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微眯著眼看著宮疏嫿,管相平的這個女兒很厲害,這一次的危機,完全就是她一人力挽狂瀾。
可是,太厲害了又好嗎,那出神入化的醫毒手法,能真讓澈兒好起來。還能將人在完全察覺不到的時候中招倒下,就比如曼莎公主、錢若雪,還有錢如晦,甚至他們說的那位毒尊。沒有一個人的醫毒可以比過她,至少現在看來,真的沒有。
這……未必就太危險了。
而且,管相平他們也參加了這次逼宮,那應該也是要誅九族的。這個澈兒的王妃,留還是不留呢……
隻是,看著澈兒那樣護著她的樣子,皇上還是有一些心軟了,如果澈兒王妃能一直對澈兒真心實意,不會被管府影響,那就留下她吧。
畢竟如果沒有澈兒王妃在這,錢如晦的陰謀就要得逞了。而現在,像澈兒王妃這樣優秀的女子,真是太少了。除了她,真的想不到還有誰可以配的上澈兒,配的上他和霜眠的兒子。
皇上想到這,也不由鬆了口氣,雖然理智上覺得這樣厲害的會危害大威的人不能留,可是情感上,他還是要找足夠的理由,將宮疏嫿留在君衍澈的身邊,現在理由想了出來,他也算去了一件心事。
便說道:“今天之事,澈兒王妃是立了大功了,不過……”他想到方才那些人匯報的事:“你們說什麽毒煙的相助?”
郭瑾川回答說,他們去控製錢家的軍隊首領的時候,原本會以為有一場惡戰,可誰知道對方都成了軟皮蝦,一下子便被擒了。特別是君衍楚的副將孫羨卿,之前因為三毒瘴的事情得過宮疏嫿的救命之恩,就說道,錢家的軍隊中,有一瞬間見煙霧彌漫,那種感覺,就像在雲霧山三疊泉一戰中,由永壽王妃帶著芊靈布置的毒瘴什麽的,一下子讓錢家軍隊喪失了力量。
皇上一邊聽著,一邊覺得這個用毒瘴毒陣可真是可怕。另一方便,心道有澈兒王妃是在自己這邊可真是好,若是被其他國所用,比如豐嘉,可真是……
皇上就問宮疏嫿:“澈兒王妃,那些毒瘴是你布置的嗎?”
但,宮疏嫿卻是一臉懵懂的樣子:“什麽呀,我什麽都不知道呀。”她扭扭頭說,“我參加這個醫毒比試,都是趕鴨子上架呢。之後將計就計,也是父皇的功勞。外麵什麽毒煙,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才有鬼,真是信你個寂寞!皇上一點都不信。
君衍澈此時說:“父皇,花花真的不知情,那些毒煙毒陣,是兒臣拜托苗知玄去做的。”
“哦……”皇上也是將信將疑,他之前很敬仰苗知玄,但現在卻覺得苗知玄也沒有澈兒王妃的醫毒厲害嘛!
正說著,有人來報,說是苗知玄帶了許多人來,要求見皇上。
皇上說道:“既然苗神醫立了大功,就讓他來吧。”
很快,苗知玄便帶人來了,隻是她帶著的那些人都自帶著詭異的氣息,有的戴著麵具,有些穿著古怪,有些畫了奇怪的妝,就沒正常的。
而那些人還押了一個人來,那個被押著的人,正是曼莎公主。
見到有外人來了,宮疏嫿用力掙紮著從君衍澈的懷中跑出來。其實她早就覺得人多的地方這樣抱著很不妥的,奈何覺得君衍澈有心事,才順著點。
現在靈樞門的人都來了,她這靈樞門的靈樞宮主,再被人抱著成什麽樣子。
但是,就算她脫離了懷抱,君衍澈也不打算放她遠離。依舊牽著她的手,看旁邊正好有一張軟榻,就是之前給君芷藍坐的那張。就拉著宮疏嫿一起坐了過去,還有,他還是不放開宮疏嫿的手,就那樣緊緊握著。
曼莎公主因為之前被紮了毒針,就算吃了解毒藥,可還是有點虛。她還叫囔著,“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本公主是豐嘉的公主,也是靈樞門的師姐,你們對本公主客氣點!”
雖然皇上覺得苗知玄現在不如宮疏嫿了,但還是對他很尊敬的,畢竟陪了兒子那麽久,也幾次挽救了性命。還很有禮貌一拱手:“苗神醫,你們把曼莎公主拿到了,辛苦了。”
“不辛苦。”苗知玄就是很客氣。
皇上又問:“曼莎公主似乎與苗神醫是同門,不知道是不是有同門的事情要處理?”皇上想來想去,便是這個特殊的理由,“豐嘉參與大威叛亂,曼莎公主理應該收監,不過靈樞門想作保,朕還是會允的。”
現在周邊的國家,誰也不敢不給靈樞門麵子,靈樞門人是不多,也不愛參政,可是誰不怕被下毒啊。
苗知玄回答說:“皇上,曼莎公主一事,確實是和靈樞門之間有關。皇上放心,靈樞門不會妨礙皇上對曼莎公主的處理,隻是在皇上處理曼莎公主之前,可否先讓我們靈樞門處理下內部事務。”
“當然當然。”皇上一點意見都沒有。
曼莎公主火氣更大,不住掙紮著,大罵:“苗知玄你是不是白眼狼,聯合外人欺負我們靈樞門的人!你怎麽不去對付永壽王妃,她將我們靈樞門的臉都打爛了,你怎麽不去管她,不去和她鬥,你欺負同門算什麽!本公主要去告師父去,師父會告訴門主,門主會替本公主做主的。”
苗知玄歎息一聲,真替這個師妹感到悲哀啊,這也太蠢了,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人。他四周看看,並沒有看到芊靈。唉,其實他自己也是個蠢的,芊靈拿出那塊令牌的時候,他都嚇死了好吧。
於是,他將芊靈給他的另外一塊令牌拿出來了,說道:“阿列蘇曼莎,你可認識這塊令牌。”
阿列蘇曼莎就是曼莎公主的全名了。
她看到這塊令牌的時候,眼睛徒然瞪的老大,完全寫著不能相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這令牌是假的。”
苗知玄接著歎息:“靈樞門靈樞宮秘史令牌,見令牌如同見宮主。”
“不是的,你這是假的,是偽造的。”
“阿列蘇曼莎,你認為一位靈樞門的弟子,能偽造秘史的令牌還在在這安然站著?”
曼莎公主渾身顫抖了一下,是啊,在靈樞門,偽造這樣的事情是不能做的,否則會死的很難看很痛苦。
隻是,她自己不願意相信罷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依舊呢喃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因為她已經越來越感覺到,苗知玄拿特使令牌來,並不是有她什麽好事,肯定是要處理她的。
苗知玄手持著令牌,朗聲說道:“阿列蘇曼莎,濫用毒術,濫殺無辜,不敬同門,敗壞靈樞門名聲,違背門規,造成極其壞的影響。特此,本特使替門主清理門戶:將阿列蘇曼莎逐出靈樞門,不在允許使用醫毒之術。”
“不!不!”曼莎公主大聲叫著,“苗知玄,你不能這樣做,你沒有權利。”
而周圍的人,皇上和其他皇子還有將領們,也都驚呆了。苗知玄就這樣替靈樞門清理門戶了?靈樞門那麽強大的門派,人還不多,碰一個人才,說清理就清理了。
不知為何,皇上突然感覺有點受寵若驚,有點驕傲是怎麽回事。
而君衍澈……他看看苗知玄,卻又看看宮疏嫿,不知道為何,那種王妃並不屬於自己的感覺是越來越強烈,他的手將宮疏嫿的手越握越緊了。
苗知玄隻舉著令牌,淡然說著:“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拿著令牌的,自然是有資格的,可是曼莎公主不願意啊,她之前失敗,已經把豐嘉國的利益給折騰進去了。如果再丟了靈樞門的護佑,她該有多少敵人啊。
她憤然說:“你我雖是同門,但我們不是師父,就算是一個師父,你也不能驅除我。我師父還在,隻有師父能逐我出門。師父,我要找師父!師父,救救徒兒啊,有人要欺負您最疼愛的徒兒啊!”
苗知玄隻微微搖了搖頭,他收起令牌,向旁邊讓了一讓。
“曼莎……”那群怪人後麵,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
曼莎公主眼中一亮,分外驚喜,“師父,師父你來了……”她哭了出來,就見一位穿著杏黃衣衫的三十來歲的女子走上前來,她正是曼莎公主的師父,良薑。
嗚嗚嗚……曼莎公主就像委屈的孩子一樣,嗚咽哭著,向良薑師父跪著爬過去,分外可憐,她拽住良薑師父的裙擺,淚流滿麵:“師父……他們都欺負我……師父,徒兒就知道師父不會舍得讓人欺負我,會來救我的。”
良薑師父伸出手來,輕輕揉著曼莎公主的頭發,一滴淚也落下來,她柔聲問著:“曼莎啊,師父問你幾句話,你要誠實回答,不許撒一點謊,知道嗎?”
“嗯嗯,師父……嗚嗚……”
“曼莎,師父問你,你在豐嘉,是不是仗著醫毒術,任意上朝堂,甚至毒死了反對你的一位大臣的一家。”
“我沒有啊師父,冤枉。”
良薑師父很心痛,聲音也有些哽咽:“師父剛從豐嘉過來,還問過和你一起來的使臣。師父說了不許撒謊的。那一家,還有剛剛出生的孩子啊,你怎麽能下的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