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前,左相、霍毅、謝疏攜百官來迎,當看到聲勢浩大的場景後,所有人都為之一震。

蕭沉硯和青嫵攜手走下鬼車,左相和霍毅相繼上前。

“拜見殿下、王妃!”

左相很想叫陛下,奈何登基大典還未舉行,隻能繼續維持原本的稱呼。

蕭沉硯頷首,“這段時日有勞左相與霍將軍了。”

青嫵淡淡抬了抬手,懶洋洋的,她此行回京後,免得嚇著人,所以用了幻術遮掩住了滿頭白發,省得遇見個熟人就來問東問西的,她懶得回答。

左相和霍毅連道不敢。

蕭沉硯抬眸與謝疏對視一眼,頷首一笑,兩人的情分在,不必多言。

雲錚也下馬上前,衝謝疏眨了眨眼。

謝疏睨他一眼,不給多餘眼神。

雲錚撓了撓頭,這家夥,定是還在記恨自己當日弄亂了他的衙房,這小氣疏!

之後事,蕭沉硯自是入宮,數萬英魂軍則暫交給雲錚和霍毅。

霍毅之前就聽聞了英魂軍的事,早就迫不及待想見這些英雄們了!

青嫵卻是摳了摳耳朵,不想進去聽群臣念經,她拍了拍蕭沉硯的胳膊,紅唇努了努。

蕭沉硯知道她想去幹嘛,不由失笑,握著她的手捏了捏,俯首在她耳邊輕聲道:“去吧,別把人嚇壞了。”

青嫵白他一眼,故意道:“偏要,讓她們哭著回去告狀,再讓她們男人來找你麻煩。”

蕭沉硯知道她在說氣話,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耳朵:“促狹鬼。”

青嫵哼了哼,衝夜遊和黃蜂一招手,還隨手順走了老刺蝟的小孫孫,往肩膀上一丟,也不再遮掩什麽了,化身鬼霧原地消失不見。

早見識過青嫵本事的謝疏一臉平靜,倒是左相和群臣半天沒回過神。

前一刻他們沉浸在厭王和王妃的郎情妾意,被強塞一嘴狗糧的酸爽中。

下一刻,他們就受到了驚嚇。

蕭沉硯神色如常的看了眼受驚的群臣,明知故問:“諸位怎麽了?”

左相咽了口唾沫:“王妃她……”

蕭沉硯勾唇:“厲害吧。”

左相:“啊?厲、厲害。”

群臣們紛紛點頭。

厭王殿下矜持的抬起下巴,嗯了聲:“的確厲害,本王的。”

左相&群臣:“……”

有什麽拍在他們臉上,哦,是狗糧!

過去也沒人告訴他們厭王原來還是個炫妻狂魔啊!

隻有謝疏謝少卿,毫不客氣的朝未來人皇投去了一個鄙夷的眼神。

蕭沉硯,你真是夠了。

越發活回去了!

這驕矜頑劣勁兒,一如少年時。

謝疏想著,眼底劃過淺笑。

真好啊,都回來了……

……

此刻,恒國公府上,正有一場壽宴。

作壽的乃是老夫人張氏。

老夫人過的是七十大壽,日子恰抵在年關頭一天,原本年關前後,各家各戶都少有走動的。

多是過完年後,才去各家送禮。

但七十大壽畢竟難得,自是不好改日子的,各家女眷也都應邀來為張老夫人賀壽。

佘老太君此番也來了,還帶了二房媳婦來,二夫人懷了身孕,按說不該出來走動的。

但老太君心裏有別的打算,這才將老二媳婦給帶上了。

之前在梅園揭穿冒牌貨(阿蘇娜)時,張老夫人也是在場的,另一位元老太君自然也在邀請的賓客中。

除此之外,左相夫人也在。

還有不少京中女眷。

宴席設在暖閣中,並不寒冷。

開宴間,眾女相談甚歡,雖說張老夫人今天才是主角,但席間女眷的目光頻頻落到二夫人的肚子上。

張老夫人身邊坐著的是自己的長媳劉氏,劉氏盯著二夫人的眼裏,都快放光了。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忍不住黯然。

張老夫人拍了拍長媳的手,劉氏禁不住期待的望向婆母,眼裏帶著哀切。

“老姐姐有福氣,汝陽王府馬上又要添丁了,實在是讓妹妹我瞧著羨慕。”張老夫人開了口。

佘老太君聞言笑了笑,道了句謝,剩下的卻不多說什麽。

張老夫人也不繞彎子:“老姐姐是個明白人,我也不說那些場麵話,此番我想請老姐姐做個中間人,向厭王妃說說情,希望她能大發慈悲,為我家長房也賜個一兒半女……”

佘老太君聞言苦笑:“妹妹這就抬舉我了,且不說我沒這麽大臉麵,便說這求兒求女之事,哪是說應承便能應承的?”

席間女眷麵麵相覷,那些想求子的女眷們都按按捏緊的帕子,豎起耳朵,不願漏聽一點。

張老夫人遲疑:“莫非是傳言有誤?可我聽說,這話是楚二爺親口說的……”

二夫人麵露無奈,求助的看向自家婆母,佘老太君歎了口氣:“我家那小子慣愛胡說,我家二媳婦能懷上孩子的確是托了厭王妃的福,但情況並非他說的那麽簡單……”

佘老太君不得已,將紫河車的事細細說來。

此事雖算不得辛秘,在場也有知情人,但大多數女眷卻是頭回聽說。

為了求子,各種偏方她們不是沒試過,紫河車聽著的確嚇人了些,且因此還惹上‘禍患’,說出來並不光彩。

佘老太君願意當眾把‘家醜’講明,倒不是為了絕這些求子女眷們的念想。

而是知道自家二小子在外酒醉失言,弄得現在‘謠言’滿天飛後,佘老太君敏銳的覺得,怕是會給青嫵惹麻煩。

所以,哪怕二媳婦如今有了身孕,她依舊帶著對方前來赴宴,就為了將事情說清楚些。

眾多女眷聽完,有失望的,也有心思照舊活泛的。

正這時,恒國公府的下人急急來報,神情激動:“稟老夫人,厭王……厭王殿下和王妃回京了!”

在座女眷皆是一驚。

張老夫人連道幾個好字,轉而心下懊惱,早知厭王妃是今日回京,她就該將壽宴延後,也好借機邀請對方赴宴,如今再去請,實在匆忙的不合規矩。

那下人稟報完,卻還未走,滿心滿臉都是激動和亢奮。

張老夫人見狀詢問:“可是還有別的事?”

那下人來稟報前就聽說了厭王和王妃回京的大場麵,激動的正是血脈噴張,遺憾自己不能親眼目睹。

老夫人一問,她立刻倒豆子般講來。

女眷們屏息凝神聽著,眼中妙彩連連,原本‘死’了的心又活了過來!

驅策精怪,號令英魂,厭王妃如此神通廣大,還說不是鬼母娘娘?

隻需她老人家點頭應承,她們如何求不到一兒半女?!

佘老太君和二夫人也驚詫不已,她們知曉青嫵不凡,但著實不清楚她能耐具體有多了得。

這般聽來,她們竟還是小瞧了她!

女眷們的心齊刷刷看向佘老太君和二夫人,羨慕激動之色溢於言表,她們隻後悔當初沒能與厭王妃多走動一二,連個香火情都沒攀上。

佘老太君婆媳二人雖不至於受寵若驚,但內心著實也有些驕傲的。

隻是她們斷不會那麽大臉替青嫵應承什麽,那是自家的恩人,她們感謝還來不及,可不會去為青嫵攬麻煩。

正這時,慵懶的笑聲隨風撞入暖閣。

“好熱鬧啊,張老夫人壽宴,我這當晚輩的來遲了,老夫人可莫怪哦。”

聽到這聲音,張老夫人激動地站起身。

所有人都看向暖閣門口那道美豔高貴的身影,齊齊露出驚色。

“厭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