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尋找

何非走到13號房門,一把推開,走了進去。一具屍體掛在一條麻繩上,何非仰頭看著那具屍體。屍體突然回過頭,睜開了雙眼,緊盯著何非,他張開嘴,大口的黑色血液噴湧而出,傾灑在了地板上。

“啊!”被噩夢驚醒的何非,一身冷汗。耳邊想起了張軍的叫門聲。他走下床去開門,連自己都開始懷疑這個地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家。打開門,張軍黑著眼圈站在門口。何非說道:“怎麽了,眼圈那麽黑,晚上沒睡?”張軍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他顯得有些虛弱:“我說,我昨天做了個噩夢,太可怕了。”何非倒了杯熱水給他,張軍接過水杯接著說道:“那個韓風,我看到他吊死在公寓的房間裏,然後……”他呷了口水,抬起頭打算接著說下去。

這時,何非卻說道:“是不是十三號房門?”張軍說道:“8號。”他脫口而出,表情驚恐萬分。何非說道:“就是說咱們做了幾乎相同的夢,對了,他是不是吐血了?”張軍說道:“不,他說話了。”何非坐了下來:“說話?說了什麽?”張軍說道:“他說,我的女兒是提問者,去回答她的問題。”

何非:“哈?說的什麽啊,你沒記錯吧。”

張軍:“你看看我的眼睛,我可一晚上都沒睡,怎麽可能把那麽深印象的事情忘了。”

何非靠在了沙發上,他閉上眼睛,開始整理:“我們昨天雖然做了整理,但是最後線索還是斷了,隻是知道,這個事情和世紀廣告公司有關,同時,也和鏽色筆記有一定的牽扯。”張軍補充著說道:“嗯,而且,感覺隻要搞清這個事情,就可以弄明白為什麽名字上畫著黑框的真正含義。”提到名字上的黑框,何非起身,不一會兒,他便拿著《鏽色筆記》回來了。他翻開名字那頁,上麵除了張軍的名字之外,全部都畫上了黑框。何非說道:“這個齊楚玲,應該是證實真的死了吧。”張軍點點頭。何非接著說道:“那麽,解下來是羅保,韓風。韓風和他的女兒都應該是死了,那麽剩下的這個羅保,完全沒有交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什麽情況。”

張軍說道:“從這個情況看,說是畫了黑框就是不在人世還是有可能的吧。”何非說道:“對,有可能,我是因為什麽原因躲過了一劫,也說不定。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見過這個筆記本上有什麽被改動過的痕跡,或許是因為不能改動,所以或許隻有我的名字畫了黑框但是還活著也說不定。”張軍說道:“有道理,可能真是這樣。”說著,張軍指了指本子:“看看今天的提示還有什麽吧。”何非翻到後麵的紙頁,上麵還是最近一次的記錄,何非將本子遞給張軍:“不行,還是什麽也沒有。”張軍看得仔細:“喂,這裏有改動的痕跡。”何非一驚,快速的靠了過去:“哪兒呢?”

張軍指著原先寫著暗示李冉房東的信息那一排:“房東、鏡子、紅色。全都被劃去了,是特別細的一條紅線。”何非仔細看著本子:“真的!這是怎麽回事……”說著,何非伸出手指在上麵抹了抹,那條線竟然被拿了下來。兩人麵麵相覷,張軍說道:“我保證我看到的就是一條紅線,用筆畫出來的紅線。”何非說道:“我也是,但現在這東西下來了。”兩人仔細的端詳著那“線”,張軍說道:“這不會,又是頭發吧。”何非拉了拉那細線:“不像,說不出究竟是什麽東西,感覺,好像是動物的筋。”

何非將細線小心翼翼的夾在本子裏,準備好了行裝。張軍說道:“雖然我也知道不得不出去,但是我們現在沒地方去啊。”何非說道:“有的,你的夢裏,韓風讓我們去找他的女兒,她還是什麽出題者,那也就是說,找到他的女兒然後還要回答些什麽問題的意思吧。”張軍說道:“你要上哪兒找?”何非說道:“世紀廣告公司。”張軍說道:“那個完全不存在的樓層?”

何非:“沒辦法,現在能用的線索隻有這一條,先去看看唄。”

來到了那棟詭異的大樓,已經將近正午了。張軍還在抱怨著那場突然的車禍:“剛才被裝的那個人總感覺在哪裏見過似的。”何非說道:“你又想起什麽了?先去吃點飯吧,邊吃邊說。”走到大樓的門下,張軍突然定住了,何非停下來,回過身看著他。張軍眉頭緊鎖,一會兒又仰著頭望著那大樓,直到真的想不起什麽了,才跟了上去。

午飯過後,兩人商量著如何才能進入那個世紀廣告公司。何非說道:“如果那大樓隻有二十層,那我們當時是怎麽坐到二十一層的呢?”張軍說道:“接著上那個電梯試試?”何非撓著頭,張軍說道:“上回是那個大爺說的,沒有二十一樓。”何非說道:“對,我記得他還挺幽默,但是當時進去的時候沒有攔咱們啊。”張軍沒有搭話,愣在那裏,又是緊鎖眉頭。突然,張軍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四周吃飯的客人都將驚奇的目光毫不吝嗇的投給了張軍。張軍拉著何非從飯館走出來:“我真的想起來了。”何非說道:“你到底想起什麽來了。”張軍說道:“上回咱們進那門的時候,和後來的保安不是一個人。”何非說道:“這我還真沒注意。”張軍說道:“而且,今天被碾死的人,好像就是開始直接放行咱們的保安。”何非立在那裏,半晌他說道:“沒了?”張軍點點頭:“嗯,沒了。”何非說道:“走吧,咱們先去問問。”

兩人前後相隨,走到了大樓裏麵。大廳內,讓兩人登記的保安坐在一張大桌前,一個人無所事事。張軍走到前麵:“叔,這裏有沒有一個叫世紀廣告公司的?”那人沒有說話,倒不如一句話恰在喉嚨裏說不出來。他低下頭咳了兩聲,低聲說道:“你們怎麽知道有這麽個地方的?”張軍和那人一直在對話,而何非則在四周觀察,當然無論如何也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張軍正和保安對話:“我前幾天剛去過的啊。有個叫李忠林的李總。”那人說道:“不可能,都跟你說多少回了,現在頂樓已經沒有人敢去了,那裏現在根本就不是人該去的地方。而且,你說的這個人早就死了。”

這時,何非從後麵拍了拍張軍的後背:“快走!”保安朝著何非所行的方向望去,突然麵色鐵青,掉頭就跑出了門去。張軍跟在何非後麵,看著保安驚恐的樣子,不禁有些膽寒。張軍脫口而出:“是人嗎?”何非說道:“應該是韓依,我認得那條連衣裙。”張軍沒有再說什麽,默默的跟在了後麵。

張軍並沒有看到什麽人影,而何非也隻是看到了女孩兒走進兩人那天上的電梯而已。正因如此,最讓張軍感到疑惑的是,和他同時回過頭的保安究竟是看到了什麽,居然那般驚恐,甚至是奪門而出。

想到這裏,兩人已經上了電梯了。看著數字一個接一個的上升,張軍說道:“咱麽上幾樓?”何非說道:“其實我也想知道。”

張軍:“什麽意思?”

何非:“電梯門剛關上,就啟動了。”說完,他指著電梯麵板上的按鈕。張軍一身冷汗,緊靠在了身後的角落裏。那按鈕沒有一個燈是亮的。張軍說道:“真沒想到……居然這麽快。”

電梯的數字停在了21上。兩人麵麵相覷。很快,門就打開了。兩人正要往出走,身後感到一陣陰涼,回頭一看——一個少女站在身後,穿著一身連衣裙。她麵無血色,眼白裏充滿了血,還有幾滴順著白皙的臉頰流了下來,看不到她的腳。女孩兒從兩人麵前飄了出去,然後停了下來。她轉過身,說道:“我提問了,答不出來的話,就去死……”兩人僵在了原地,早就丟了魂兒。

女孩兒說道:“第一個問題,誰的顏色,不一樣……”她的聲音就仿佛是在寒風裏吞下了一個冰塊,凍的人連骨頭都結了霜。兩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又不敢怠慢,畢竟這關係到兩人的生死。但是,剛剛恢複了些神智,女孩兒已經不見了。向左轉,一條長長的走廊,張軍說道:“這地方讓我想起鬼屋。”何非說道:“我也是。”張軍說道:“誰的顏色不一樣,這是啥意思,問咱麽倆?還有,顏色指什麽啊。”何非顯得混亂,“你問我也沒轍,而且我現在連應該做什麽都不知道。”張軍指著最近的那個門說道:“還記得昨天那個夢嗎?”何非說道:“你的意思是……”他望著走廊上十幾個門說道:“一個一個的進?”張軍點點頭。