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我來了。”

就在這時,十五一聲大喝,從地上一躍而起,憑借著雙腿的彈跳力,雙手如同鷹抓般,直撲李元凱而來。

眼見著一人撲向自己,李元凱眉頭一皺,已經劈到半空中的一掌硬生生地收回,反手旋起手中的龍雀刀,刀光一起,血水一濺。

“哥哥!”九月喊著哭腔大喊一聲,往前衝去。

而就這稍稍一阻,姬墨白已經抱住了木盒,扭頭看去,頓時目齜俱裂,怒吼一聲:“十五!”

隻見此時,砰的一聲,十五掉在地上,雙手被齊肩斬斷,血咕咕地往外流。他此時麵如灰土,嘴唇慘白,但是看到姬墨白手裏抱著的盒子,嘴角裂開了笑意。

李元凱一臉戾氣難消,一指九月,衝著身後的那群西夏武士大喝一聲:“拿下她。”

九月還是個小丫頭,哪裏見過這樣的世麵,一把抱住十五,痛哭起來。

烏力骨走上前去,盆缽大手像是抓小雞一樣,輕輕地一拉,就扯開九月,單手將她提起來。她無助伸手在半空中抓著,淚如泉湧,直勾勾地盯著躺在地上的十五。

血水已經染紅了地麵。

“哈哈,這就是和本王子做對的下場。”李元凱手中的龍雀刀筆直地一指姬墨白,雖是仰頭大笑,但是臉上濃濃地寒意卻揮散不開。

“受死吧。”李元凱不想再玩下去了,一步踏出,龍雀一揮,一聲尖銳的鳳鳴聲起,刀光如同匹練灑下。

就在這時……

十五翻身一個打滾,一口咬住了李元凱的腳踝,那股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狠勁,讓李元凱痛呼一聲,腳踝猛地一用力,內力噴薄而出,將十五的嘴角都撕裂了,傷口扯到了耳朵下,牙齒也七零八落,一嘴血肉模糊。

“亂刀砍死。”李元凱淒厲地怒吼一聲,宛若發瘋的野狼一般,怒發衝冠,他堂堂的西夏二王子什麽時候被這樣的瘋狗咬過!

“是。”那群凶神惡煞的西夏武士齊聲應道,齊刷刷地抽出腰刀,閃耀著白光,直晃人眼。

不想,一聲輕輕地聲音飄來,那聲音中摻雜了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

“敢耳。”

李元凱一抬頭看去,隻見姬墨白眼神凜然,他手一抖,盒子咯吱一聲打開,露出了一把鑲著九顆星海寶石的神劍。

劍鞘厚重深沉,偶爾閃耀起的寶光,顯得它重器無鋒的沉重。沒錯,正是那把九星龍淵劍。

“死。”

姬墨白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手中九星龍淵劍緩緩地往外拔出,漸漸可見隱晦的劍氣流露。

那一刻,場中眾人仿佛都定格了在了原地,那群西夏武士手中的腰刀還高高舉起,上麵散發的寒氣還清晰可觸。九月抱著十五,臉上的淚珠也定格在了眼眶下。李元凱的眼神中定格了一絲惶恐之色。

那一刻,姬墨白動了。

他手中神劍一處,血染四方……

鐺鐺鐺地幾聲,那些上好的北方腰刀齊刷刷地落在了地上,砸成了一片。

那群西夏武士像齊刷刷地定格了一般,一個個瞪大的眼睛中,瞳孔瞬間放大,眨眼間就渙散了……

李元凱

驚駭地扭頭看去,六七個西夏武士都齊刷刷地攔腰被切斷了,血水都沒有流出來。

“你……你。”李元凱感受到姬墨白渾身散發著陰寒的煞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他忍不住搶攻了,龍雀一抖,白光耀眼,宛若九天瀑布遺落天際,氣勢十足。危險時刻,他的實力也十二分的顯露出來了。

姬墨白一副冰冷的麵孔,散發著寒氣,連九月看到了,也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像是看到了別的陌生人一般,殺氣散出了數丈之外。

李元凱一刀劈來,一出手便是淩厲迫攻招式,手上一百零八路“漠風吹”淋漓精致地揮舞吹來。一柄龍雀一時如同蒼鷹展翅,一時如同毒蛇撲食,招招迫攻,仿佛長江之水源源不斷地朝姬墨白湧去,不給他片刻喘息的機會。

姬墨白持著九星龍淵含勢而動,一手劍法吸取了多家精髓,劍舞銀蛇間,劍意撲朔,劍招如同刻意遏製的怒氣一般,蘊藏著巨大的潛力,隻要一旦找到了進攻的空隙,便能如同火山爆發般,威勢難敵,三招兩式便能製敵於死地。

而這時,遠處又有一陣渾厚的氣息迅速逼近。

姬墨白不由得眉頭一皺,而李元凱確是一喜,不用說一定是誌喜禪師趕到了。

李元凱欣喜之下,單刀直進,急於求勝了,一連劈了五六十刀,但是如此迅猛的招式也沒有帶亂姬墨白的劍式。

就在李元凱心中露出一縷喜色,劈完六十刀的間隙瞬間,姬墨白的劍驀地跳彈,“當”地一聲,竟把李元凱的龍雀掙開了少許。

隨即,他抓住這一縷的空隙,人如鷹隼,劍入遊龍,從四麵八方直奔李元凱而來,頓時場中的攻守之勢逆轉。

李元凱心中驚慌之際,頃刻間胸口處的陡然閃過幾道冰冷刺骨的講到,衣服上出現了好幾道裂痕,幾塊碎了的皮革掉到了地上,陰森的哈氣侵膚蝕骨。李元凱打了個寒噤,駭的麵如土色,手中的龍雀一時拿持不住,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他自己也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倒了地上,頓時感覺到姬墨白手中九星龍淵劍劍刃白晃晃的,滲著寒氣,泛著死亡的氣息。

“別……別。”他可憐地看著姬墨白,心裏湧現出強大的求生欲望。

姬墨白手起劍落,沒想到“當”地一聲,一片猩紅的袈裟護住了李元凱。

正是誌喜禪師趕到了。

他用袈裟一卷,一拖,將李元凱從姬墨白的劍下拉出,但是九星龍淵劍乃是上古神兵,吹毛斷發自然不是問題。

誌喜禪師的袈裟雖然是件異寶,用天竺的血蠶絲編製而成,但上古神兵在姬墨白內力的加持之下,瞬間將袈裟攪得支離破碎。

誌喜禪師暗自慶幸:還好把二王子救了回了,沒想到這小子你年紀輕輕實力這般強悍,內力也駭人聽聞。

一方麵又憐惜自己的寶貝袈裟,但是形式不容他怠慢。姬墨白手上的劍招早已蓄勢而發,劍光跳躍之間,直迫誌喜禪師光亮的腦門而來。

誌喜禪師一手抓住李元凱,一手揪著袈裟,當做長鞭舞動,一身侯爵的實力頓時也壓製了許多。

“嚇”他低頭一看隻見李元凱渾身是血,有些地方

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再看姬墨白像是發瘋了一般,狂攻不止。他心中暗自盤算了一下,眉頭一皺,冷笑一聲:“小子,中了我的碧硝丹,諒你也活不過二十四個時辰。哼……”

他冷喝一聲,手中內力一震,如同狂風般將姬墨白的劍招**開,看著他渾身是血,手臂上白骨森森的模樣,冷笑一聲,提著李元凱揚長而去。

“小子,他日相見,就是你的忌日……”

他身形已逝,但是聲音卻凝而不散,可見一身內功的精純……

姬墨白陳劍而立,看到誌喜禪師的身形漸遠,猛地一口熱血噴出,一把杵在了地上。

“嗚嗚……”不遠處,響起的九月哭聲兀自未息,姬墨白虎目中淚光上閃動,硬挺起一口氣,走到十五身邊。

他伸手一探十五的鼻息,沒想到還有餘溫尚存,頓時心中一喜,手指連動,止住了十五手臂斷處的流血,將自己丹田中漸近幹涸的內力渡到十五體內,護住他的心脈。

九月在一旁看著姬墨白的臉上冷汗連連,一時間不知道應該關切誰,見到自己哥哥臉色稍稍紅潤起來,心中一喜,但看到姬墨白臉色蒼白異常,渾身血跡斑斑,胸口更是一片烏黑,隱隱能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心中莫名地疼惜起來。

片刻之後,姬墨白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九月梨花帶雨的麵龐,強作笑意,道:“沒事,保住你哥命了,你快帶著他去附近找個大夫止血,不然傷口惡化了。快……快點。”

“嗯。”九月一把扶住十五,玉指無意間觸碰到姬墨白的手掌,覺得他手掌冰涼,心中又是一急:“那……那姬大哥你呢?你怎麽般?”

姬墨白笑得有些淒慘,搖搖頭說道:“我沒事,等……等我傷好了就去找你們兄妹,好嗎?”

九月盯著他的眼睛直直得看著,見到他眼睛清澈透明,重重地一點頭,說道:“我相信姬大哥。”

說罷,她扶起十五,往遠處走去,走了幾步,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姬墨白一眼,看到他的微笑,又堅定地往前走去。

姬墨白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隨即臉上潮紅一片,猛地一口熱血噴出,滋滋一聲,烏黑的血水落到地上的青草上,泛起了白沫。

“不好,誌喜老妖僧的毒丹攻心了,我得找個地方運功逼毒。”姬墨白心中暗道。

他此時經脈中內力空空如也,憑著九星龍淵劍的支撐,一步步蹣跚地往遠處走去。

隻見天色漸黑,好在尋到了一處廢棄的三義廟。

姬墨白此刻意誌有些模糊了,眼神模模糊糊隻見看到了廟中三座石像,中間那人一副帝王模樣,麵色中正平和,腰懸雙股劍;左邊一人紫麵臥蠶眼,長髯垂胸,手持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右邊那人豹眸環眼,須發皆張,一把八丈蛇矛,虎威猶存。

姬墨白此時已經毒氣攻心,神智迷糊之間,看四處虛影綽綽,誤將供奉的香燭台看到了三義背後,於是翻身上了三義的神座,一個重心不穩,一頭栽倒了三義身後,昏迷過去……

就在這時,廟外咣當、嘩啦地一陣刀劍作響聲響起,隱約有火光亮起來,聽到了有人寒暄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