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超現實對話（下）
“林雪，你不會是搞錯頻道了吧？”
等了足足有半分鍾，我們仍然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我不由得開始懷疑林雪是不是搞錯了什麽。
“……你敢小瞧本小姐的實力！”林雪立刻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反應了過來，“本小姐可不是你這個智商精確到小數點後十位才能看見有效數字的死木頭，哼哼，告訴你吧，即使真的有什麽差錯，那也是這台大機器出了問題！本小姐的判斷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嗯，對了，一定是這台機器壞掉了，本小姐就勉為其難地幫你維修一下吧，那個誰誰誰，幫我把鉗子拿來，本小姐要拆……咳咳，維修這台機器了……”
這是多麽讓人牙根癢癢的一番言論啊！你有必要通過精確描述我的智力來獲得自己智商上的優越感嗎？這台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精密感的未來設備你真的敢用鉗子來修理嗎？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怎麽得出的我的智商需要精確到小數點後十位才能看到有效數字這個結論的啊！
其實我們都不知道，這次聯絡之所以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回應，並不是林雪的空間定位出了問題，而是吉安娜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世界管理中心……這個唬人的名號確實有點太唬人了……
這就好像某天突然有一個外星人從天而降，站在你麵前自稱是某某銀河保護組織成員並且要求你上繳今年的保護費一樣，充滿了離奇風格和扯淡意義……
所以，吉安娜足足用了三十秒才讓自己被雷倒的神經恢複正常，並且開始分析這究竟是哪個強者在用這種方式打發自己超級無聊的時光……
“最後一次聯絡……”就在這時侯，吉安娜突然感到自己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樣一段信息……
沒錯，就是浮現！
和剛才那種仿佛幻覺一樣在腦海中響起“聲音”的方式不同，這一次的信息，竟然是直接出現在自己的思維中的！就好像是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想法一樣，或者說，是一段突然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一樣的東西，這種手段，何其可怕！
吉安娜自認是沒有這樣的能力的——哪怕是巫妖王，恐怕也不可能像這樣將自己的意誌直接投射到一個大法師的思維中。
說起來似乎過了很長時間，但這些東西僅僅是吉安娜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的想法，而那段信息仍然不斷地在自己的腦海中浮現著：“最後一次聯絡，這裏是世界管理中心，請所有接收到信息的星球作出回複，現在開始順次聯絡——
阿古斯星，阿古斯星……未發現返回信號，確認注銷阿古斯星……
德拉諾星，德拉諾星……未發現返回信號，確認注銷德拉諾星……
凡諾克星……凡諾克星有回複，確認凡諾克星依然存在……丹土因星，丹土因星……未發現返回信號，確認注銷丹土因星……
艾澤拉斯星，艾澤拉斯星……未發現返回信號，確認注銷艾澤拉斯……”
“等一下！這裏是艾澤拉斯……”
珊多拉將通訊端口轉接給我，然後衝我露出一個邀功的傻笑。
“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心理學家……”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珊多拉，深感自己的忽悠功夫和她比起來簡直如同草履蟲麵對昂星團一樣無力……
咳咳，這個形容方式是不是古怪了點？
不管怎麽說，珊多拉這種突發奇想式的忽悠行為很好地唬住了吉安娜，雖然吉安娜肯定沒有完全聽明白這些話，但要的就是讓她似懂不懂！
阿古斯，德拉諾，這兩個詞匯對普通人而言可能有點陌生，但身為一個學識淵博的大法師，吉安娜當然知道這兩個世界是什麽意思，這是兩個被燃燒軍團毀滅的星球！
這麽講還不太對，因為阿古斯星球是艾瑞達人的故鄉，與其說是被惡魔們毀滅了，還不如說是整個成了燃燒軍團的後方營地，而德拉諾才是真正被燃燒軍團毀滅的星球，有這兩個名字在前，吉安娜自然忍不住對這個古怪的信息產生聯想，然後，艾澤拉斯這個詞匯的出現更是恰到好處——換成我，恐怕也會忍不住回應那條神秘的信息吧？
“接收到艾澤拉斯世界回應，建立雙向連接……”
我整頓整頓自己的情緒，盡量想象自己現在是一個**外穿的超人，正站在埃菲爾鐵塔上講述“Ihaveadream”的故事……咳咳，總之，就是讓自己盡量顯得嚴肅一點：“你好，這裏是世界管理中心。”
“……呃，這裏是……艾澤拉斯……”一個很好聽的女聲回響在大廳中，帶著一點點遲疑和謹慎。
我飛快地關掉話筒的電源，然後原地轉體三周半起跳接兩個後空翻，一聲高呼：“耶——”
ok，發泄完畢，打開話筒，繼續裝救世主。
一陣寒風卷過研發大廳，包括哪些忙忙碌碌的希靈技師在內，每個人都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離我最近的珊多拉更是一副被石化的表情。
“即使是再資深的wower，”淺淺忍著嘴角的抽搐，“這也太誇張了點……”
還呆在控製艙裏的林雪立刻哼哼一聲，滄桑地說道：“唉，你又怎麽能理解我們心中那份wow情懷啊……當然，我也認為那根不求上進反應遲鈍智商為零的死木頭是不太正常……”
哼哼，你們說自己的吧，本偉人現在可有正事要忙呢！
我清了清嗓子，開始按照之前計劃好的忽悠方案對吉安娜進行……恩，溝通……
“你好，艾澤拉斯的代表，既然你可以收到這條信息，那麽證明你已經擁有足夠和我們交談的資格，我們是所有世界的管理者，這次聯絡的主要目的是收集各個星球——恩，按照你們的理解，應該就是所謂的世界（這裏說明，艾澤拉斯原住民對世界的理解僅僅是他們所生存的星球，而不是希靈知識體係中包括整個宇宙在內的時空體係）的現狀，根據我們的觀察，第十七批次的世界在過去的一段時間裏發生了情況未知的巨變，包括阿古斯、德拉諾在內的許多世界失去了和創造者的聯係，觀察者已經派出，在他們趕到之前，我希望通過你了解一下艾澤拉斯的現狀如何。”
“你們是……泰坦？！”
“泰坦？不，我們的名字並非泰坦，或許是時光的流逝和世界的變遷導致你們的知識傳承出現了錯誤，但這並非關鍵問題，你隻需要知道，我們現在負責世界的監護工作。”
就是這樣，真中有假，假中……咳咳，不討論細節問題，總之，就是利用這些在艾澤拉斯的知識群體中所熟知的東西，配合上他們所無法理解的傳訊方式，達到忽悠的目的，當然，我不認為這樣的忽悠就能讓吉安娜那樣敏銳聰慧的人完全相信我們，這不重要，我要的，僅僅是她半信半疑而已。
那就足夠了。
吉安娜沉默了，我也沒有出聲，給她思考的時間。
可疑，相當可疑，這是吉安娜現在的最大感覺，雖然對方很明顯擁有強大的實力，而且可以使用自己聞所未聞的將信息直接烙印在對方記憶中的能力，但僅憑這兩點就自稱神……這樣隻有兩個可能，第一，對方真的是神，所以根本不需要也不屑於耐著性子和自己這個凡人證明自己的身份，第二，對方不過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但心理不怎麽正常的自大狂，或者是一個無聊到發瘋的專門研究偏門魔法的老怪物，，很明顯，第二種可能更靠譜一些，這個世界可不缺研究魔法走火入魔燒壞了腦子的法師。
想到這裏，吉安娜忍不住起了一絲玩心——沒錯，就是玩心，整天被那些亂七八糟的領地瑣事纏身，加上來自人類王國內的各種壓力，她可是受夠了，現在難得有這麽一個機會，出現了一個不用她帶著虛假麵具去麵對的“人”——不管對方是神明還是瘋子，吉安娜都覺得自己終於可以不戴著麵具說話了。
於是，她回應了：“您好，尊貴的……”
“使徒，這是我們的統一稱呼。”
還挺正式的，該不會是真的吧？吉安娜這麽想著，回複的卻一點都不慢：“使徒大人，如果您想知道艾澤拉斯現狀的話，我隻能說，非常不好……”
“準備記錄——請詳細說明。”
不管吉安娜是怎麽想的，她至少認認真真地向我們匯報了艾澤拉斯世界的遭遇——哪怕她僅僅是抱著配合惡作劇的心思。
通過吉安娜的講述，我們也終於意識到，投影信息和實際情況之間有什麽差別。
盡管大的世界觀沒有什麽分別，但真正的艾澤拉斯世界發生的事情，和地球上的魔獸劇情之間還是有著巨大分別的——舉個最明顯的例子，亡靈天災開始，燃燒軍團入侵，血精靈叛變，這一大堆關鍵性事件的發生時刻，竟然和我們熟知的“劇情”完全不同！
幸好聽從了林雪的提議，和吉安娜進行了聯絡，否則一旦我們貿然進入艾澤拉斯，並且按照著魔獸劇情裏的描述來製定行動計劃的話，肯定會走很多彎路！
而在艾澤拉斯這邊，當吉安娜剛剛說完了關於燃燒軍團入侵的情況之後，那個神秘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她的描述：“按照你的講述，現在燃燒軍團已經入侵了你們的世界，而且你們現在完全處於被動局麵？”
“是的，”吉安娜此刻也不再考慮對方是不是在惡作劇這樣的問題，而是真的開始認真和我們交談，“惡魔的大軍已經踏上卡利姆多的土地，並與我們產生了激烈的交戰，我們……完全處於下風，不僅因為對方的強大，更因為……”
“內部的分歧，或者說——內戰。”
“沒錯，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各族之間仍然保持著巨大的分歧，盡管我們已經與獸人和暗夜精靈達成了盟約，但更多的人類仍然對這樣的聯合持否定態度，我們的情況……很糟。”
“明白了，艾澤拉斯世界作為優先拯救目標，救援部隊將在四十八小時內到達塞拉摩附近，請準備接收。”
然後，通訊中斷了，隻留下驚愕的吉安娜。
……難不成，這不是惡作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