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裏少有晴天豔陽,似乎一直都是霧氣騰騰的狀態,隻有麒麟府所在的那處洞穴,一直都被一團紫氣所籠罩著。
沒人知道,在這個神秘世外之地,到底蘊藏著什麽?
突然有一天,石案上那盞命燈,光圈突然放大了三下,然後,逐漸熄滅了下來。
案上命燈熄滅,洞口紫氣散盡。
根據麒麟府洞壁上,龍天欽刻下的三千六百五十道刻痕,一算時間,整整十年,也就是說,龍天欽在這與世隔絕的麒麟府,待了整整十年。
龍天欽從石案上捧下那個盒子,打開之後,裏麵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金銀財寶。
一隻顏色黝黑,質地和自己胸前戴著的牌子一樣的扳指。一頂鏽跡斑斑的鳳冠,一條灰頭土麵的霞披,除此三件之外,再無他物。
他知道那個扳指的分量,雖然看起來黑不溜秋毫不起眼,但那卻代表著龍氏家族足矣震懾天下的權杖。
那頂鳳冠和霞披,也是一樣,隻是還沒到讓它光芒四射的時候。
他更清楚,祖上的命燈熄滅,龍家的祖上的靈智,此時已經不複存在,但也對龍家三百年的禁錮,從此消除……
龍國之大,近千萬平方公裏的疆域,物華天寶的大地上,已經沒有了龍氏一脈的任何痕跡。
大大小小的世家與門閥,你爭我奪,蠶食著最優質的資源,社會財富走馬換將似的,在這些圈子裏不斷易手。
螻蟻一樣的社會底層,奔忙在乞食的路上,龍天欽也不例外,突然出現在通向都市的一條公路上。
沒有人知道,龍天欽一身土得掉渣的衣物,究竟從何而來?
更沒有人知道,這個背著一個老舊包裹,匆匆趕路的年輕人來自哪裏?
離龍天欽不遠的山道上,一聲緊急的刹車聲,一輛色紅如火的蘭博基尼超跑,在雨後的路麵上打了個飛旋,然後,就像一隻受驚的野兔,嗖一下翻出了路基……
“砰……”
就在一聲巨響傳來的同時,龍天欽像一隻鷹隼,從高處疾射而下,在蘭博基尼超跑翻下路基後,又撞向一側山崖起火爆炸的瞬間,他像抓著一隻野兔那樣,從敞篷的超跑裏,淩空抓起一人斜射出百米開外。
“轟……”
衝天大火,顏色比超跑車身的顏色還要絢麗,像煙花一樣四射開來。
刺耳的刹車聲,接連不斷地在盤山公路上響起,一道道冒著青煙的車轍,醒目刺眼。
一輛,兩輛,三輛,總共四輛顏色各異、車標各異的敞篷超跑,接二連三地停在爆炸過後的那堆廢鐵旁邊。
“歐陽菁菁,你在哪裏?”
“菁菁,菁菁你在哪裏?”
“大小姐,能聽到我喊話嗎?”
“歐陽大小姐,你別嚇我了,你趕快出來……”
從四輛超跑上,下來的四個衣著時尚鮮亮的青年男子們,在幾乎被燒成一副鐵架的蘭博基尼裏,沒有發現車子的主人,他四散開來,邊在周圍的灌木叢和碎石堆裏尋找著,邊扯開了嗓子死命地呼喊。
在山體的背麵,被從車輛爆炸前淩空抓出來的人,正蜷縮在路邊的地上。
是個女人,和救人者一樣年輕的女人,而且,還是個長相和穿著都不俗的女人。
女人雖然雙眼緊閉、頭發蓬亂,但這些都難掩精致的麵容,加上絲襪筒靴和皮裙的陪襯,一副不折不扣的絕色美人胚子。
女人旁邊,站立著一位背著一隻老舊包裹,神情冷峻的年輕男子。
“突突突突……”
頭頂傳來一陣直升飛機引擎的轟鳴聲,隨即路邊的草木,被一陣強大的氣流,在瞬間衝擊得東倒西歪。
男子俯下身子,扶起倒在路邊的女人,同時把一隻手掌,貼在女人的後背上使勁一按。
“嗯……”
嚶嚀一聲,被扶起的女人醒了,她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五十米開外的路麵上,徐徐降落下的一架直升機。
“我,我沒死?”
“當然,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一問,一答。
女人這才發現,自己被人扶著,是被一個髒兮兮、流浪漢一樣的年輕男人扶著。
“你是誰?”
女人下意識地甩了一下胳膊,擺脫了別人的攙扶,驚恐又惱怒地質問。
“趕路人,一個過客。”
被甩開了手的年輕男子,不怒不惱,不亢不卑,語速不緊不慢,仿佛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一樣。
“大小姐,您沒事吧?”
一位中等身材,略有發福,身後跟著兩名黑衣人的五旬男子,下了直升機後,快步向這邊趕來。
“可嚇死我了,您真沒事?”
五旬男子緊接著又問一句,但語氣裏,明顯地少了幾分緊張和慌亂。
“庚叔,您怎麽來了?”
女人這才用蔥白一樣的手,撩了一下額前淩亂的頭發,向剛從直升機上下來的男子問話。
“哎呀我的大小姐,家裏都亂一鍋粥了,您說我能不來嗎?府裏的車隊馬上就到了,留他們去善後,您先上飛機我們直接去醫院。”
被叫做庚叔的男子,向後一揮手,身後的兩名黑衣男子,迅速上前兩步,扶著被陌生人救下的女子,就向停在山道上的直升飛機走去。
“鄙人梁慶庚,請問這位小哥,你如何稱呼?”
女子被帶走後,五旬男子這才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年輕男子,上下略一打量,隨即雙拳一抱,微微一禮便問。
“龍天欽。”
年輕男子順了順背上的包裹,回答得漫不經心。
“山裏人?”
梁慶庚又問。
“算是吧!”
問得有些刨根,答得也不算是太敷衍。
“是你救了她?”梁慶庚又問。
“也算是吧!”
這次,回答得有些敷衍,絲毫沒有邀功的跡象,甚至沒有一絲得意。
梁慶庚眉頭微微一皺,臉上的表情,隨即又恢複了常態,眼睛像鷹一樣犀利,又把眼前的人,上下打量了幾秒。
突突突……直升機緩緩升空,在達到一定的高度後,帶著由近而遠的轟鳴聲,箭一樣向山外飛去。
於此同時,一陣接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從山下山上兩頭響起,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從山腳下疾馳而來的,是兩輛軍式悍馬,從山頂轟鳴而下的,是方才那四輛敞篷跑車。
六輛車,二四相對,在一片刹車聲裏麵麵而停,一群著裝各異的男子,神色緊張地圍了過來。
走在前麵的人們神情緊張,麵色陰晴不定,正欲躬身施禮,被神情嚴峻的梁慶庚一揚手就擋了回去。
“龍小哥,此事重大,還得煩勞你跟我走一趟,去府上把事情的經過,給家主詳細說說。”
不等龍天欽有所反應,梁慶庚說完話後,徑直轉身,向距離最近的一輛悍馬走去。
龍天欽嘴唇動了動,最終也沒說出話來,從悍馬上下來的兩名男子,一左一右擁住龍天欽上了另外一輛悍馬。
車輛一路疾馳,車上沒有任何人說話,龍天欽被兩名黑衣男子,夾在中間坐在後排,他閉著眼睛就像熟睡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