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杜康的回複時,已經是淩晨三點半了。
“不用你付,本來就是我們的問題,遇上這種人也沒辦法。”
岑鷺早就打算好了等下次給房租的時候再給他,現在扯再多也沒有用,便也就沒再多說。
他想了一下,說道:“對了,之前你幫過我許多的忙,我說請你吃飯還沒請呢,你什麽時候有空,請你吃個飯吧。”
杜康正在輸入好一會兒,“我還說帶你到處逛逛呢,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上午多睡會兒,一起出去吃午飯,然後我帶你去逛逛?”
岑鷺並不是很想跟他出去逛,但是既然是自己提起來的,那再拒絕也不好。
反正是白天,去逛逛也沒什麽了。
“好,那明天再聯係。”
“好,早點睡。”
岑鷺沒再回,他現在確實有點困。
他的睡眠很奇怪,困的時機來之不易,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剛剛睡著不久,他就又做了一個夢。
岑鷺已經很久沒做夢了。
即便做夢他基本不會夢到薛文博。
似乎他的夢都在抵觸著薛文博。
但是這一天他卻毫無預兆地夢見了對方。
他夢見薛文博和女朋友結婚。
結婚典禮上薛文博把自己和他的私密照片打印出來發給所有的賓客。
所有人一邊祝福他們兩人,一邊罵自己是個不要臉的第三者。
岑鷺恍惚間知道是夢,但是他依舊不受控製地生氣。
他衝上前去和薛文博拚命,結果卻被打得狗血淋頭。
岑鷺是痛醒的,他醒來時居然躺在了地上。
也難怪他會痛了......
他悶了許久,沒好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去衝了個澡。
十月的大理仿佛已經過了雨季,每日都是晴空萬裏。
每天他打開窗簾,就能看到對麵樓間大片的雲卡在天上,一團一團很壯觀。
但是等他爬到樓頂去看時,那些雲又退回到天邊,變得嬌小可愛起來。
有時候不了解這些自然現象就會覺得更加有趣。
未知總是迷人的。
他今天醒得早,去樓頂拍了幾張照片,下樓時正好碰到杜康從樓下上來。
“早啊。”
杜康今天隨意穿了某潮牌的短袖T恤,版型寬大,胸口有一個方形印花,典型的美式複古風格。
下身一條深色工裝褲和一雙馬丁靴,帥氣逼人。
“早。”岑鷺與他對視一眼,眼神從他嘴角的梨渦略過,笑著招呼。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吸引同性的注意,還笑得那麽開心。
“你還帶了相機啊,一會兒帶著唄,我們拍兩張。”
“行啊,三腳架需要嗎?”岑鷺本來就打算帶著相機的。
“帶著吧,反正有車,方便。”
岑鷺以為他說的車是汽車,還帶上了自己的長焦鏡頭。
但卻沒想到他說的是他那輛摩托車。
跨上車座的時候,一些中二念頭就在岑鷺的腦海裏浮現出來。
他想,如果自己是杜康的男朋友,那自己一定不讓別人坐上杜康的後座。
因為這是自己專屬的位置。
岑鷺胡思亂想在心裏過了癮,身體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離得杜康遠了些。
誰知道就在這時杜康突然加速,岑鷺一個不注意,整個人就撞在了他結實的後背上。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岑鷺連忙坐直,手裏拉著杜康腰側的衣服。
杜康輕笑了一聲,說道:“沒事,抓緊了。”
不知道是不是岑鷺的錯覺,岑鷺總覺得他剛剛是在笑自己。
但岑鷺也沒有多問,隻是老老實實地抓著不敢再亂動了。
杜康帶著他走的大麗線,馬路上的各種各樣的車很多,他慢慢地就慢了下來。
但是因為杜康戴著頭盔,仿佛自然而然地就帶了一層屏障。
讓岑鷺想跟他說話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於是一路上岑鷺隻能望著路過的風景發呆。
風從他們身上吹過,岑鷺好像又聞到了杜康身上的那股淡淡的檸檬香味,讓他思緒亂飛。
好在喜洲不遠,感覺很快就到了。
杜康把車停在了一棵大樹下,他把頭盔取下來,露出棱角分明的側臉。
藝術品在揭開麵紗的那一瞬間總是最令人心動的。
岑鷺張嘴仿佛都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了,“我們在這兒吃嗎?”
“不,先帶你去買點東西,不過車就放這兒了。”
杜康薅了薅自己的頭發,問道:“你怎麽背這麽大個包?重嗎?”
岑鷺搖頭,“不重,就是幾個鏡頭而已,不信你提一下。”
他轉身背對著杜康,下一刻就感覺自己的雙肩包被拎了起來。
隨即他聽到杜康有些驚訝地笑了笑,“很重啊,比我想象地重多了,看來當攝影師也不容易,一會兒你可得多拍點照。”
岑鷺也有那個打算,但他隻是隨意拿了一個變焦鏡頭,這樣的地方正常18-55的焦段就很合適了。
“酷。”杜康見他背上相機,誇讚道。
“要不我幫你背包吧,你負責拍就好了。”
“不用。”岑鷺舉起相機對著杜康,杜康很自覺地就衝著鏡頭露出一個笑容。
“你當我模特好了,沒拍過這麽帥的。”
杜康挑眉,倒也沒再堅持,“攝影師挺會說話,不會是想白嫖吧?”
岑鷺被噎了一下,他說道:“別人都上趕著跟我互免呢,要讓我給你錢也不是不行,那拍的可就不是這內容了。”
兩人從那大樹邊的梯步繞上去走到了一條小街上,這條街上大多是一些小吃,還有些手工藝品店。
杜康笑,“那是什麽內容,細說一下,我最近正好手頭有點緊。”
岑鷺不過瞎白話而已,但他知道對方顯然也隻是在開玩笑的,他笑道:“你現在可是包租公,那能缺錢?”
“誰會嫌錢多呢?”
說起這個,岑鷺又想起昨晚的事情,笑笑沒再接話,而是指著路邊的一家店說道:“這個我知道,喜洲粑粑,很有名的,我能買一個嚐嚐嗎?”
他們不過走了幾分鍾,都看到了好幾家了。
杜康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點了點頭,“我就是帶你來買這個的,前麵那家更好吃。”
他說著就帶著岑鷺停在了一家店門外,店外還有好幾個排隊的人。
“你等我一下。”杜康排到隊伍後麵說道。
“不是說我請你嗎,我來吧。”自從兩人在高鐵上見到,杜康就一直在幫他的忙,他怎麽還好意思讓杜康請自己吃東西?
誰知杜康卻擺了擺手,“這個太便宜了,一會兒貴的你請唄。”
他說得一本正經,逗得岑鷺直樂。
“行吧。”
岑鷺不是一個特會說的人,也很討厭跟人拉扯來拉扯去的。
他拿起相機對著店裏拍了兩張,老板不僅沒有不讓他拍的意思,反而還衝著鏡頭笑。
果然,似乎生活在這樣陽光明媚的地方,連帶著人也都更加開朗。
這喜洲粑粑一直都在鍋裏烤著,所以杜康也沒排多久,很快就提了幾個出來。
“這......你怎麽買這麽多啊?”
岑鷺看到他手裏的粑粑都驚呆了。
“不知道你喜歡什麽味道,想著你應該都沒吃過,所以都買了,你先嚐什麽味道的,熱的更好吃。”
岑鷺忍不住想笑,他聽到杜康說這話跟聽土味情話似的。
他看了看招牌,說道:“豬肉吧。”
“咱倆一人一半吧,太多了點。”
“行啊。”杜康挺隨意,問老板要了個袋子然後就跟岑鷺走回了停車的地方。
車旁樹下有許多座椅,正好現在沒人,兩人就在那兒坐下了。
岑鷺其實並不是特別喜歡吃各種餅類的食物。
尤其是這種長得就噎人的大餅。
但是既然這麽多人推薦,那應該也踩不了大雷。
他一口咬下去,鬆鬆軟軟的餅皮散發出一種十分質樸的香味,餡料也很加分。
“誒,這個味道真的不錯誒。”
聽他真心誇讚,杜康才笑道:“是吧,我從小吃到大的,我也覺得味道不錯,甜的也還行,要嚐嚐嗎?”
岑鷺點頭,“買都買了,嚐嚐。”
“不喜歡吃甜食?”
岑鷺嗯了一聲,“是啊,從小就不太喜歡吃甜的。”
杜康把紅糖味的撕開遞給他,像是隨口說了一句,“看起來不像。”
“嗯?”
他雖然說得小聲,但是岑鷺也聽到了,他下意識回答道:“哪裏不像,你是在說我甜嗎?”
杜康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啊,對,是挺甜的。”
岑鷺抬頭看他一眼,隻見杜康大口大口地吃著餅,就像剛才隻是隨口說說一樣。
又吃了兩口,岑鷺還是覺得甜口的有點膩,便不想吃了。
兩人在那椅子上坐了好一會兒。
岑鷺把鴨舌帽取下來,讓透過樹影的陽光照在自己臉上。
溫暖的陽光照得他懶洋洋的,他抬手擋住自己的眼睛,感歎道:“真好啊。”
“這邊經常都是這樣的天氣,你沒事也多出來走走,家裏待著怪悶的。”
杜康道:“如果你想找人一起,我可以陪你,你也可以自己出去交點朋友。”
岑鷺聽他說了這話,轉頭看著他笑了笑。
“你看我像嗎?”
“不像,所以你找我就行。”
“可是你成天和一個男的出去玩,你女朋友不會生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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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好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