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眉頭擰緊了幾分,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道:“葉君寧,你上來接旨!”
“今日這事,咱家會一五一十告知給陛下!若有欺瞞,那便是欺君之罪。”
葉君寧點頭,接過了聖旨。
葉青雲笑嗬嗬的送走了公公。
可等那公公一離開之後,葉青雲那張臉一下子黑了,他抬起手就準備打葉君寧一巴掌。
卻被葉君寧抓住了。
她雙眸冰冷,陰鷙地瞪著葉青雲。
若不是父親這般對待,她又怎麽可能接了這聖旨。
他們不仁,她便不義!
葉青雲萬萬沒想到,這丟臉的死丫頭力氣竟然這麽大,他居然還抽不出來手了。
他沉著臉,不悅地說道:“葉君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本侯接你回來,可不是讓你來添堵的!”
“那可是陛下給晚月和鎮寧王賜婚聖旨!”
“你為什麽要搶她的!”
葉君寧勾唇笑了笑,“我搶她的?”
“爹爹,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我才是侯府的嫡女!”
“就因為有人說我身纏煞氣,您和哥哥們,就這麽嫌棄我?”
“將我丟在山上不聞不問許多年,卻在葉晚月被人看上的時候,將我接回來,想要讓我替她嫁給涼王!”
“你們真以為,我蠢看不出來嗎?”
“爹爹,哥哥們,你們可曾對我有過一絲的愛,對我的回來可有過一絲的期待?”
葉青雲黑著臉,周身寒氣森然,滿臉不悅地看著葉君寧。
站在一旁的葉景初和葉景宇眉頭擰緊了幾分,也同樣未說話。
葉君寧笑了笑。
不管是現代的時候,還是如今,她從未感受過親人的愛,她原以為宣平侯府會給她那種親人的感覺。
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她想多了。
既然如此,她為何還要顧忌他們。
葉晚月雙眸噙著淚,委屈巴巴地說道:“爹爹,哥哥,君寧姐姐說得對,這一切原本就是她的!”
“是晚月不好,搶走了她的身份,搶走了爹爹和哥哥們的愛!”
“如今這聖旨的確該是她接!”
“而不是我!”
葉青雲見葉晚月哭得傷心,心疼的不得了,身旁的兩個哥哥也是滿臉的擔憂。
“晚月,你永遠都是我的寶貝女兒,你沒有搶走她的身份,也沒有搶走其餘的東西!”
“這都是你該得的!”
“隻是今日這聖旨!”
“怕是無法挽回了!”
在說完這一句話,他深邃的眸子,泛著幽幽的冷光,看向了葉君寧:“葉君寧!今日這聖旨接了,別怪做爹爹的沒提醒你,鎮寧王心中可是隻有晚月!”
“你這麽做,隻會讓他更厭惡你!”
葉君寧笑了笑,滿臉的不在乎!
厭惡?
她現在隻想殺了鎮寧王,早些坐上玄閣之主的位置。
趴在葉青雲肩膀上哭的葉晚月,看著葉君寧離去的背影,雙手收緊了些許。
她以為她能嫁給廷宴哥哥了,現在卻被葉君寧搶走了。
她既然能讓爹爹和哥哥們隻喜歡她,也同樣能奪回廷宴哥哥。
葉君寧我們等著瞧。
葉青雲見葉晚月哭泣的樣子,心都要碎了:“月兒,別哭了!這涼王,本侯會想法子的!”
葉景初和葉景宇齊齊附和道,“是啊!我們就算拚盡全力,也絕不會讓你嫁給涼王的!”
葉晚月泛著淚花,帶著哭腔說道:“謝謝哥哥,隻是君寧嫁給鎮寧王,你們不擔心嗎?”
葉景初冷笑了一聲:“嗬!擔心什麽?身懷煞氣的野丫頭,怎麽比得上你!”
“你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一直跟著我們跑,纏著我們喊哥哥的妹妹啊!”
“而不是那野丫頭!”
葉景宇點點頭也附和著。
如今葉君寧嫁給鎮寧王已經成了定局。
兩日後,葉君寧出嫁,可君廷宴卻沒有要來接葉君寧的意思。
葉君寧倒是不在意,爽快地上了花轎。
隻是身後根本沒有一個家人送她出府。
看起來相當的冷清。
那些百姓們更是議論紛紛。
唯有在她準備起轎的時候,走在身邊的小廝,突然說道:“小姐,恭喜您出嫁!”
葉君寧掀開了簾子,便看到了那日接她回宣平侯府的小廝。
她倒是沒想到,這麽多人,唯有這個小廝祝福她,跟隨她。
這一切來得還真是可笑。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宣平侯府,腦海中閃過了葉晚月得意的笑容和哥哥爹爹他們滿心的寵愛。
她雙手收緊了些許。
她滿心歡喜地以為自己有家人了,結果卻是如此。
這樣的家人!
嗬!
鎮寧王府,書房內。
君廷宴穿著一身玄色長袍,一頭青絲挽起,那張俊美到日月失色的臉上,兩片性感的唇緊抿著,深邃的眸子像是能將人的靈魂攝入,一身盡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涼薄之氣,讓人不敢接近。
他看著麵前的書籍,似乎已經忘記了今日還有什麽事情要做。
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了,君廷宴都沒有要起身離開的意思。
直到獨晉走了進來,君廷宴才稍稍有了反應,他沉著聲音說道:“怎麽?那個女人抓到了?”
獨晉唇角抽搐了起來:“王爺,您是不是忘了今日是宣平侯府的千金嫁進王府的日子啊!”
“如今宣平侯府的小姐,已經在新房等候了!”
“您去嗎?”
君廷宴雙眸眯了眯,瞳色冰冷。
宣平侯的小姐?
葉晚月嗎?
當年若不是她,他活不到現在。
他的確承諾過會娶她。
隻是……
思及此他莫名地有些煩躁!
君廷宴沉著臉:“本王知道了!”
收拾了一番東西後,君廷宴起身就準備往新房而去。
既然進了鎮寧王府,他還是要和她說明情況。
就算他曾許諾過她,就算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她若是不安分守己地做好王妃,他同樣不會留情麵。
獨晉見他們家王爺著急的樣子,小聲地說道:“王爺,這新房裏的王妃,不是晚月小姐!”
君廷宴微微蹙眉,看向了獨晉:“不是她,那又是誰?”
獨晉:“聽聞是宣平侯府剛剛找回來的真千金,名叫葉君寧,據說她先前一直住在山上!”
“而且聽說那葉君寧是用了計策逼得侯爺同意,這才嫁給了您!”
“晚月小姐,因此還哭了好幾日。”
君廷宴眉眼間劃過了一絲厭惡。
用計策逼迫?
嗬!這新來的王妃還真是不簡單。
手段下作!
他冰著臉推門走了進去。
在看到了坐在床榻上,蓋著蓋頭的女人時,眼眸冷冽。
在君廷宴注視著葉君寧的時候。
葉君寧同樣透過蓋頭看著站在麵前的男人。
她眸底快速劃過一道戾氣,周身寒氣森然。
這個狗男人!
不把他大卸八塊了,她就不是葉君寧。
君廷宴原本還想交代幾句話就離開,卻感覺到了某人身上的戾氣。
這戾氣莫名的熟悉。
他突然走近了葉君寧,掀開了她的蓋頭。
四目相對。
君廷宴眼裏滿是嫌惡,瞬間收回了目光。
他竟然在剛剛覺得這個女人像極了那天晚上的女刺客。
眼前這個山上來的葉君寧,怎麽可能是那女人?
葉君寧唇角抽搐了起來。
至於這麽嫌棄嗎?
好像她長得很醜一樣。
他嫌棄她,她還嫌棄他呢!
君廷宴沉著聲音說道:“既然嫁進了鎮寧王府,還請葉大小姐安分守己些!”
“以後本王不會幹涉你!也不會對你做什麽!”
“也請葉大小姐,不要過分幹涉本王什麽!”
說罷,他轉身就走。
葉君寧卻起身,小手突然抓過了君廷宴的手臂,欺身而上,軟乎乎地說道:“王爺,今晚您不留在這裏嗎?”
君廷宴怎麽都沒想到,這個葉君寧竟然這麽大膽,還敢碰他。
他鄙夷地拽開了她的手,不悅的說道:“本王不會留在這裏,你自己休息就好!”
奈何女人就像是蛇一般纏了上來。
她雙眸灼灼地看著君廷宴,墊起了腳尖,緊貼著他的耳畔,低聲說道:“可今日,是王爺與妾身的洞房花燭夜,您真的不願意留下與妾身……”
他若是走了,她怎麽可能有機會,動手殺了他。
不過,這麽近距離看,君廷宴長得的確不錯。
君廷宴麵頰劃過了些許紅暈,深邃的眸子落在了葉君寧的紅唇上,喉結上下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