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疏嫿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而且,她知道君衍澈在外麵,所以現在肯定也隻能用傳音:“因為這是那時最容易接近他混進去的機會啊。”當然,她那時候覺得沒當過王妃,換這種角色體驗下也好玩的,所以就順勢代替管雨花嫁過去了。
蘇白生氣:“你要接近他做什麽,居然還用替嫁的辦法,婚姻不是兒戲,你這樣做是不是太兒戲了一些。”
“這樣最方便查看他到底是中的什麽毒,我好給研究解藥啊。”
“荒唐!”蘇白是有些發怒了,“靈樞門那麽多神醫,需要你來親自解毒?先不說靈樞門已經有一個苗知玄。你的師父在靈樞門應該頗有地位,怎麽會放任你做這樣折損自己清白的事,你是一個女孩子啊,他們怎麽能這樣不管你。”
蘇白原是關心,但對宮疏嫿來說,卻是不想接受的,隻是顧忌君衍澈的耳力,還隻能傳音:“我從小到大就愛玩這樣的遊戲,我來做王妃,我幾個師父知道這是我喜歡做的事,所以不管,但是蘇白先生,你又有什麽資格來管?”
蘇白想說,自己是她的父親啊,怎麽會沒資格,可又無力地想起,自己失去了這個孩子太久,沒有盡到一點父親的責任和義務,是啊,她有什麽資格!
他沉默了……
片刻後,他深歎口氣:“澈兒也是我看著長大,一次一次幫他死裏逃生。他除了身子不好,才幹、智慧、人品都是頂尖的。我見過那麽多年輕人,身體之外,真沒有哪個年輕人能比過他的,如今看來……他對你也算動了真心。隻是……我才尋得你,還沒好好心疼你,你就成了人婦,我心中是舍不得的。但你若也真非他不可,我作為他的師父,也會盯著他,不讓他欺負你半點,讓你受絲毫委屈。”
“誰說非他不可了!”宮疏嫿臉蹭的紅了,“我隻是……隻是……”之前不過就是為了研究個病毒演戲進來,就像之前千萬次演繹別人的人生,快進快出。隻是這一次,似乎有點不一樣。
她好像真……當真了。
蘇白閱人無數,見宮疏嫿現在的表現,內心也有了底,更是歎息一聲:“當真也好,不當真也好。他是大威最受器重的皇子,你這次若真能幫他把毒解了,說不定就會再次被立為儲君。當今皇上當初那麽寵愛前皇後,也是有後宮無數。我總得想想你以後的事情,就算他現在對你再好,我也怕你以後會受委屈。”
宮疏嫿麵上更是惱怒通紅,不住傳話說:“我都說我沒非他不可的事,說那麽遠幹什麽。再說他的王妃是管雨花,關我宮疏嫿什麽事。”
蘇白雖然知道宮疏嫿可能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有些口是心非,可這樣,也未必是壞事,“這樣也好,他現在是永壽王,王妃是管雨花,總歸是不切實際的虛名,不知道真正的管雨花……”
“她不願意嫁,跳崖自殺,我救了她,讓芊靈安置在靈樞門做活。”
蘇白說道:“若是管雨花本人沒有什麽欲望,這場不符合事實的婚約還是和離了比較好。”
宮疏嫿微微一怔,不說話。
蘇白歎氣勸說:“他是大威皇上寵愛的皇子,是永壽王,婚姻是賜婚,管雨花的名字那是上皇室玉牒的。如果這賜婚是你自己,那麽我們再往後說別的。可現在不是你,就算你願意和他在一起,承受之後的風險,那為什麽不擔你自己的名?就算死了去閻王那,也算不上你的名!”
宮疏嫿更是沉默,不知為何,竟有些羨慕真正的管雨花來,畢竟她和他的名字是擺在一起的啊。
蘇白一看便知道宮疏嫿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就說:“嫿兒,不管你是遊戲還是什麽,能辦和離了就盡快和離。這斷的不是你們,而是管雨花。他若真心要求你做王妃,就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再三媒六聘走一趟。讓他知道,他要娶的是宮疏嫿,這就不用管大威皇帝如何想,我是希望你能幸福開心,還有養育你長大的師父們,最好能……找到你娘親。”
“娘親……”宮疏嫿心頭微微顫動著,她的師父對她確實如親生,但再好又哪有孩子不想念親娘的。
蘇白想了想又傳音說:“如果我推測的沒錯,你的師父們,在靈樞門該有門主的地位吧,而你的身份也很特殊。”
宮疏嫿也不瞞他:“靈樞門就是我的師父們一起創建的,他們就是門主。而給了我一個虛名,就是靈樞們靈樞宮的宮主。”
蘇白開始是有設想的,可聽到宮疏嫿這樣說,有些微微震驚。他的女兒,從小悲苦,但真的被靈樞門那些人照顧的很好呢。
今後若靈樞門有所需要,他定萬死不辭。
他又說道:“永壽王娶管相平的嫡長女為正妃,多少人都說不合適,說一個工部尚書的扔在鄉下的女兒,不單是相貌是出生,又怎麽配的上永壽王。”
“可是,你恢複了你的真實身份,先不說你是靈樞門公主的身份,就說你這容貌,還有誰配不上?他該考慮的是他能不能配上你!”蘇白一說還激動了,“我的女兒,天下就沒有幾個人能配上的!”
宮疏嫿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蘇白在知道自己是他女兒後,那迷之自信是哪來的……她摘下狐狸麵具,摸摸自己的臉,確實啊,這張臉是配的上君衍澈的。
她笑說:“我原本的計劃,也沒打算真的一直要給君衍澈做王妃。給他的毒症解了後,我又掌握了一樣毒症,便可以功成身退。”
“退了也好。”蘇白說,“之前澈兒問過我那方麵的事,他或許有些不舉。這個病治不好的話,嫁他會吃虧的。”
“噗……”宮疏嫿一口氣沒噴出來,埋著頭不好意思說,“是我之前把他的鼠蹊穴位用毒攻手法給封了。”
“哦?”蘇白眼中一亮,“封的好!嫿兒你不會讓自己吃虧,我就放心了。若不是知道他不舉,我才不會讓你在他身邊,這太危險!就算你堅持,那……那你不封他那些穴道,我也得給他灌藥,讓他不能有別的心思!”
宮疏嫿:“……”這可真是好師父啊。
她無奈地替君衍澈感到委屈和同情,但又拍拍臉。對哦,蘇白把自己叫進來,應該是為了給自己補妝吧,省得在君衍澈那忘記了。
她忙傳音問:“蘇白先生你的化妝藥在哪裏?”
蘇白帶她到一個梳妝鏡麵前,打開一個合適,盒子裏果然放著很多用藥煉製的顏料色彩。
宮疏嫿手指沾了一些輕聞著,果然呢,雖然不是完全一樣的成分,但已經有七八成類似了。不愧是父女啊。
雖然宮疏嫿嘴上不承認,可內心已經認可了蘇白是她的父親,畢竟血緣關係在這,誰也改變不了。而也知道,蘇白當年也不是故意拋棄她,他也一直在尋找,現在更是一心想要彌補她。
這彌補的心啊,都讓他一手帶大護著的君衍澈都變成可憐小白菜了。
蘇白看宮疏嫿手上沒動,以為她還在懷疑他,所以幹脆自己先示範,拿起那些顏料往自己臉上抹,不一會兒,一張更加老態又尋常的臉變在了蘇白的臉上。
沒一會兒,宮疏嫿也同樣將自己變得沒那麽好看了,才想起一件事:“對了,蘇白先生,之前說解藥煉製好了,不是什麽借口,是真的好了,估計也就十來天,他的毒症就能完全好了。”
“不愧是我女兒,真是太讓人驚歎了。”蘇白又驕傲地吹起來,不過他話題一轉,“等完成後,想辦法提出和離吧。”
“好。”
……
這些時間,君衍澈又讓夜衛做了一個花轎,等宮疏嫿從小屋出來,非要她也一起坐滑轎。宮疏嫿看他緊張的樣子也沒有再拒絕。
然後宮疏嫿想起,她居然忘了問蘇白的真實身份……
不過從之前的對話的判斷,宮疏嫿也是有一些猜測,但不管蘇白的真實身份是多強大,他都認下自己這個女兒,那自己也肯定能找出他的身份。
還有,問清當年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和自己的母親分開了,這些年他到底有沒有找到什麽線索。
“花花,你在想什麽?”這一路回來,君衍澈總覺得宮疏嫿是有心事的,他內心擔心,擔心師父會搞點什麽破壞,內心總是有些慌亂。
此時他們已經下了山,坐在準備好的馬車上,君衍澈望著宮疏嫿,宮疏嫿卻一直看著窗外出神。
宮疏嫿回過神來,對他微笑:“沒想什麽,就想著這些天,總算把解藥煉製出來了,你的毒可以解開了,你開心吧。”
“開心的吧。”按道理說,自己多年苦惱的毒症完全清除,少不了會喜極而泣,但是現在他卻不怎麽能開心下來。
他總有一種感覺,花花就是為治療他的毒症出現,當他的毒症消失,花花也會跟著消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