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嫵與謝疏分道揚鑣後,原本還想在城中溜達一圈,順便買點零嘴,西市有家老字號的烤肉餅讓她變回鬼了都念念不忘。

幾張肉餅剛到手,青嫵才咬下一口,臉色就變了。

她那陰沉的仿佛要殺人的表情,把賣餅的大爺嚇得揉麵的手都哆嗦,青嫵丟下錢後,罵了句:“不省心的狗男人。”

她扭頭就走,大爺這才鬆了口氣,拍著心口道:“太嚇人了,這是瞧見自家男人逛青樓了還是進賭坊了啊?”

顯然兩者都不是,青嫵是感覺到蕭沉硯受了傷。

厭王府。

砰的一聲,青嫵一腳踹開房門,大步流星走進去,邊走不忘把最後一口肉餅塞嘴裏。

屋內兩個男人齊齊抬頭,正在給自家王爺寬衣解帶的司徒鏡手上一僵。

青嫵瞪圓杏眼,雙頰塞的脹鼓鼓,滿嘴油光,語氣還凶得很:“泥召屎呢&*……”

“噗——”司徒鏡沒忍住,剛剛他還著急上火呢,這會兒瞧見自家王妃實在是憋不住想笑。

青嫵眼刀子紮過去,閉緊嘴瘋狂咀嚼,要把嘴裏的肉餅咽下去,結果塞的太多,吃的太急,她被噎的狂翻白眼。

蕭沉硯右肩處被一支長箭貫穿,臉色略有些蒼白,見她那樣子,竟還想起來給她倒杯茶。

青嫵趕緊瞪住他,自己端起茶壺噸噸噸的灌,一入嘴,她臉都要綠了。

司徒鏡有種不妙的預感,那壺茶……好像是剛剛沏的,裏麵是開水。

青嫵麵無表情的滾水送餅,無情女鬼岩漿都喝過,滾水小意思而已啊……呸!

她再開口時,聲音都是啞的:“別碰他的傷,讓我來~”尾音有些劈叉,像是破了聲的大鵝,但她不是故意的,而是嗓子被燙著了。

司徒鏡想笑又不敢笑。

這兩口子怎麽肥事,同甘共苦共患難是吧?

蕭沉硯死死盯著她,又氣又想笑,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蚊子:“莽撞!”

“我能莽過泥?”青嫵嗓子劈了,說話都帶口音。

司徒鏡咳了聲:“王妃來了,那我就出去了,王爺的傷就勞煩王妃了。”

青嫵擺擺手,徑直上前,司徒鏡快步退出去。

她剛湊近,見蕭沉硯要動,立刻目光瞪止,“泥還不老實?逗受傷嘞。”

蕭沉硯聽著她的怪腔怪調,看著她滿嘴的油光,心情一時複雜至極。

明明受傷的是他,但他這會兒隻覺得,該找大夫瞧瞧的是她。

青嫵死死盯著他的肩膀,小嘴上的油光絲毫不影響她渾身煞氣,她的手放在他肩後貫穿而出的箭頭,冷哼的一聲,用力一捏。

似有什麽被哢嚓捏碎,青幽的鬼火燃燒而起,直接將整支箭燒為灰燼,鬼火燒灼著蕭沉硯的傷口,皮肉無損,卻有絲絲縷縷的黑氣被火焰燒盡。

那是箭身上纏繞著的咒力。

那咒力就如千萬根針刺在蕭沉硯靈魂上,以青冥鬼火燒除咒力的過程並不好受,他額上浮出一層細密薄汗,由始至終卻沒發出一點哼聲。

等咒力徹底拔除,鬼火消失,他的傷口處流淌出正常的殷紅血液,影貓趁機冒出來,剛想舔上兩口血,就被青嫵一巴掌拍開。

“沒用的登西,泥不是那麽能滴嘛?連你主子都保護不了?”

影貓:喵喵喵!!

貓貓委屈,怎麽能怪貓貓!

蕭沉硯握住她的手,換來青嫵的怒目而視,看到他蒼白的唇色後,青嫵眼裏的怒氣一滯,殺意被壓了下去,咬牙切齒:“誰上(傷)的泥?”

蕭沉硯眉心直跳,無奈歎氣:“好好說話。”

青嫵:“鵝怎麽沒……”她咳來一下,試圖用嚴肅正經的表情控製住自己此刻公鴨嗓的威力。

看到男人漂亮眼尾浮出的笑意後,她立刻破功:“泥還有臉笑!”

蕭沉硯耳朵被折磨了夠嗆,瞧著她,緊繃的心神就自然而然鬆弛了下來,抬手指腹摩挲著她的喉間,“燙傷了?”

酥酥麻麻的癢意從尾椎骨冒氣,青嫵僵直,瞬間閉嘴,死死瞪著他。

男人的指腹上挪,隻是再自然不過的將她唇角的油光揩去了些,語氣裏滿是無奈。

“你啊……”

“還是個小孩樣子。”

他望過來的眼神明明不帶半點旖旎,那聲音卻似貼著她的耳畔落下的,讓人無端耳熱。

他的指腹還貼在她的唇側,青嫵沒出息的咬住唇。

誰小孩了,蕭沉硯你個臭弟弟,現在受傷的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