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傷口,他也的確看到過。
此時的葉君寧並非在郊外的山上,而是出現在了宋城的一家青樓裏,名為羽碎的花魁。
君懷之點了她,被她曼妙的舞姿迷惑。
這舞姿,便是他曾經在他們比試的時候,親眼看到的舞。
君懷之主動奉上了那東西,葉君寧也就沒殺了她,而她本想換個身份離開。
卻沒想到,君懷之窮追不舍,甚至在之後知曉了,她的名字。
而這便是他們之間的故事。
君廷宴那張臉明顯在看到了這信中內容時冷到了極致,他雙手不斷的收緊著。
之前他在聽到了獨晉所說的時候,覺得這還沒有證據,並不相信,也許此時並非如此。
可現在,獨晉卻查到了密信,甚至仔仔細細的說明他們兩人如何相識。
難道,葉君寧真的是那晚的女刺客嗎?
可能嗎?
他的腦海中也在此時閃過了那女刺客帶著麵具的臉,以及葉君寧衝著他微微笑著的樣子。
他們那兩張臉,很快就重合在了一起。
他搖了搖頭,看向了獨晉:“獨晉,你這封信,從哪裏得來的?”
獨晉倒是如實說道:“晚月小姐那!”
君廷宴雙眸危險的眯了眯:“葉晚月?她哪來的這些消息!”
獨晉眉頭擰緊了幾分:“王爺,晚月小姐說,是她僥幸得知!”
“您若是想清楚到底怎麽回事,恐怕還要細問晚月小姐!”
君廷宴沉著臉:“你去安排下,本王要見葉晚月!”
獨晉點點頭。
葉晚月在看到了坐在麵前的君廷宴的時候,麵色緋紅,滿臉嬌羞,她低聲說道:“王爺,您今日怎麽找我了?”
說話間,她起身就要走到他的身邊,想要和他靠近些。
君廷宴卻開口道:“別靠近本王!”
“本王今日找你不過是想要問問你罷了。”
“這封信,可是你給獨晉的?”
葉晚月點頭。
君廷宴:“所以,這裏麵的內容,你是如何得知?”
葉晚月:“我也是聽聞了郡王之前遊曆的事情,偶爾聽聞!”
“王爺,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問知道這些事情的貴女!”
“眾人皆知,郡王最喜歡吃喝玩樂,去這種地方,也正常!”
“隻是為何,君寧姐姐會出現在哪裏,我就不知道了!”
“我也是覺得此事和君寧姐姐有關係,也許王爺您是想知道的!”
“所以這才將這消息告知與您!”
見女人滿臉認真的說著這一句話,君廷宴緊抿著薄唇沒說話,他雙手收緊了幾分。
的確郡王喜歡吃喝玩樂,喜歡遊曆,此事所有人都知曉。
他也知道,君懷之去過宋城,而且和她信中內容沒有出入。
難不成,葉君寧真的去過那裏,也曾經做過這事情。
若這樣的,的確很有可能了。
他冰著臉起身準備離開了。
葉晚月見王爺就這麽走了,她起身道:“廷宴哥哥,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是不是不該將此事告知與您!”
君廷宴:“沒有!”
如今回了王府之後,君廷宴那張臉上就像是敷上了一層寒霜,可她卻緊抿著薄唇一句話未說。
獨晉眉頭擰了擰,低聲說道:“王爺,您不如去問問王妃,試探試探?”
“這件事情,到底是晚月小姐故意設局的,還是真的如此,不會死很快就知道了嗎?”
君廷宴冷著臉:“不必,倘若這件事情不是葉晚月告知,我也許還能覺得此事說不定是真的!”
“但是現在,這是葉晚月給的消息,誰又能保證是真的呢?”
“也許,是這個女人,故意為之,就是為了讓本王去懷疑葉君寧!”
“再者,本王又不是沒試探過葉君寧,從她嫁入王府開始,我便一直都在試探!”
“但每次,葉君寧的行為和表現和那女刺客不一樣的!”
“就憑這,還要懷疑她嗎?”
獨晉聽著這話微微點頭。
王爺所說的,倒是沒錯。
王妃從嫁進來開始,的確一直在被試探,王爺一直都在懷疑王妃就是。
可每一次的結果和他們設想的不一樣!
若是還懷疑,就不合適了。
隻是等獨晉離開了後,君廷宴那張臉倏地沉了下來。
他雙手不斷的收緊著,周身寒氣逼人。
就算一次次的告訴著自己,葉君寧他早就試探過了,她根本就不可能是。
可上一次獨晉查到線索,這一次葉晚月又給了線索。
這讓他不得不在意這件事情。
葉君寧可不知道君廷宴這些日子,到底怎麽了?
他自從和君廷宴解開了之後,就不像是在之後,看到了他就尷尬的不得了。
如今見男人走出來,葉君寧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抓過了他的手臂,甜甜的笑著。
君廷宴見女人的手抓著他,他雙眸閃爍了幾分。
葉君寧湊近了他些許,眼裏滿是笑意,低低的說道:“王爺,您現在去哪?”
君廷宴在女人靠近的瞬間,立刻紅了臉:“上朝!”
葉君寧:“好吧,那您是不能陪我了!”
“那我就自己出去走走了?”
“好嗎?”
看著女人那雙清澈的眸子,眸光灼灼的注視著他,滿臉軟萌的樣子,他咽了咽口水,自然是同意了。
葉君寧笑了笑,到時立刻往外走去了。
君廷宴倒也因為女人這般模樣,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想繼續在想之間葉晚月給了信的那件事情了。
他上了馬車後,直接往宮裏的方向而去。
葉君寧也的確是因為無聊,所以去幾家店鋪看過了情況沒問題後,就準備找個地方吃一頓早膳。
隻是恰好在那裏,遇到了君懷之。
君懷之也意外,這個女人會來這裏。
她幹脆坐到了葉君寧的麵前。
“君寧!”
“真是沒想到,吃頓飯,也能遇到你!”
“看來,我們很有緣分!”
葉君寧唇角微微抽搐了起來,徹底被眼前的人無語了。
她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君懷之見女人沒動靜,太陽穴突突突的跳著,隻覺得頭疼。
隻是見外麵在叫賣著什麽時,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突然看向了身旁的暗衛。
暗衛也是跟著君懷之許久,所以在看到了君懷之眼神之後,立刻明白,他們家王爺這是要幹什麽。
沒多久,那暗衛倒是將君懷之要的東西給拿了過來。
葉君寧在看到了這臭豆腐的時候,眉尖上挑了幾分,倒是有些意外:“多謝!”
君懷之笑了笑:“不必,我們是朋友!”
葉君寧看了一眼君懷之沒說什麽。
君廷宴從宮裏回來後,就往王府而來。
卻在此時,葉晚月突然叫住了他。
君廷宴在看到了葉晚月時,眉頭擰緊了幾分,不悅的說道:“葉晚月,你又想幹什麽?”
葉晚月滿臉委屈的說道:“廷宴哥哥,我隻是在禦芳齋看到了姐姐再吃早膳!”
“這禦芳齋這麽遠,我擔心姐姐吃完早膳之後,一個人回去,恐怕需要許久!”
“所以!”
君廷宴眉頭擰了擰。
這女人跑到禦芳齋裏吃早膳了?
跑這麽遠做什麽?
他也知道,這個女人之前說過,去外麵走一走。
現在看來,帶她回來就是。
君廷宴冷聲道:“本王知道了!”
葉晚月皺著眉頭,也隻能看著君廷宴的馬車離去。
就算她現在不告訴廷宴哥哥,葉君寧和君懷之在一起,想來的廷宴哥哥也會去找那禦芳齋的。
葉晚月猜的的確沒錯,原本走另一條道的君廷宴為了葉君寧,直接往禦芳齋所在的那條街走去。
原本在看到了女人的背影時,他唇角彎起,淺淺的笑著。
可下一秒,卻看到了君懷之竟然坐在她的麵前。
君廷宴那張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周身寒氣逼人。
他是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跑去見君懷之了。
說什麽出去走走,原來是為了和君懷之見麵。
這個女人!
是想要氣死他嗎?
他黑著臉往那禦芳齋的而去。
正在二樓的葉君寧並不知道,君廷宴已經走上來了。
她如今正心滿意足的吃著臭豆腐。
君懷之看著女人開心的樣子,眼裏滿是笑意。
他像是想起了他們曾經的過往一般,低聲說道:“我記得,我們當時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就是吃完了臭豆腐來找我的!”
“當時沒把我給臭死!”
“要不是當時因為你這張臉,我恐怕早就已經被你熏跑了!”
葉君寧唇角動了動低聲說道:“也沒看到你被我熏成啥樣!”
君懷之唇角動了動。
他沉默了片刻繼續說起了他們在宋城的時候,認識的事情,以及她拿著劍差點弄死他的畫麵。
要不是他能屈能伸立刻求饒,恐怕早就已經成了劍下亡魂。
葉君寧明顯在聽到了君懷之提到了這個時候,雙眸瞪了眼。
雖說,如今這是在外麵,也沒有王爺的人,可為了保險起見,此事不外傳的好。
這君懷之次次都口無遮攔,怕是有一天,她要被她害死。
君懷之在觸及到了女人的眼神後,立刻閉上了嘴來,淺淺的笑著道:“不說這事,不說這事,我懂,我懂!”
可就算是如此,剛剛走上來的君廷宴恰好見他們兩人剛剛說的關於在宋城的事情,聽得一清二楚。
他以為這一切不過是葉晚月想要讓他和葉君寧生出嫌隙的局。
他也以為,試探了這個女人這麽久。
她不可能是那晚的女刺客。
可現在的這一幕,都在告訴他之前有多麽的可笑。
竟然真的相信了葉君寧不是那個女刺客。
他笑了笑,沒有再往前走了,轉身回了馬車裏。
獨晉在看到了這一幕時,眉頭擰緊了幾分:“王爺,怎麽了?您怎麽不將王妃帶回來?”
君廷宴那張臉沉的像是能滴出水來一般,冷聲說道:“不必了!”
“她自己會回來的!”
他這麽相信她,結果,這個女人卻騙他,甚至還藏了這麽久。
可笑,真是可笑!
站在一旁的獨晉,見他們家王爺那神色,眉頭擰了起來。
他怎麽感覺,他們家王爺的情況很不對勁。
這是怎麽了?
“王爺?您沒事吧?”
君廷宴勾唇笑了笑:“我能有什麽事情?”
獨晉皺著眉頭沒說話,立刻讓車夫駕著馬車回王府了。
正在二樓的葉君寧,也是剛剛吃完臭豆腐,這一抬頭就看到了下方的馬車。
王爺的馬車怎麽會從這裏過?
巧合嗎?
她微微搖了搖頭,倒是沒有多想。
君懷之皺眉:“怎麽了?”
葉君寧:“沒怎麽?”
君懷之也回頭看了一眼下方,自然注意到了快速離開的君廷宴的馬車。
他看了一眼坐在麵前的女人,勾唇笑了笑。
他遲疑了許久,突然開口道:“葉君寧,你現在是不是喜歡鎮寧王?”
葉君寧在聽到了這話後被驚到了:“你在胡說什麽!我怎麽可能會喜歡君廷宴!”
“我上次都已經和你說明了,我和他這個關係,怎麽可能會喜歡上!”
“那我不是在找死嗎?”
君懷之勾唇笑了笑,“可是,你所有的表現,太像了!”
“現在的你,恐怕就算是給你一個能殺君廷宴的機會,你都不一定出的來手!”
葉君寧:“怎麽可能,若是有機會,我自然能直接出手,早點完成任務!”
君懷之笑了笑,到是沒再說什麽了。
葉君寧也在晚些時候,回了王府。
隻是因為君懷之的那一番話,讓她從離開後,就一直將他那一句話記掛在心裏。
“你是不是喜歡君廷宴?”
她怎麽可能會喜歡君廷宴呢?
她和那個男人根本不可能的。
她這麽做,接近他,不過是為了完成任務罷了。
“就算是給你一個殺君廷宴的機會,你也一定出的來手!”
她雙手收緊了些許,耳邊回**起了君懷之所說的話。
出不來手?
她上一次,的確!
不!
她是玄門天榜的殺手,怎麽可能會拘泥於兒女情長。
君廷宴隻是她的任務罷了。
她若是不盡早完成任務,到時候組織可是會找她麻煩的。
就憑這,她難道還要去喜歡他嗎?
那不是在加速她的死亡嗎?
葉君寧也是冷靜下來後,倒是沒在糾結了,她直接往自己的院子裏走去。
如今天色黑了下來。
葉君寧的房間裏漆黑一片,可等她推開房門的瞬間,她莫名的察覺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