之前傻子什麽都不懂的情況,卻又有些擔心了——這個傻子會不會尿床?
自己可隻有這麽一張床……徐文想了想,專門找了個塑料膜鋪了半張床,又在上麵屁股的位置放了兩件破了的衣服——這麽一來,就算對方尿床了,也不用擔心會弄濕床。
傻子一直跟著徐文,徐文忙活的時候他就在旁邊傻笑,等徐文做好這一切,他就乖乖地在徐文的幫助下脫了衣服,然後躺了上去。
徐文十多年不曾跟人一起睡,第一次身邊有個人還真不習慣,翻來覆去好一會都沒睡著,反倒是那個傻子,呼吸很快就勻稱了起來,而且一動不動的,睡得非常安穩。
聽著旁邊的呼吸聲,徐文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再加上今天又忙了一天,他到底還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不過半夜的時候,他卻又突然醒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男人尿床先尿濕的肯定是上麵,所以在下麵墊衣服根本沒用,而且要是自己的被子遭了殃,那自己還怎麽睡覺?
剛有了這念頭,徐文就發現那個傻子跟自己挨的很緊,他遲疑了一下以後,就在對方身上摸了幾把,確定了對方沒有尿床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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