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的到來讓馬超十分歡喜,每日處理完軍營中的事務後便回府裏陪著馨兒。一對小兒女情投意合,相處得非常融洽。

由於兩個人年紀還有些小,馬騰和央欽商議後決定,先選一個好日子給他們正式定下親事,等過上一年再拜堂成親。因著馬騰官職的變動,軍營中事務繁多,再加上馬超給央欽分析了他們和西大灘年年械鬥的可疑之處,並打算查清楚其中的原委。馬騰便提議把定親的日子選在正月初六。央欽聽了也很讚同,若是馬超能早日查清事情的真相,徹底解決東、西兩灘二十多年的矛盾,到時候就是雙喜臨門,豈不更讓人高興!

馨兒知道後自然是欣喜異常,之前心裏的不快和擔憂也一掃而空。她來都護府的這幾日,耿玉蓉每天都來找馬超。盡管每次都會被門口的守衛攔住,但馨兒知道了還是會傷心,會生氣。馨兒見馬超從來不提這件事,便也不好先開口詢問,隻在心裏暗自傷神、揣測,卻不知馬超根本就沒有把耿玉蓉當回事。不僅如此,馬超還特意交代了門口的守衛,隻管打發了她,也不用來給他通報。

這一日,馨兒正在聽香香眉飛色舞地說,她在門口又看到了那個厚臉皮的瘋婆子被守衛轟走的情景,兩人正笑得開心時,馬超掀簾而入。馬超笑嘻嘻地望著馨兒:什麽事讓你們這樣高興?說給我也聽聽!

馨兒衝香香擠了下眼睛,對馬超笑道:沒什麽,女孩子之間的悄悄話你不能聽!

馬超嘿嘿一笑:不說拉倒,肯定不是什麽好的悄悄話!

馨兒嗔笑著打了一下馬超,疑惑地問:你今天怎麽沒去訓練場?今日不忙嗎?

馬超拉住了馨兒的手:我的臨時新兵總教頭的使命完成了,過些天就去東、西大灘公幹。今日營中無事,我想帶你出去玩一玩。你來的這些天還沒出去過呢!今日剛好趕上集市,涼州城裏可熱鬧了!

馨兒笑得一臉燦爛,香香也高興得忍不住跳起來了。

馬超帶著馨兒轉了幾條街,雖然天氣有些冷,但街上依舊人山人海,兩邊全是賣東西的小販,各種吃食攤上更是擠滿了人,熱鬧非凡。馨兒看著琳琅滿目的貨品,驚歎不已:孟起,你快看!有這麽多好玩的東西,我以前都沒見過呢!

馬超笑吟吟地看著馨兒: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經常來看!

馨兒紅著臉,羞澀地說:我是要回草原上的,哪能經常看到這樣的熱鬧!馬超一臉壞笑,俯下身來對著馨兒的耳朵,悄聲說:你是我媳婦兒!等我把你娶到涼州城,你就可以天天來這裏玩了!

馨兒臉越紅了,伸手在馬超胳膊上輕輕擰了一下:老說胡話!一點也不害臊!

馬超看著馨兒嬌羞的模樣哈哈大笑……過了一陣又悄聲地問:難道你不想做我的媳婦兒嗎?

馨兒也不答話,笑著瞪了馬超一眼,臉上的紅暈更濃了,顯得更加嬌俏可愛。馬超忍不住輕輕地摸了一下馨兒的臉,馨兒也踮起腳尖對著馬超的耳朵悄聲說道:孟起,我的心裏隻有你!我願意做你的媳婦兒!

馨兒的聲音像貓一樣,很輕很輕,卻又清晰得要命,一字不漏地鑽進了馬超的耳朵裏。馬超心頭一跳,忽然間就有點想不起來下麵要說什麽了。

香香舔了一口手裏的糖糕,抬頭望著馬超和馨兒,傻傻地問:姑爺,小姐,你們怎麽了?小姐的臉怎麽這麽紅呀?

馨兒看著香香的傻樣,“撲哧”一聲笑了:吃你的糖糕,瞎問什麽呀!

等馬超回過神來,也咧開嘴笑了。

香香再要追問時,馬超已經拉著馨兒的手往前麵走去。香香隻好一邊舔著糖糕,一邊嚷嚷著跟了上去。

他們走到一處小攤前,馨兒指著一個小巧的化著桃花妝的瓷娃娃,驚喜地喊馬超:你快來看,這個娃娃好可愛呀!

馬超伸手拿起了瓷娃娃,看了看:是挺可愛的,像你!

馨兒聽了笑著接過瓷娃娃,愛不釋手地看了又看。馬超看她這麽喜歡這個瓷娃娃,便把攤主叫過來,掏出錢袋付了些碎銀子。馨兒也沒推辭,轉過身去叫來香香,小心翼翼地捧著瓷娃娃和香香一起端詳。突然,馬超又把一個瓷娃娃送到了馨兒的眼前,馨兒仔細一看,發現這是一個男版的,和自己手裏的這個女娃娃分明就是一對。她抬頭看向馬超,馬超竟破天荒的有些不自在起來:你喜歡這個嗎?要是不喜歡,那我就放回去。

馨兒抿著嘴望著馬超笑,伸手接了過來:這個我也很喜歡!

馬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頭,咧嘴笑了。

就在這時,忽然傳來一聲嬌喝,打破了這溫馨甜蜜的氣氛:馬超!你很悠閑啊!今日不用喂馬了嗎?

馬超和馨兒同時順著聲音望去,耿玉蓉正甩著手裏的鞭子,吊兒郎當地朝他們走來。

馬超看見耿玉蓉,臉色變冷:我悠閑不悠閑,關你何事?

耿玉蓉頭一揚:當然有關係了!既然你這麽悠閑,那就陪本小姐去那邊看雜耍吧!

馬超鼻子裏“哼”了一聲,轉過頭再不理會。

馨兒認出她就是每天來找馬超的那個耿玉蓉,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隻默默地看著她和馬超說話。耿玉蓉也發現了站在馬超身邊的馨兒,她撇了撇嘴,似笑非笑地看著馨兒:喲,挺標誌的個小妹妹呀!怎麽跟著小馬倌出來逛了?被他誑來的吧?

馨兒心裏有些生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咬著嘴唇望向了馬超。馬超攬住馨兒的肩膀,冷眼看著耿玉蓉:你少在這裏胡言亂語,離我們遠點!

耿玉蓉一看馬超攬著馨兒,氣得剛想發作,卻被一旁的香香攔住:哦,我認出來了!你就是那個每天來找我們家姑爺的厚臉皮姑娘!你臉皮也太厚了,姑爺都不理你,你還天天來糾纏!

耿玉蓉被香香這幾句話氣得不輕,用鞭子指著香香:不知死活的小丫頭,你說誰是厚臉皮?你再說一遍試試!

香香也不示弱,大聲又說:說的就是你!就是你臉皮厚,糾纏我們家姑爺!

耿玉蓉哧笑一聲:你們家姑爺?我看你們家小姐才是臉皮最厚的人吧?見個男子就當成姑爺,真不要臉!

香香聽她辱罵馨兒,氣得紅了眼:你……你糾纏我們姑爺才是不要臉!一看就不是好人家的姑娘,瘋婆子,你就像個土匪一樣!

馨兒看香香為她出頭,正要上前阻止時,卻見耿玉蓉陰著臉,一鞭子抽向香香。馨兒大驚,連忙喊道:香香小心!香香沒想到耿玉蓉會出手打人,也嚇得愣住了。就在耿玉蓉的鞭子快要落下時,馬超一個箭步衝上去,手一伸,扯住了耿玉蓉的鞭子,怒道:耿玉蓉,你若敢動她一下,我決不饒你!

馨兒這時也飛快地跑上來,護在香香身前,氣憤地盯著耿玉蓉。

耿玉蓉看了馨兒一眼,冷笑一聲:小馬倌,你是要學英雄救美嗎?沒看出來,你還很會討女孩子歡心嘛!難怪你這些天不理我,原來又誑了個姑娘啊!

馬超甩開手裏扯著的鞭子,冷冷地說:我什麽時候理過你?你少信口開河!

耿玉蓉被馬超甩得身子一趔趄,站穩後反倒笑了。她走到馨兒麵前,挑眉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呀?女孩子要懂得矜持,怎麽能隨隨便便地就把男子當姑爺呢?

馬超剛要開口,馨兒卻搶先走上前去。

馨兒氣得攥緊了手裏的瓷娃娃,冷冷地說:我是誰家的小姐,用不著你管!我和他是有婚約的,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耿玉蓉聽了馨兒的話,一臉的譏諷,笑著又說:哦,原來是有婚約呀!那就是還沒成親嘍?還沒成親就一口一個姑爺地叫著,不嫌害臊嗎?

馨兒一下變了臉色,又氣又羞,眼睛也慢慢變紅了。

耿玉蓉望著馨兒,笑得更邪了:你還不知道吧?你沒來的時候,小馬倌每天都和我在一起。我們一起喝茶,一起聽曲,還一起看雜耍呢……

耿玉蓉還想說得再誇張一些,卻被馬超的一聲怒喝打斷:耿玉蓉,你別得寸進尺!馨兒是我未過門的媳婦!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送到官府去!耿玉蓉聽了馬超的話,不僅不惱,反笑得更加得意:哎喲,現在知道有未過門的媳婦了?既然有未過門的媳婦,為何還要與我定下約定?

馬超氣急了,指著耿玉蓉的鼻子:你真是個無賴!我何曾與你有過什麽約定?

馨兒聽著耿玉蓉的話,渾身一下子變得冰冷,感覺心好像被一點一點地撕爛,痛得無法呼吸,眼淚順著臉頰淌到了衣領上。

耿玉蓉看著馨兒的臉,又故意說道:馬超,你那日替我掏錢解圍,我還沒好好謝你呢!要不今日我們一起去喝酒,我也好正兒八經謝謝你!順便再說說我們的約定!

馨兒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跑到馬超跟前,把一對瓷娃娃塞進馬超懷裏,然後哭著跑開了。香香一見馨兒被氣跑了,氣得連連跺腳,而後狠狠地瞪了耿玉蓉一眼,罵了聲“瘋婆子”就連跑帶喊地去追馨兒了。

馬超看著懷裏的瓷娃娃,心裏十分窩火。抬起頭盯著一臉得意的耿玉蓉,聲音極冷:耿玉蓉,你信口雌黃!真不是個東西!

耿玉蓉挑一挑眉道:對!我就是故意的。誰讓你對那個馨兒那麽好?本小姐看著不高興!

馬超狠狠瞪了一眼耿玉蓉道:你別太過分了!最好別讓我再看到你!

說完,朝著馨兒跑去的方向疾步而去。

耿玉蓉望著馬超的背影,收起了臉上的邪肆之色,恨恨地自語道:馬超,你竟然為了她這樣羞辱我!本小姐決不罷休!除了我耿玉蓉,你休想再娶別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